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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夢見我:7 遊戲

    這場雨持續了一整晚,外面的防盜窗被雨打得叮咚響。

    林惟溪回家先洗了個熱水澡,這種天太難熬了,心情也跟著不好。

    宋千芸下午早早關了店,給林惟溪帶了碗隔壁店鋪的羊肉湯回來,熱好後才喊林惟溪出來吃飯。

    林惟溪頭髮包著白毛巾,再把換下來的衣服洗乾淨涼到陽台。這幾天太潮了,衣服不容易干,衣架上還掛著那天髒掉的裙子,垂著掛在空中。

    那條裙子布料嬌貴,仔細看上面還是有泥水黃褐色的痕跡。

    林惟溪視線微頓,轉身往客廳走。

    剛坐下,她腦袋忽然想起什麼,剛剛洗衣服似乎沒看到校牌。

    她的校牌呢,不會掉了吧。

    林惟溪吃完飯立馬沖回房間把衣服書包全翻了一遍。

    什麼都沒找到,倒是翻出了前幾天同桌消失的橡皮。

    回想一遍,竟然完全不記得丟在哪裡了。

    一中學生多數是走讀,早晨要查校牌,說是要有重點高中的模樣,儀容儀表必須過關。

    這下好了。

    林惟溪垂頭喪氣地坐在床邊。

    明天要被學生會的執勤同學記名了。

    七點,林惟溪收到時雨雙發來的消息。

    【小惟,明天我請假不去學校了。】

    林惟溪:【怎麼了,嚴重了嗎。】

    時雨雙回了一個哭著的嗯,看著好可憐。

    【太難受了,我媽帶著我來打針了。明天還要打,就請假了。】

    林惟溪安慰:【好,你好好養身體,我給你記筆記,別擔心。】

    時雨雙嘆氣:【你一定要注意防護,醫院人好多。】

    這話耳熟,在醫務室也聽到了,林惟溪不由想到某個人。

    時雨雙應該是在單手發消息,還有錯別字,但語氣忽然振奮起來。

    【對了!我看到謝忱則了,他竟然也在輸液。啊啊啊人真的超級帥,我來的時候他就在我旁邊的旁邊的旁邊的旁邊,似乎還要旁邊一個的...對面。】

    林惟溪:?

    聊天框上一直在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單手打字慢,林惟溪等了好長時間。

    雙雙:【我的天,見到帥哥我鼻塞都要通暢了,開始我還以為是哪個明星搞這麼酷,近看簡直了。】

    說完,時雨雙毫不吝嗇的給她分享了一張照片。

    雙雙:【怎麼樣?是不是很帶勁,好拽啊。】

    林惟溪是不想點開的,她沒興趣,但這圖不點開也看得一清二楚。

    她掃了一眼,其實也沒什麼。

    醫院走廊給林惟溪的印象就是匆忙又漠然,每個人手裡都捏著不同的病曆本,臉上掛著自己的擔憂,不共通的症狀,共通的情緒。

    但那個人就挺無所謂的。

    時雨雙照片拍的糊了一點,看不清他表情。只能看到人在藍色的塑料椅子上坐著,後腦勺低著瓷磚牆,右手抄在口袋裡,帶著衛衣帽,寬鬆的帽檐遮住了半張臉,隱匿在陰影中。

    好像周圍的一切和他無關,他也不是在醫院,身上一直都是無所謂的架勢。

    見林惟溪沒回,時雨雙還追問:【你不覺得嗎?】

    林惟溪:......

    【還可以。】

    時雨雙發了一個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林惟溪的語氣打擊了時雨雙的眼光,她非要證明一樣。

    八點,林惟溪又收到一條。

    【他走了。】

    【照片。】

    這夜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林惟溪不死心的又找了一遍校牌,無果,她還是被記了名字。

    馬上就要掛到教室的後黑板通報。

    林惟溪這天過的很忙碌,筆記一點不敢差,怕時雨雙看不懂,同時又要去教務處補辦校牌。

    課間的教室怨聲載道,地板一個一個泥腳印。

    「為什麼不放假啊,這種天就應該在家裡睡覺,我襪子都濕了。」

    「我鞋也濕了。」

    「你怎麼把鞋脫下來了,臭死啦,不准脫。」

    .......

    雨還在下,林惟溪拿著傘走出教室補校牌。

    風很大,傘面凹進傘骨縫隙,林惟溪低著頭把傘歪到前方擋風,樹影飄搖,鼻尖濕漉漉的氣息縈繞。

    教務處在知行樓,靠近校門口的位置,地上全是積水,雨傘搖搖晃晃,到了的時候林惟溪褲腿還是濕了一塊。

    幸運的是裡面有老師,她沒白跑一趟。

    林惟溪花了十塊錢又等了五分鐘,終於在上課前五分鐘弄完。

    她急著往回走,耳邊是急促的雨,風迎面吹來,林惟溪站在屋檐下撐傘,這把傘用了很久,摺疊處已經有了輕微的鏽跡,不容易開合。

    林惟溪試了好幾次傘骨都卡著不動,她皺眉,更加用力。

    「嘭」

    下秒,傘面撐開,可林惟溪一口氣還沒松,雨傘像是散了架但風箏,她眼睜睜的看著傘骨壞掉,被風掛著拐到地上翻滾得越來越遠。

    「我的傘...」聲音硬生生卡在喉嚨,雨絲毫沒有減小,反而配合著大了聲音。

    林惟溪愣在原地,大腦快速在沖回去上課和借老師的傘之間徘徊了一秒。

    林惟溪只覺得自己今天倒霉極了。

    她抿唇糾結,最後還是放棄了硬闖回去,淋濕也很麻煩。

    轉身的前一秒,雨暮中忽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林惟溪眨了眨眼,又覺得不可置信。

    為什麼什麼地方都能看到這個人。

    謝忱則出現在校門口,頎長高挑的身影撐著傘,一步一步走進校園。

    與其借老師的傘,林惟溪下意識選擇了同齡人。

    「謝忱則!」

    少女清脆的聲音帶著莫名的穿透力。

    沒費勁,他抬了頭。

    林惟溪踮腳招手,努力揮動。知行樓旁邊的路是通往教學樓的必經之路。他勢必會經過她。

    雨絲斜著飄進眼裡,眼框酸脹,林惟溪往後退了一步,謝忱則已經走近。

    「你回教室嗎,能不能蹭下你的傘。」林惟溪開門見山,舉起手中剩下的一半廢鐵,示意,「我的壞了。」

    謝忱則垂眸,挑挑眉,他皮膚白,瞳孔和眼睫倒是黑得明顯。

    聞言,沒什麼波動,眸子盯著她傳達著一種所以呢的事不關己。


    林惟溪想過這個人惡劣,但沒想到他這麼冷漠。

    她張了張唇,還想說些什麼,少年開口:「找我幫忙啊。」

    謝忱則看著沒什麼興趣,揚起下顎指了前面十米遠的小賣部。

    「商店不就有賣傘的。」

    「過去肯定會淋濕啊。」

    他笑笑:「哦,但我傘挺小的。」

    配合著話,謝忱則指骨捻著傘轉了一圈,玩世不恭的模樣,意有所指:「我們很熟嗎?」

    林惟溪很想問他這個人是不是狼心狗肺,校醫室她還給他倒水呢。

    但謝忱則就跟不記得這事兒了一樣:「不好意思啊,我不習慣跟.....」

    不熟悉人靠太近。

    後面幾個字沒說完整,聲音戛然而止。

    謝忱則身型微晃,手裡的傘因為撞擊歪向一邊,恰好遮住了撲進懷裡的少女肩膀。

    空氣中瀰漫的泥土腥味突然被淡淡的果香味沖走。

    冰涼的手臂多了一道柔軟的熱源。

    林惟溪蔥白的手指緊抓著謝忱則手臂,唇角勾著笑,聲音同時響起。

    「麻煩謝同學了,我一定會記、在、心、里。」

    謝忱則目光冷淡,他視線從林惟溪的手臂緩緩移到她臉上,一寸一寸的掠過。

    林惟溪看不透這種表情,但人本能的危險預警告訴她不太妙。

    少年脖子上掛了條銀鏈,墜子埋入衣領,她看不到,卻被鏈子晃了眼。

    她剛才頭腦一熱,被謝忱則氣到後直接就鑽了過來,此時,林惟溪後半拍的意識到他們之間離得過分近了。

    想鬆手,謝忱則卻先一步的動了。

    他手指碰上了林惟溪剛帶上的校牌。

    「你幹什麼?」

    謝忱則跳過她問題,也沒追究她剛才的逾矩,問:「就是來補這個?」

    林惟溪迅速捉住了那個字眼,她警覺:「你怎麼知道?」

    謝忱則笑笑,收回手:「沒什麼,想起來剛剛見到了。」

    淋惟溪直覺他還有後話。

    果不其然。

    謝忱則沒再管她蹭傘,手臂移到林惟溪單薄的後背帶著她走了兩步,輕描淡寫:「剛剛,地上看到了。」

    林惟溪仰頭皺眉:「你…」

    「想問我怎麼不幫你撿?」謝忱則猜中她要說的話。

    雨幕中,他的神情看起來很疏離。

    「踩碎了。」

    林惟溪一頓。

    謝忱則垂著頭,看著地上一圈圈漣漪,手撐著傘也懶得動,一直保持著她闖進來時那個歪斜的狀態。

    傘真挺小的。

    雨吹進來,他濕了半面身子,只是被傘罩著的林惟溪渾然不覺。

    林惟溪看他,聲音帶著明顯的怒:「你怎麼這樣啊。」

    謝忱則被怪得莫名其妙,他想了秒,反應剛才的話有歧義。

    林惟溪是真的覺得這個人很討厭,從第一眼開始他身上就充斥著一種倨傲冷漠的破壞感,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冷冷地看著你,都會有很強的攻擊性。

    「謝忱則,你真是煩死了。」

    她聲音低下來。

    謝忱則瞥她。

    他的視線中,林惟溪深吸一口氣,少女好像在隱忍什麼:「有沒有說過你這個人其實也很沒勁。」

    「沒。」

    「那現在有了。」

    謝忱則眉骨微抬。

    林惟溪沉默幾秒,幾次三番的相遇已經到了她忍耐的臨界點。

    「謝忱則,你看清楚校牌上的名字了嗎?」

    「怎麼。」

    教學樓到了,林惟溪毫不猶豫地逃出雨傘範圍,邁上台階,她回頭,與身後的人平視。

    皮囊上等家境也好,唯獨那雙眼才透著真實的冷漠。

    既然他倨傲在上目中無人,順風順水肆無忌憚。

    「玩場遊戲吧。」

    謝忱則獨身站在雨中,撐著一把醫院外面二十塊錢買的劣質黑傘,好像第一次聽這個詞,眼皮壓著薄薄的褶,喉結滾了滾。

    他沒說話,盯著林惟溪。

    然後聽見她說。

    「現在開始了。」

    -

    十三班。

    和往常一樣,紀律最差的一個教室,老師出去接電話了,裡面說話聲逐漸放肆,像個小型遊戲廳。

    謝忱則把傘扔教室外,扣著肩膀意興闌珊地走進教室。

    他位置在最後一個,靠牆。

    人剛坐下,旁邊一個胖子就探過頭:「則哥,你去撈魚了啊。」

    謝忱則:?

    胖子手捏了捏他濕透的衣袖,嘖嘖嘖的:「硬淋過來的啊。」

    「你覺得呢。」他無語。

    胖子就覺得他說對了。

    「你病好了嗎就這麼野,兄弟還等著你帶我們跟八班那群傻逼干一干呢。」

    這球都約了一周了,偏偏破雨下個沒完。

    謝忱則語氣淡淡:「急什麼。」

    「倒也不是。」胖子撓撓頭,不是很了解這哥現在的表情是什麼意思,畢竟這人剛來,但處事風格已經能看出是個不好弄的。

    謝忱則扯了扯唇角。

    打球有什麼意思,他今兒碰上更好玩的了。

    他竟然被當魚釣了。

    想起校門口不知被誰踩碎的校牌碎片和雨幕中飄渺的身影。謝忱則拽了拽黏在鎖骨皮膚的潮濕領口,嗤一聲。

    還能怎麼樣。

    玩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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