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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風蕭瑟，天氣微涼。西天紅霞剛起，殘陽斜掛，餘暉灑落在蒼老古樹身上，光芒穿透樹葉之間，最後落在樹下悟道者的一身黑色長袍身上。

    樹下僧者雖然五官平凡，仔細看來卻法相莊嚴，猶如明王降世一般。突然間微睜雙目，黑眸如淵一般深沉，一雙法眼好似能洞徹三千大道。

    「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因妄想執著，不能證得。」一片安然靜謐之中，唯聞梵音輕語，靜坐僧者左手在胸前不斷播動著佛珠，猶如終生輪迴生死轉動，右手作蘭花指放於膝上。莊嚴肅穆。

    忽而一陣寒風拂過，帶下片片落葉，沾染佛者凡身。一葉自然而落，竟是如獲靈感，佛者右手突然向前虛空一動，拈得一葉落葉，清澈而又深沉明目緩緩落在樹葉之上，不知在端詳什麼。

    「嗯……因何對著一片落葉發呆？」佛者端詳之際，一個蒼老聲音忽然傳入耳內。只見佛者著葉之手輕輕一揮，轉瞬之間落葉隨風飛逝在一片天空中飄零而去。

    「看著這片落葉我突然想起了當年佛祖拈花一笑的典故，方才經過拾起落葉這一過程好似有了一番新的體悟，師傅認為我這著葉凝思有何意義呢？」

    身旁白髮老者淡笑間輕聲一語：「哈！那你認為我此時對你這微笑又是何意呢？」

    老者不答而是反問，反問一語竟觸動佛者一瞬莫名心緒，沉思片刻後卻是同樣一笑，握著佛珠的手合十低念：「阿彌陀佛，或許並無意義又或許包含三千妙法吧！」

    淡然一語，自求本身，一時間竟打通一條長久不曾明白的思緒，此時豁然開朗間，猶如不通千年水道被一朝破提，萬千心緒隨之而解。片刻後一聲笑嘆，自言自語的說道:「哈！或許是我太執著了！」

    「紅霞初起，天色漸晚了，我們也該下山繼續前行。」

    「走吧！」

    語畢佛者起身，一身落葉隨之飄飛，手中一串長長念珠仍在撥動著，兩人朝著崎嶇陡峭的山路緩緩走去。一路上崎嶇泥濘，兩人卻有如行走在平地一般，看上去緩慢的步伐卻是一步間已行百米有餘，若是有人看見此等景象怕不是以為自己遇上了仙人。

    「師傅我們將往何方而去呢！」一聲輕語似問非問，佛者緩步間忽而問道。

    山間小徑，稀鬆樹木林立，樹梢間傳出沙沙聲與鶯鳥啼鳴嘰嘰喳喳的聲音，白髮老者此時忽然停下腳步指著一片隨風飄動的樹葉說道：「你認為這片樹葉知道自己將前往何方嗎？」其實選擇道路並不多，我們或者這樹葉不過也是遵循自身的天命罷了「樹葉隨風飄舞，從未決定過自己的方向，這算是天命嗎？」佛者繼續向前走著，若有所思喃喃自問：「歷經二十餘載所行之路已過萬里，我就如這片樹葉一般，它隨著風兒飄動，而我依循著天命而動，不過這是我之初心嗎？」

    老者隨之跟上腳步，面帶笑意的摸了摸自己的白色鬍鬚，語氣平緩的說道：「大多數僧人皆是寺廟靜修半生，但其實悟佛證道之法門多不勝數，靜坐參悟，施人善舉，親身苦修等等皆可悟佛證道。」

    「噢！那我們所行修途又是何者呢？」

    白髮老者低沉的聲音隨著風兒一起飄忽：「師弟曾告訴我你在萬象佛宗修行過一年，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昔年四年一度的修佛盛會，師叔為讓我一見它法曾讓我參加在萬象佛宗所舉辦的論法。」

    「哦！那主題為何？」

    「人有千般相，世間有多少人便有多少佛相，而此次便是一論佛之惡相，殺生之渡！」

    「嗯……這個論點我好似聽過一次」白髮老者低吟過後又道：「佛之惡相，世人皆說我佛慈悲，何由以惡稱佛之相呢？」

    「佛本無相，不過信仰者所見，世人雖皆有未來佛相，但人心之分導致心中佛具有三千法相，或行善端或行惡途，一念起是無間沉淪亦或是得證大道。」

    「噢！那這又與佛之惡相有何關係呢？既然稱之為佛便是得悟大道，瞭然一切善惡生死喜惡，如此超然之存在何以會生惡相？」老者摸著白色的鬍鬚，隨著兩人的對話腳步也緩慢了下來。

    佛即是超脫一切之存在，如此一來，又為何會以惡相示人。既是妄作殺生又如何說是普渡救贖，慈悲是佛的主要體現之一，殺戮是惡是修羅惡鬼之行為，兩者不可相同而語也。

    世間之人大多愚昧無知難以教化，若是為了渡一名惡人又會犧牲多少好人呢？

    「或許還差那麼一線距離才算是真正超脫覺悟，凡人所無法越過的一線之隔。得悟大道的修者尚且如此何況是愚昧無知的凡人呢，行入惡途的人會接受慈悲善法的引渡嗎？在渡他之時所引發的惡端是否也是因為我的一念之仁所引發的結果。」佛者語氣帶著疑慮，是人之惡性難以教化嗎？但還是有守己善心之人。

    「善惡之分不該單純由結果來判斷，行為的初衷也該劃入考量，初心為善就算結果不盡如人意，但也是善途。如果無辜之人因你的仁慈而受到波及，也不該由你一個人承擔，這個世間不該有如此多的不能渡化之人吧！」老者若有所感低聲一嘆。

    「這便是佛之惡相，以自身佛途為代價，背負殺生罪業，斬斷他人惡根。若是今生不能渡化，那就斬罪入輪迴來世渡。」

    老者摸著鬍子微微一笑：「這是你所提出的理論嗎？」

    「非也，此是萬象佛宗代表無迷渡航說」

    「哦，那你當時所持的理論不妨一談」

    佛者頓了頓說道：「我並無提出看法」

    「為何？」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來到山腳之下，抬頭望去，霞光遮蓋天際，清冷的微風吹起衣袍靜立的人看著這晚霞景色一時無言。

    「嗯！西方有殺聲」

    佛者忽然打破寧靜，一照眼，心領神會，兩人同時以很快的速度朝著西方離去，獨留一片美景依稀。

    兩個人速度極快，不過仔細看來白髮老者的速度竟然還要快一些，就像是一道奔雷，抬腳落步間竟是連塵土都未曾驚起半分。

    ……

    樹林中只見一名少年劍者與一赤手空拳身穿黑袍之人交手，少年劍者身上雖然身上沒有傷口但是可看出氣息紊亂，九死一生。

    「受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