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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想到自己會成功如此之快，我更沒有想到命運居然會這麼奇怪」。

    一位鬍鬚滿面的人，正襟危坐，面朝一尊大佛，低低傾訴。大佛盤坐在高台上，雙手齊肩而斷，連頭也不知去處，他拜的究竟是什麼佛？

    此間廟堂壁不遮風，頂不擋雨，幾撮茅草隨意散落，連插香點蠟的香爐都被人拿走，居然破敗到如此境地，這究竟是什麼廟？

    他有些不習慣自己滿臉的鬍鬚，伸手打算把鬍鬚扯掉，卻吃痛不住，皺了皺眉頭就此作罷，繼續說到：

    「你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受人敬仰的神佛，還不是被分了屍，連手都沒有，頭也沒有，你還能算佛嗎？」

    有疾風湧入殘破的廟裡，茅草亂舞，帶來了無限的涼意，看天色，逐漸黑沉，他抬頭看了看天，是要下雨了。

    「你知道有佛自稱無量嗎？那是我拜的佛，我信奉的佛，你是不是就是那無量佛，嘿嘿嘿嘿嘿，你叫什麼名字，受人膜拜總要有個名字吧？」

    他還在繼續說著，眼皮耷拉著，不太能睜得開，感覺眼皮太沉重，但是也要堅持著，用回憶和說話的方式來忘記身體的痛楚，心裡的痛楚，用自己說話的聲音提醒自己還活著，這痛也讓自己知道自己還活著。

    「我為什麼要忘記痛？」

    他如是想著，便哈哈大笑起來，感覺痛才是活著的最好證明，他忽然覺得跟一個連泥胎都不全的佛像說話很沒有意思。

    是的，很沒有意思。

    他嘗試著站起身來，像之前嘗試了無數次的動作，以手撐地，咬緊牙關，用盡力氣去抵擋胸腹處傳來的痛苦。

    胸腹處，赫然一把長劍貫穿身體，劍身已經彎曲變形，也不知究竟多大的力量可以使鐵劍如此，血已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流盡了的緣故。

    「哬……」

    他站起來了，這痛擴散得很快，太快了，瞬間遍布全身，遊走經脈，深入骨髓。他忍不住顫抖起來，像赤身裸體置身於冰雪裡，實際是痛得，甚至也沒有那麼痛了，更像麻木，顫抖可能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吧。

    「還是不適應啊，還不能習慣麼，這已經兩個多時辰了。」

    他低聲自語，搖晃了兩下身軀，發現還不怎麼能站穩，低頭看了看這身軀，抬了抬手，再抖一抖腳，頭暈目眩，影子重重。

    「唉，唉……」

    他不住地嘆著氣，雖死猶生卻生不如死。眼角也有淚水流出，划過他的臉龐，帶來一絲涼意，逐漸匯聚成傾盆的大雨，下雨了。他抬頭看天，任憑雨水的沖刷，這雨真冷啊，這風真涼啊。

    一會兒功夫，身體恢復了一些知覺。

    「人心難測，天意不也難測嗎？在我最成功的時候你們都要背叛我，可我為什麼還不死，你究竟想要什麼，我是盼著人生再來一回，再來一回我定翻了這天，裂了這地，讓你們無所遁形，死無葬身之地。」

    他咬牙切齒，有數不盡的痛恨，也有越來越深的悔意，他都經歷了什麼樣的人生，跨越過什麼樣的挫折，才會如此痛恨這個世界。

    「你讓我借體重生嗎？這是重生嗎，還是讓我再體會一遍這痛苦？」

    他看著天，雨水進了眼也毫不在意，質問著這賊老天，雨水順著喉嚨往下灌，發出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了。

    他腦海里反覆放映著那些愛與恨的畫面，兄弟齊心，坐上王位，卻被天意吞噬，那喝下的毒藥是愛妻備的美酒，那穿胸的鐵劍是兄弟手足的背叛，成了王，卻無福消受。

    「江山美人，兩廂成空。那成群的兒女呢，為何最後都不得見？」

    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就算錯，那也不至於如此徹底吧。

    「你錯在濫情傷人，你錯在殺人無心，你不配這天下，你不配這美人家眷。」

    仿佛耳邊還能聽見手足的控訴，愛妻的呢喃。

    「縱然如此，我心無悔，但恨呀，恨啊……啊……」

    他狂呼著：

    「且看天意如何，讓我生還是讓我死，我死便翻攪九幽，我生也雪恨報仇……啊……」

    他拔出了穿腹的長劍，血如湧泉，恢復了知覺的身體再次麻木了，意識也模糊了，終於還是不能有另一世，帶著恨，帶著悔，帶著絕望，閉上了雙眼。

    雨不再下，風不再吹，終究還是覺得這人可憐，停了風吹雨打。太陽露頭，彩虹偏掛，一絲溫暖灑下濕潤的土地，透過破爛的屋頂，也灑在他被雨水沖淨的身上，只有那白衣上的破洞和鮮紅的顏色昭示著那刻骨銘心的傷痕和過往。

    「呵呵嘿嘿哈哈哈……」

    他醒了，他笑了，翻了個身平躺在地上，痴痴的地研究起了破爛的茅草頂和頂外天上的雲朵。

    「你還是讓我活，那我再造一次反，再革一回命，殺向那王座，親手洗恥，親自雪恨。」

    他知道這絕非久留之地，空腹鳴叫，身體發虛，他需要吃東西，需要醫治，對，還需要召集軍隊，殺向京都，殺向朝廷，這一絲執念支撐他強掙扎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向廟外走去。

    到了廟門已看不清廟門兩根門柱上雕刻的字跡了，只見門頭篆刻的「苦厄無盡」四個大字，張牙舞爪，猙獰無比，仿佛在嘲笑俗世。

    「苦厄無盡，嘿嘿，苦厄無盡，那你還成什麼佛，不如都做這厲鬼糾纏俗世不是更好嗎？」

    不再看這廟門，望了望太陽的方向，朝著太陽底下走去，這是他常常交給下屬的妙招，當你不知道往哪裡走，分不清方向時，你朝著太陽走，這叫是朝著光明尋找希望。

    「向陽而生」。

    他這樣想著，也覺得愜意無比，重生給了他很大的希望，也強大了生的意志。王位又如何，愛人美眷又如何，能有我重生這麼得意？

    他越想越開心，連那些愛恨的前世記憶仿佛也被摒棄，逐漸消散了，他朝前走去，越走越快，眼睛看著前方，神采煥發，仿佛能尋得無限光明。

    「咻……」

    這一生長嘯灌入他耳中，如此響亮，根本來不及抬眼看，一支羽箭成了奪命的令牌，直奔面門。

    我們都很忙，也是，讀書時候忙，畢業以後忙，工作以後忙，成家以後忙，各種忙，也沒多少時間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我常常跟人說，人這一生，有三件事，一件是特別想做的，那是興趣愛好，一件是特別願做的，這是價值抱負，一件是不得不做的，這就是工作餬口了。

    寫作，就是我的興趣愛好，一件我特別想做的事情。

    因為忙，也就沒有了勇氣，現在我寶貝女兒也滿百天了，想給我女兒講個好故事，所以鼓起勇氣，抽出時間來，拾筆寫一段故事，寫一段我從小的仙俠夢，請各位品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