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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們不曾有如果

第八十二章 我能做到的全部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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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們不曾有如果:第八十二章 我能做到的全部II

    等待趕去綜藝節目現場的空檔,沐軒打開郵局的門走了進去,並遞給女職員一個造型精緻的小包裹。

    「因為現在是年末的關係,可能會延時派送,沒關係嗎?」

    女職員一邊在包裝盒子上貼好便簽,一邊跟沐軒認真的說不定會產生的情況。

    「沒有關係,我早已經計算好時間只要是元旦前就可以。」

    雖然那天涼夏媽媽說過的話在沐軒腦海中反覆發酵,但一想到將七月的心不斷引向自己就能讓宋氏聯姻化為泡影,並且還能讓嚴雅若、宋明昊母子大失所望,高興不已的沐軒臉上終於掛上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他一邊回答,一邊計算著宋明昊一家對自己與母親的人生究竟還有多少虧欠。

    沐軒推開郵局的門緩緩走了出來,突然一朵雪花誤打誤撞的朝著沐軒的臉上飛來。沐軒嚇了一大跳,他抬頭望著天空,剛剛還蔚藍一片的天空開始飄下了入冬後的第二場雪。在失去媽媽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後,沐軒的人生就像是步入寒冬的暗夜,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點聲音,他雖然還活著,但卻比死亡還要寂靜蒼涼。

    「命運放棄了我一次,怎麼忍心再放棄我第二次。那麼好吧,就算終有一天我要失去這第三次生命,我也一定要讓始作俑者付出比這還要慘痛千萬倍的代價。宋明昊、宋默生、嚴雅若你們給我等著,我會將加注在我們身上的傷痛一點一點的還回來。現在這只是剛剛開始。」原本生命中無法遺忘的痛苦,現在就算變成惡貫滿盈的人,沐軒也要賭上性命去報復。

    極致的痛苦過後是浸雪般的麻木,看著懷揣恨意的太陽漸漸從灰霾天幕里生了出來,沐軒的臉就像白雪般突然變得明亮起來。

    推開窗簾,就看到了白雪紛紛的場景,明昊從座位上緩緩走了出來。七月臉上帶著比白雪更明亮的笑容,因為雪天路滑交通不便,所以她不得不趕緊加快腳步趕往和沐軒事先約定好的地方。而另一邊的明昊同樣加快了腳步,他所要到達的地方是童年時與七月一起去過的湖邊。看著年年歲歲似曾相識的雪景,明昊一邊回憶著短暫卻快樂的童年時光,一邊沿著湖邊緩步走著。突然七月感覺到身後被人用雪球砸了一下。就在七月興奮不已的一抬頭時,往前方看去,只見明昊正用一貫的冰紫色倨傲的眼眸目不斜視的望向自己。

    看到七月,明昊心中又驚奇又高興,臉上帶著一抹不自然的紅暈。而七月的背脊卻開始不斷的僵硬起來,眼珠靜靜的凝視片刻,她冰冷執拗的轉過身。看著那個似乎自己有多靠近就會逃得多遠的七月,明昊心中狂涌一股悲涼,他的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情,儘管俊美的笑容慢慢變回倨傲僵硬的狀態,但因為那個人是七月,明昊還是忍不住想要妥協一回。

    「你怎麼會在這裡?」

    下巴更加倨傲的七月攤開面具似的表情看著明昊。

    明昊怔住,他的眼神滑過七月的臉龐,在七月扭頭的同時,他低聲說道:「我跟人有約,初雪之約,如果初雪不能遇到,那麼每一場雪我都會在這裡等,畢竟只要她還在安城生活,我們總會有同淋雪的時候,想想這樣也算是一起白頭了吧。」

    「哦!是嗎?」光是想到明昊一直活躍在自己身邊與自己戰鬥的漫長歲月,就已經令七月不寒而慄了。現在除了借著父母在安城的魄力威懾自己的父母,對履行婚約下最後通牒。竟然還想用軟硬兼施的雷霆手段折磨沐軒,威逼他退出,薄怒之餘,七月的雙眼迸出一抹不顧一切的火光。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在計劃什麼,宋明昊你未免自視太高了,你不要以為自己的家勢非常人能及,整個世界就只圍著你一個人轉。」

    明昊的玩味的想著她的話,他不經意的握緊手指,但卻淡淡的說道。

    「我沒有這麼覺得過,明明是你被世界環繞其中還不自知。」逆影的陽光里,明昊黯然苦笑。

    七月同樣玩味的在腦海里重複明昊的回答。在深深的屏息後,慌亂的心情才漸漸平穩下來。

    「對於這個世界的存在,我很介意,我們都是成年人,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強求的感情是不會幸福的。」

    「為什麼你總是覺得是我在強求這段感情呢?我和你之間早有婚約,不論你交多少男友,或者和這個鄭沐軒交往到哪一步,最終你能選擇的婚姻伴侶都只能是我一個人。難道你直到現在你都還不明白自己與生俱來的使命嗎?」

    宋明昊的氣息盛氣凌人,在他微微俯身凝視七月的同時,紫色寶石般的光芒從他的眼底飛閃而過。

    七月咬緊嘴唇,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

    宋明昊淡漠的笑了笑,慵懶的美中帶著如太陽神雕像般的倨傲。

    「作為財閥家族的一份子,讓我們的家族更加炫目耀眼就是我的使命。而你,能讓父母辛苦經營一輩子的事業更上一層樓,並且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得到財閥的支持,這就是你作為新貴族唯一正確的選擇,也是你對父母最大的孝順。我記得夏氏伯父伯母貌似一直在我父母面前誇你的這一優點,那麼就延續下去吧。你別忘了你父母的心血一直都在你手中。」微怔片刻,明昊沉聲說道。

    「你說的並沒有錯,只是你挑錯了對象。人各有志,我是欣賞你的權衡,但我想在偌大清逸希望能與宋氏結盟的應該大有人在,我就不領這份心意了。」

    看著明昊黯淡落寞的笑容,不知怎的,七月的心並沒有得到片刻輕鬆,相反心越來越沉重起來。在十五年前,小七月和小明昊揮手告別的時候,明昊就看過她這樣的表情。明明在當初最先提出挽留的人是七月,一口答允初雪之約的人也是七月,為何十五年後的重逢,她要像躲避瘟疫一樣躲著自己。現在的明昊所能希望的,就是七月對自己還能留存一丁點感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冰冷的抗拒。

    「如果你到最後一定要領我的心意呢?因為現在的你還浸泡在愛河裡,所以很多我們作為成年人需要考慮的東西,你還並不完全清楚。比如鄭沐軒接觸你是意外,還是他處心積慮的籌劃一切就只為了讓你覺得他的出現是意外。」

    七月咬緊嘴唇,眼睛發狠似的瞪著明昊。

    「不可能,沐軒並不是你說說的這種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宋明昊緩慢且筆直的走到七月的面前,他淡漠的問道:「真的是這樣想的嗎?那你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裡…」明昊微微俯身打量著七月的眼睛,看著七月琥珀色的眼珠不斷顫抖,明昊慢聲問道。「其實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

    「沒有,因為我也有約。」七月氣鼓鼓的說道,她的語氣理直氣壯得不置可否,可明昊已經顧不得這些,哪怕七月投來的目光充滿了輕慢和厭惡。但明昊還是以唇湊近七月的發頂。

    「啊,是嗎?看來那人好像很喜歡遲到!如此大的雪天還能讓女生空等,我能感覺到你最愛的沐軒對你的心思並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深刻!」

    明昊環顧一下四周後如此說道。

    但七月立刻以冷冰冰的臉反擊了回去。

    「沐軒哥馬上就會來的,如果你是為了打擊沐軒而過來的話,那麼你現在可以走了。」

    明昊原本是想再多過一會兒的,就算是空殼也要把她緊抓在手,雖然他明白,他擁有再多權勢也沒有權力強迫七月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而他也很討厭為了感情將自尊心踐踏在腳下的感覺。

    「的確可以走了…」胸口起伏了一下後,明昊將手指收進衣袋,徑而冰冷的說道。「你放心,我們見過面的消息,我不會透露給沐軒的。因為,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用卑劣的手段得到你。在我心裡你不僅僅只是聯姻的最佳人選。」被強烈的陽光包圍著的明昊面容蒼白透明,樹枝狂亂的搖晃,從枝椏間落下的雪片越下越大,純淨的雪漸漸濡濕他的髮絲,又漸漸蒼白了明昊倨傲尊貴的面容。這一次明昊很爽快的消失在漫天雪霧裡,他沒有回頭,沒有一絲遲疑,甚至都沒有一點點眷戀。

    七月側頭怔怔的望著明昊消失的背影,然後,沐軒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跟在了七月的身後。

    「你在幹嘛?」沐軒眼神仿佛深冬的湖底般深沉,蒼白如美瓷的臉上睫毛幽黑的抬起,他蒼涼的勾起唇片,嘴角有抹不能被人輕易察覺到的猩紅。他定定的凝視著七月,眼角流露著一抹殘忍的快意。

    看著沐軒越來越冰冷的眼神,和突如其來的問話,七月全身發涼,恐懼緊緊攫住她。

    「我,我剛剛….遇到…」七月眼神空洞,語無倫次起來。

    看著明明不會撒謊但卻為了找個合適理由一籌莫展的七月,沐軒好笑的笑了一笑。

    涼夏將雪滾來滾去的製造起雪人來。她將小帽子和小蘿蔔輕輕插在巨大的雪球上,一個雪人便做好了。

    「大功告成了。」

    涼夏高興的像小孩子一樣拍起手來。現在只要再替雪人加上眼睛和嘴巴那就簡直太完美啦。就在涼夏將樹枝撿起來準備粘到雪人身上當作胳膊的時候,她注意到了臉色煞白的七月,捉摸不定神態的沐軒。

    靈機一動的涼夏將樹枝藏在雪地下面,然後故意裝成沒有找到的樣子輕手輕腳的跳到樹上並開始搖動積滿雪花的樹枝,原本在樹底下的七月和沐軒為了躲避從樹上掉落的雪花而急忙逃到別處。看著驚慌不定而瞪大眼睛的七月,又看了看表情凝結住了的沐軒,這一次涼夏把捏得緊緊的雪球丟向沐軒。

    沐軒整個人頓時變得亂糟糟的,而七月和涼夏兩個人就像是要確認剛剛偶遇的人就是對方一樣,一面看著討人歡心的鵝毛大雪,一面對著吃癟的沐軒笑了起來。

    修長且單薄的沐軒,胸口慘遭緊實雪球攻擊因而以大字形倒在原地。然後,好一會兒一動也不動的。驚慌的七月趕緊一步步的往沐軒的位置微微俯下身子,這時沐軒早就準備好將七月緊緊的攬入自己冰涼的懷抱。

    涼夏一面摸了摸早就準備好塞進沐軒後頸的雪球,一面露出羨慕的表情。

    蔚藍的天空飄著幾朵淡淡的雲絲,

    一陣清風,晶瑩的雪如櫻花般輕盈飄落。

    漸漸的,


    雪花紛飛…

    天與地之間仿佛充滿了潮濕的霧氣。

    被雪花映照的髮絲有絲綢般的光澤,一雙漆黑的眼睛就像烏黑的瑪瑙般閃啊閃的瞅著故意側轉過臉不去看自己的七月。七月故意別著臉不看自己,但又似乎是用餘光對準了沐軒,看著七月薄薄的唇角漸漸染上一抹奇異的笑意,沐軒的臉上充滿了幸福。沐軒突然親了親七月的臉頰再迅速離開。嚇了一大跳的七月害羞得不敢看沐軒,她的臉頰紅撲撲的。想想剛剛那一瞬間的事,沐軒幸福的露出柔和的笑容。七月看了一眼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尖叫的涼夏,她就像剛剛什麼動作都沒有做過似的只是看著雪人問道:「那現在安上手臂和眼睛就要完成了是嗎?」

    天空被襯得格外高遠,樹木抖動的瞬間,風中飄散著雪花清新的氣息。

    七月依然裝模作樣的只是看著雪人。

    「手臂的話可以用樹枝代替,但眼睛呢,我想想看…」在沐軒更加強烈的目光里,七月假裝無視的說道。

    「還有嘴巴。」涼夏繼續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七月。

    「七月啊!」

    沐軒叫著七月的名字。

    「嗯!」

    七月一邊回答一邊轉過身看著沐軒。這時,突然早有預謀靠近的沐軒將自己的嘴唇對上了七月蹦蹦跳跳的唇片。

    熱烈的一吻,恍若在落雪的冬日緩緩綻放的玫瑰。

    剎那間有一股噴薄欲出的白霧籠罩在兩個人充滿潮濕霧氣的眼底,然後是一片靜靜的呼吸聲,再然後,微風掠過樹葉,兩個人的心跳也在那一剎那間消失了。

    沐軒看著七月那張只要輕輕一捏就會滴出血來的臉龐,他錯愕的怔住,沐軒隱約感覺到與計劃中的淡定相比,現在他的那顆被凍住的心臟就像遇到暖流般正漸漸消融。

    仿佛是要祝福兩個人似的,茫然惆悵的雪將整個世界裝點成一片純白。從明亮耀眼的天空所聚集到大地的雪花,將兩人純潔無垢的愛情從人世間推往了永恆。

    望著只剩下嘴巴沒有鑲嵌上去的雪人,沐軒眼前雪花亂飛,他的樣子看上去像是迷茫,又像是在深深的思索,細碎的響動過後,沐軒給它做了一個又大又圓且與面部輪廓十分不搭調的嘴巴。

    「這是什麼嘴巴啊?」七月悶悶的盯著雪人發呆。

    「他啊,是原本有話想跟你說,現在卻要先將話都吞回肚子裡,所以嘴巴才變這樣的。」沐軒神態寧靜,他的聲音柔和得就像冬日的暖陽。

    「什麼話?」七月怔了怔,霍然睜大眼睛。看著七月不解的神情,沐軒皺了皺眉。他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地上的積雪,並飛快的做出了一個身型體積都和涼夏這款一模一樣的雪人。

    「以後我再跟你說。」

    沐軒看了看七月後笑著回答。飛快的操作,沐軒的笑容更加耀眼,一雙就像怒放的冰花一樣晶瑩透明。沐軒將兩個雪人面對面的轉過身後,又加厚了兩張本來就不協調的嘴巴,硬是將他們擺成kiss的樣子。看著自己的傑作,沐軒的笑容如雪般明澈,又是一瞬間的事,七月的眼睛裡帶著一抹淡淡的澀然。

    天色越來越暗,淡紅的霞光透過枯槁的枝椏,斜斜的映照在造型怪誕的雪人上。看了看漫天霞光,七月和涼夏得趕緊返回安城的市區,而沐軒也得進入到緊張的集訓時間。

    「你把這個戴上再走,等到下次見面的時候再還給我。」七月在學校前面停住腳步,她一邊替沐軒戴上自己的桃粉色圍巾一邊微笑著說道。沐軒的手輕輕撫摸著嚴實的針腳,就像是在撫摸著七月海藻般飄逸的髮絲。他淡然輕笑著,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沐軒,你想不想吃完晚餐後再走?」

    七月看著不想分離而正在猶豫中的沐軒說道。同樣的話也仿佛是在問自己,七月的眼睛一閃一閃的點著頭,拿著七月的圍巾的沐軒突然停住了腳步,就在這時,一輛加長林肯無聲的停靠在沐軒身後。

    道路兩旁的水杉直插雲霄,長長的陰影覆蓋在緩慢行駛的林肯車上,在車子的側後方七月默默的站在原地。

    在眼睜睜看著七月含情脈脈的揮別沐軒後,宋明昊的整顆心變得焦躁不安。那是風雨不動的執著,這份篤定中又伴隨著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嫉妒。因為明昊心中一直都漂浮著「這樣下去將完全失去七月」的不祥預感。所以他想要儘可能快點的跟七月結婚。如果這樣繼續放著七月不管的話,不知會產生什麼變數,對明昊來說,那是他無法預測和難以接受的事。所以無論七月如何抗拒,也都要趁早才行。

    可是,明昊首先要越過的山並不是七月,而是他的母親。雖然宋夏聯姻是宋默生一力促成的,但嚴雅若卻似乎對那個嬌慣任性的兒媳婦頗有微詞,再加上,她一想到那個女孩從來沒有為明昊做過什麼,便直接俘獲了宋氏兩位男人的心。甚至還能對這份嚴雅若不曾得到過的偏愛有恃無恐,嚴雅若便更是從心底里牴觸七月與明昊的這樁婚事。

    但這些浮在表面上人人皆知的理由卻並不是她不能說服自己接受七月的真正原因,那便是這個女孩無論容貌還是性格都像極了當年的鄭茜(鄭沐軒母親)。每每見到七月,嚴雅若便總是自然而然的聯想到自己曾經高配的人品是如何被一個男人利用,而那個男人在依託自己的娘家得勢後又是如何的不懂感恩,甚至為了一己私慾(在得到嚴氏資金和人脈支撐後,宋默生的人生簡直開了掛,但身居高處的人總是更能感受到孤單,所以他便再次找到鄭茜試圖重溫未盡的感情。嚴氏在一次重大事故中幾乎全氏覆滅,對於對自己再沒有支撐能力的嚴雅若,宋默生想要放棄,但看在兒子的面子上,他又不得不打消離婚的念頭。)都不能看在明昊的份上對自己維護寵愛。所以她不單單是不能接受七月,更多的是沒有辦法面對「根本不能原諒」的宋默生和鄭茜。但這些「真實原委」,嚴雅若卻不能向明昊細細訴說。

    「媽媽,在和父親商談具體的婚事之前,我還是希望七月能得到媽媽您的認可。」在明昊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嚴雅若眉頭緊皺,瞳孔頓時變得冰冷起來。

    「兒子,你要明白。以夏氏在安城的地位並不足以與我們宋氏聯姻。而你作為宋氏集團的下一任會長,你的另一半一定要是安城的名門望族之後。這樣你在安城的將來才更容易立足。」嚴雅若寧靜的說道,但她的眉梢卻不自覺的抽動了好幾次。

    「可是,媽媽,宋夏聯姻是自我們小時候就定下的,那個時候您並沒有反對啊?」明昊有些著急,他的口氣也局促不安起來。

    「孩提時候的玩笑話怎麼能當真呢。如果能當真,七月怎麼能和那個叫鄭沐軒的男孩愛得如火如荼。」一提到鄭沐軒,那張與鄭茜相似的臉孔就在嚴雅若的腦海中盤旋。但因為要思考的事實在太多了,而想要弄清楚鄭沐軒為何明知故犯的介入宋夏聯姻又似乎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所以感到力不從心的嚴雅若並不想放在心上。其實不單是嚴雅若就連宋默生也不覺得沐軒只是單純的喜歡七月,所以才主動出現在七月面前的。因為如果沐軒只是一個陌生人,他並沒有充分的動機和膽量在清逸校園裡與財閥公子搶奪同一個女孩。那麼從鄭沐軒的舉動看來,這其中當然不能忽視鄭茜的影子。

    「我有信心能讓七月回心轉意,況且就像媽媽提到的那樣,夏氏地位遠不及宋氏這是不爭的事實,也是我戰勝鄭沐軒的唯一勝算。」

    嚴雅若被明昊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說要結婚的明昊臉上著急的氣息可說是一覽無遺。看著明昊眼中不可褻瀆的聖潔,嚴雅若閉上眼睛,輕輕的嘆了口氣。

    「你以為靠著威逼利誘得到的感情能幸福嗎?她不愛你,你給她別人給不了的一切,她還是會覺得這是用犧牲掉的青春換來的補償,她是不會記得你的。」嚴雅若不喜歡也不接受的聲音里充滿了沮喪的味道。

    「七月…她雖然跟年輕時的那個阿姨很像,但她們之間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不想因為那位阿姨的關係,讓我最心愛的七月受到無妄的傷害…她是無辜的!…」明昊希望媽媽能理解,七月與鄭茜相似這一點只是單純的偶然而已。但執著到過火的明昊說出來的話隨即變成了匕首,直插嚴雅若的胸口。光是想到與藏在宋默生心中的鄭茜戰鬥的前塵往事,就已令自己汗毛盡豎了,現在竟然還出現了他相像的七月來折磨自己。嚴雅若非常生氣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根本無法理解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為何都被女人灌下迷魂湯。

    從後視鏡里看到七月那令人過目難忘的眼神後,沐軒的心同樣墜入深深的海底。偶爾沐軒也曾想過,為了不讓母親的悲劇在與她相似的女孩身上重演,不如趁早放七月走算了。但漸漸的,隨著私心與真心的相互磋磨,他意識到現在將七月從自己的生命抽走,他就真的什麼也不剩了。況且另一邊,一想到昔日宋默生對自己和媽媽的傷害,他真的很想將這份傷害乘以千倍萬倍施加在他和他的家人身上。如果在自己放手後讓明昊抓住七月的話,他一定會更加承受不了。所以沐軒不得不接受與明昊的對決是自己改變不了的宿命,而最大的受害者已經從自己漸漸過度到七月的身上。所以每每想到這裡,沐軒心中的愧疚感與日俱增起來。

    就算這樣一想再想,沐軒的結論也老是回到最初的起點。那就是既然點燃這把火的人是自己,那麼未來不論自己與宋氏之間的博弈是輸是贏,他都絕對不會讓七月和夏氏集團受到牽連。

    總監(泫雅親生父親)與顧氏集團的秘書長兼此次劇務部次長姜連勛在錄製現場工作了一會兒後,便讓演員們稍作休息,由次長帶領手下員工將亂七八糟的節目道具替換下去。沐軒靜靜的走向垂下月光的窗邊,漸深漸濃的夜色將他小小一團的身體完全籠罩了進去,就只剩下手錶晶瑩閃亮的光芒在他的手腕上跳動。就在他往樓下漫不經心的一瞥的同時,坐在角落裡正撥弄正老舊鋼琴鍵盤的次長,正用一雙暗影浮動的眼睛瞄準了自己。

    「明明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夢想的青年人,為什麼看上去這麼孤獨?」

    沐軒走往次長的身邊,他的唇角輕輕勾起來,那抹笑容很是妖嬈。沐軒淡定的問他,聲音給人一種似遠忽近的錯覺。「明明你想說的不是這個,為什麼一直繞著別的話題呢。」聽了沐軒這麼說的次長稍稍仔細的看著沐軒的臉龐。「你是聽誰說了些什麼?」

    沐軒對他淡笑點頭道:「誰?」或許是沐軒簡短的回答方式是從前合作的演員們所沒有的,這一次次長客觀的望著他。「難道是你有做錯的地方自己不敢正視,或者是你本就想隱藏些什麼所以才說無關緊要的話,再或者,因為你喜歡上了什麼人所以才變了性情。」

    次長用力抽了口煙,並沒有說話,站在一旁的沐軒同樣沒有回答,但次長心裡隱約能猜到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如果沒有想好尋求別人的意見,就什麼也不要說,以免被有心人聽到大做文章。」看著沐軒寂寞的身影就和迷路的孩童沒有分別。次長輕輕拍了拍沐軒的肩膀。沐軒眼珠黑白分明,他靜靜的凝視著次長,聲音同樣很靜很清冷。「既然猜到會是這樣尷尬的局面,幹嗎還要問!」沐軒瞟了次長一眼,波光粼粼的眼中隱隱綻放著一朵美麗的冰花。隨即用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彈起鋼琴。只是他彈奏鋼琴的樣子並不優雅,反倒是急著將心中的火氣重重發泄出來似的。看著眼睛閃亮,笑容卻非常陰暗的沐軒。次長又突如其來的,對唇角有古怪笑容的沐軒問道。「我知道,那個誰就是宋氏集團的公子宋明昊,對吧?別驚訝,畢竟我的兒子也在清逸就讀,所以對於清逸的事情我並非一無所知,雖然我就已經聽到過關於你的很多事情。但我的出發點只是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可以親密無間而已。」

    次長一提起宋明昊的名字,沐軒便立刻轉移話題,從鍵盤裡傳出一連串古怪至極的旋律,突兀得格外刺耳。次長立刻回歸正題斥責他為什麼公司花了如此大的力度為他聘請老師,他還是彈不好一首旋律簡單的曲目。

    「既然在次長眼中鋼琴如此簡單。那你給我露一手?」沐軒眼珠轉了轉,笑著說道。

    「抱歉,我沒彈過鋼琴。」沐軒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次長,次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說「既然你不會,那就在一旁靜靜看就行了,還胡亂斥責別人幹什麼!」次長硬著頭皮坐在了沐軒剛剛坐過的位置上。沐軒懶懶的靠在一邊的牆上,雙手抱著肩膀,一雙魅惑十足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線,在笑容鎮靜的注視著次長彈了一會兒鋼琴後,他輕笑著嘆道。

    「真心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次長你知道嗎?」沐軒如櫻花般美麗的目光里同樣有種不應該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悲傷。

    「真心愛一個人的話,的確會變得很孤單。所以在與喜歡的人分手後,我就將生活重心放在事業上。因為只有和事業談戀愛才不會患得患失,也只有事業永遠不會背叛自己。」

    對於次長毫不遲疑的回答,沐軒沉默了片刻。然後,這一次次長用另一個自己寫的篇章替換掉了剛剛急得手忙腳亂也彈不好的固定曲目。星星在鍵盤上跳動,空氣中無數晶瑩的灰塵在次長手中輕盈起舞,一時間潺潺流淌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片場顯得清脆無比。這一次眼睛緩緩睜大,瞳孔慢慢收緊的人變成了剛剛口氣還張揚狂妄的沐軒。沐軒頭頂忽然灑下一圈如月光般皎潔的光圈,看著那個眼神明亮如星的沐軒,次長淡淡的笑了笑並以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問沐軒道。「那麼剛剛我問你那個問題,你的答案是第三個吧。」

    「你剛剛明明說你不會彈鋼琴?」沐軒眼底有幽暗的藍光,他的笑容妖嬈中略帶一股生硬的味道。

    「我的確不會,因為我是隨心彈奏的,並沒有受到過專業培訓,更沒有當做人前人後泫雅談資的履歷。但履歷里沒有的東西好像也不能證明我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吧。」繼續談著鋼琴的次長微笑著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他用禮貌性的微微俯身向沐軒傳達自己要即刻離開的訊號。

    次長聲音里明顯帶著異樣,他並沒有明說,但卻似乎是在無形中給了沐軒最中肯的回答。沐軒傷腦筋的望著次長,他的手局促不安的扣在一起。

    在次長整理好隨行物品並緩緩走到門口時,從他的身後傳來一陣美妙的旋律。剛剛次長不斷彈錯的部分,沐軒全都正確的彈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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