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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什麼……為什麼會選擇你……？」

    「……你是否……是否明白這一點……」

    「不對……不對……」

    「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

    「這麼多次了……還是老樣子呢……」

    「……我的大人……」

    「……絕——！！」

    ———

    夢境中第一次出現了這個聲音。

    虛無縹緲，卻又清晰地。

    好像有人在你耳邊低語，但是當你轉頭時，卻發現枕邊空無一人。

    「……」

    為什麼會選擇我？

    那個存在，問出的……是這個問題嗎。

    輕原軼躺在床上，睜開雙眼，藉助穿過窗簾縫隙的月光，看到了房間的天花板。

    三笠依偎在他肩上安靜地睡著，呼吸平穩，雙手輕輕環在他的胳膊上。

    「……」

    輕原軼看了看三笠可愛的睡臉，眼神軟化下來，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

    問那個問題，有何意義。

    輕原軼生出了一個疑問。

    自己的夢中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潛意識作祟，又或是有人進入到了夢境當中？

    右手背上隱隱有灼熱感留存，體內的王之力很安靜，一條淺白色的細線從自己身體的胸口處延伸而出，牽引到隔壁位置，勾勒出了一個雪白的人形。

    他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在心底呼喚著。

    「面板。」

    「-大晚上的，有什麼事。」

    生靈鍛造看上去並不爽，不過任誰大半夜被豁騰起來也不會有好態度。

    「聖杯戰爭，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輕原軼回憶著已經不太清晰的夢境內容，默默問道。

    為什麼會選擇我？

    不清楚呢。

    「-……」

    面板沉默了一下，道：「-七個人互相殘殺，最後剩下一個御主，贏得遊戲勝利。」

    「意義何在，這樣的犧牲……有什麼意義？」輕原軼不解道：「每次聖杯戰爭必定要死六個人嗎？」

    他是末日出身，雖然手上沾了不少鮮血，但是對於生命一直看得極重，聖杯戰爭的這種戰鬥方式讓對於生命非常敏感的他產生了疑問。

    「-慣例是這樣的。」

    面板靜靜道：「準確來說，是六個英靈。」

    「那麼，所謂的廝殺，並不是為了角逐出最後的勝者，而是為了在過程中讓六位英靈死亡……是這個意思吧？」

    輕原軼想了想，推斷道。

    「-嗯，正確。」面板肯定道。

    「嘖。」

    輕原軼咬了咬牙，嘴中發出了感嘆一般的咋舌聲。

    「真是不敢苟同這樣的方式，只是……為什麼偏偏會找上我。」

    「-沒辦法的，一直是這樣，這次也不例外。」面板說道。

    至於這句話指的的是什麼，便不得而知了。

    是聖杯戰爭的形式？

    是殘酷的鬥爭？

    又或是……輕原軼？

    「……」

    「軼。」

    三笠睜開美眸，視線搭在輕原軼的側臉之上。

    「嗯，你怎麼醒了？」

    輕原軼輕聲道。

    「枕邊人的呼吸節奏變了，很容易聽得出來吧？」三笠眨眨眼，同樣輕聲道。

    「我估計……也就只有三笠會關注這樣的地方了。」輕原軼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哪家的女朋友會在睡著了之後還下意識地顧及到男友的呼吸節奏啊！

    三笠伸出食指，用精心修剪的指甲劃在輕原軼的胸口。

    指尖划過，單薄的睡衣被劃出了一道明顯的凹下去的痕跡。

    「身材越來越好了喔。」

    三笠看著輕原軼的眼睛，道。

    說著，伸出粉舌輕輕舔過晶瑩飽滿的上唇。

    月光照耀下，被津液潤濕的嘴唇濕漉漉的，在三笠臉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誘惑感。

    一道細膩的迷人風情夾雜在平和清冷之中，不但沒有被壓制，反而還讓兩部分都加了分。

    「是嗎……」

    輕原軼呼吸一窒，雖然短暫，但還是被三笠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伸出胳膊，搭在了輕原軼的脖子上，身體上移，嘴巴湊到了他的耳邊。

    粉唇一張一合，呼出了濕潤溫暖的氣息：「It-su-wa(軼)……」

    末了，舌尖輕輕舐過耳廓，輕原軼還能聽到三笠收回舌頭時，她口中津液的濕潤聲音。

    「……我睡了。」

    輕原軼把注意力集中在體內迴路之上，觀察著它用一成不變的速度吸收著空氣中的能量，嘴中平靜道。

    「……你現在不應該直接翻身壓住我，然後開始選姿勢嗎？」三笠咬住牙道。

    輕原軼嘆了口氣：「你知道我不會那樣做的。」

    「快睡吧。」

    「唔唔唔……」

    三笠用腦袋用力在輕原軼懷裡蹭了蹭，然後安靜了下來，輕聲道：

    「晚安。」

    「恩。」

    輕原軼應道。

    「……」

    黑暗之中，一雙墨瞳反射著繞過窗簾偷偷潛入的月光，靜靜閃動著。

    ———

    翌日，9:15。

    東京，sunshine60大廈。

    六樓的某一角落，輕原軼背部緊貼在牆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目光有些心虛地撇向一邊。

    塞希爾留在賓館裡搜羅情報所以沒過來，他現在也找不到可以救場的人。

    其實就算塞希爾在旁邊，也不願意管主人和主母之間的破事，

    恢復記憶之後，她可不會像之前什麼都不懂的時候，老老實實把自己擺在主人家狗的位置上。

    只有事態嚴重到主母拎著刀要砍主人的時候，她才會站出來……把刀換成打人不會見血的棍子。

    「……」

    「……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

    三笠緊皺著柳眉，臉上微微颳起寒霜，她伸出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店鋪的招牌。

    ——【華歌爾連鎖店】。

    如果光看店名不知道三笠為什麼生氣的話，那麼看看店裡買的東西大概就能明白了。

    放眼望去，貨架上掛著花花綠綠的布片，兩人所在的角落附近就是一扇櫥窗，櫥窗內的塑料人體上罩著幾片有著淡色蕾絲花邊的布料，輕薄且暴露。

    「……大老遠過來，什麼都不做，先直奔內衣店？」

    三笠咬了咬牙，挑眉道：「軼可真是講究約會套路啊，先選幾身好看的衣服等到晚上用？」

    她心裡生出一股氣憤。

    我那麼多次明示暗示你都不要，現在倒拐彎抹角地來跟我這墨跡？

    三笠就是這樣的人，輕原軼想要的話隨時都可以做，她也樂意陪。

    但要是磨磨唧唧地七扯八扯，她反倒會感覺自己沒有被重視和在乎，反而不想給了。

    輕原軼：「……」

    其實他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地想要給三笠買幾身舒服的內衣。

    畢竟回到他們的世界（進擊的巨人）之後，沒有這麼好的條件，三笠前幾年可一直都是先用柔軟些的布給上身墊起來，然後再纏上一圈圈的繃帶或者布條，強制性地收緊。

    雖然效果好，但是對身體不好。

    到了現代世界裡，而且還有了錢，輕原軼自己沒什麼需要的，但是對於三笠，他卻是自然要提升下生活品質。

    只是三笠好像到了什麼敏感的年齡了，看到沾點邊就會想歪。

    15歲而已，正常孩子是這樣的嗎？

    輕原軼不禁回想起上輩子自己十五歲的時候，跟異人鬥智鬥勇，找個吃的都會賠上命。

    誇張點說，一天到晚累到嗯都嗯不起來，自然不會想這種東西。

    在破敗的街道上看到內衣店就會想歪？

    別開玩笑了，就算是看見床上用品的店輕原軼也沒什麼聯想，畢竟這種事情就算再舒服，那也不能跟吃飽飯相提並論。

    『解釋啊，怎麼到這不說話了？』

    始祖尤彌爾的聲音從火能迴路里傳來。

    從者和御主之間，是可以不說話就直接在心底交談的。

    而靈體化回到御主體內的從者，可以通過靈基感知到周圍的事情，所以尤彌爾才出聲插一槓子。

    『閉嘴。』

    輕原軼回道，然後掐斷了尤彌爾靈基和外界的感知途徑。

    被女友數落也是一種情趣，他和三笠好不容易安生幾天，過過平淡的日子，能有這種接近承平社會的正常情侶間的互動，輕原軼是很享受的。

    雖說他不是什麼追求極致愛情的人，和三笠在一起是因為相互陪伴到已經離不開對方的地步，但是他也不想一天天的跟三笠交流都充滿血腥味。

    殺嗎？

    殺。

    打嗎？

    打。

    我從左邊，你從右邊，趁它揮動胳膊的時候換位置。

    好。

    「……」

    「怎麼不說話，心虛了？」

    三笠虛起雙眼，伸出手臂撐在輕原軼臉邊的牆上，身體前傾。

    她的身高在女生中不算矮了，

    但是一米七幾的壁咚一米八幾的看上去還是有點勉強，可該有的強勢感卻一分沒少。

    「……買幾身舒服的內衣，別老用繃帶裹了，對身體不好。」

    輕原軼默了默，感受著三笠越發灼熱起來的鼻息，出聲解釋道。

    三笠：「……」

    「你怎麼不早說？」

    她臉上浮現起紅暈，趕緊收回胳膊，站直上身，有些侷促地埋怨道。

    「聽你數落我，其實也是一種享受。」輕原軼摸了摸三笠的頭髮，道。

    「……」三笠。

    「你該不會是覺醒了一些奇怪的屬性吧……」

    「那是不可能的。」輕原軼臉一黑。

    小插曲結束，兩人走進店鋪之中。

    由於時間還早的緣故，店鋪並沒有正式營業，只是開著店門而已，老闆正蹲在大包小包邊上清點著貨。

    見有人進來，女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將手上的東西放下之後，換上笑臉迎了過來——誰會和上門的生意過不去呢？

    「歡迎光臨，有什麼要求可以和我提出來，我來幫你們拿合適的款式。」

    看到女孩的臉之後，輕原軼和三笠的目光都是一動。

    店老闆的相貌和昨天見到的奈雪輕緒非常相像，只是看上去更加成熟一些，年齡估摸有二十左右。

    應該是親戚吧。

    「要穿著舒……」

    輕原軼張開嘴剛想提要求，就被三笠一把推了出去。

    「？」輕原軼。

    「你別添亂，我來選。」三笠道。

    「嗯……錢在你身上，我先出去了。」

    輕原軼神色一動，然後轉身走出店鋪。

    「……」

    走出店門，他感到迴路之中的火能正在激烈地翻湧，與迴路碰撞，將迴路一點一點地拓寬。

    同時，許久許久未曾變化的迴路，也開始在分支末端繼續延伸出更加細、更加長的迴路，

    根根宛若細絲的細小迴路仿佛毛細血管一般，深深扎進輕原軼身體內未被迴路延伸到的領域之中。

    變化很劇烈，但是也很快，

    大概持續了五六秒鐘，變化停了下來，火能開始收縮回心臟位置的迴路中樞，能量密度得到了些許提升。

    「-晉升至——【兩合·中期】。」

    面板的提示在迴路的劇烈活動完全停息後，出現在輕原軼眼前。

    「這就到中期了嗎……好快。」

    輕原軼抬起胳膊，手甲虛影浮現在他的手掌外。

    可以看得出來，原本亮銀單色的甲面上，出現了道道殘缺的弧形刻印，仿佛是一個個陣法正在被構建著。

    「這是什麼？」他在心底問道。

    四周無人，這個問題自然是問向【生靈·鍛造】的。

    「-承載光環技的陣基。」面板回道：「為【罔之井】等階時覺醒的光環技做準備。」

    「嗯。」

    輕原軼點點頭，沒再多問。

    「-你怎麼不問問為什麼光環技會用得上陣基？」

    面板有點好奇，輕原軼這個焱明師菜鳥在面對陌生的知識時居然沒有追問。

    「現在問沒用，等晉升罔之井之後再知道就可以了。」

    輕原軼道。

    他現在沒什麼心思想這些事情，因為剛才有個橙色頭髮的女人從他身前的飄窗外面掉下去了。

    ——賽蕾嘉·尤比緹莉亞。

    昨天晚上遠遠看過一眼，是飄在天上跟那個穿著軍服的白毛雙馬尾對刀的人。

    既然在這裡看到她了，哪怕輕原軼沒看過原著動漫，但這也就說明動漫的劇情發生在這裡。

    sunshine60大廈。

    輕原軼腦中快速閃過昨天問塞希爾哪裡適合約會時，她給出的地址。

    不是巧合吧？

    一個猜想已經在他腦中形成了雛形。

    不過，現實卻沒有給他足夠的思考時間。

    幾乎是賽蕾嘉從窗外掠過的下一秒，一道粉色流光就朝著飄窗砸了進來。

    「啪嚓！」

    明明看上去質地很柔軟的巨大粉色愛心，將加厚的玻璃如同宣紙一般撞破。

    強烈的警兆在輕原軼心頭升起，他體內迴路之中的火能沸騰了起來，以便他調用時能以最快速度到位。

    左眼切到靈視，確認這不是焱明師攻擊的手段之後，他開始催動火能流動到右手，激活王之力。

    頸間結晶擴散的速度提升至肉眼可見——王之力激活。

    右手背上的三朵火焰令咒消失，轉而浮現出黑色的十字刻印。

    「……」

    好像感應到了撞擊，緊接著，粉色愛心轟然炸裂開來。

    「轟隆！！」

    輕原軼手中火能涌動，仿照著之前在《罪惡王冠》世界中，從三笠胸口拔出來的盾牌，架構出了一個類似的東西。

    熾烈的白光在身前勾勒成一個巨大的圓盤，道道銀色鎖鏈從虛空中抽出，填充進內部虛無的圓盤輪廓之中。

    轉瞬間，在爆炸的焰火和衝擊波來臨前，盾牌堪堪成型，轉化為實體。

    ——【偽·隱忍與破擊之鏡】

    「唰——」

    爆破焰火撞擊到盾面之上，被彈著偏轉開來。

    「嘁！」

    輕原軼用力撐住盾牌，火能從手中順著盾牌的握柄湧入，延伸到盾牌邊緣。

    接近於透明的虛影從盾牌邊緣展開，點點瑩白色的粒子從空氣中被汲取而來，填充到正在展開的虛影之上。

    短短兩三秒之間，以圓盾為核心，一面塔盾展開在了輕原軼身前。

    「去！」

    他咬咬牙，腰上用勁，手臂一揮將爆破的衝擊波與焰火拍散。

    「咔嚓咔嚓……」

    動作用老，塔盾透明的部分碎裂開來，直接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圓盾也變回了純淨的火能，順著輕原軼的手臂沒入他的身體。

    「呼！呼！」

    兩道月牙形的淡金色火能刀氣從輕原軼身體兩側射出，將爆炸產生的黑煙劈散。

    三笠將手中的衣服撐子掛回一架上，看向輕原軼：「有沒有事？」

    「沒事。」

    輕原軼搖搖頭，他沒什麼事。

    爆炸很兇猛，威力也不小，但是比起來終極咆哮的機炮還是遜色了不少的，還傷不了他。

    之所以情況看起來危機，只是因為他硬接了一招。

    如果用刀來對攻的話，他只需要把焰火劃開就行。

    但是那樣的話，身後這內衣店起碼是跑不了一個「炮擊洗地」的罪受了。

    輕原軼上了幾步，到了被轟開一個缺口的地方，扒著地面磚塊的斷口向下看去。

    他發現一個粉白相間穿著的粉發少女站在道路一邊，而那晚見過的賽蕾嘉和米特奧拉站在另外一邊。

    在她們身後很近的位置，還有兩個男性，一個看上去是中年人，而另一個則是學生相貌。

    「幻想個體和普通人站在一起嗎。」

    輕原軼抿了抿嘴，退開幾步，朝三笠道：「去看看那老闆怎麼樣。」

    三笠點點頭，回身走回店裡，安撫了一下驚魂未定的女孩，然後走到輕原軼身邊。

    「劇情嗎？」

    「應該是，我們不動，等別的焱明師露臉。」輕原軼道。

    他頓了頓，道：「我剛才到中期了，你有什麼感覺嗎？」

    「晉升了……」

    三笠一愣，然後想明白了輕原軼是什麼意思。

    她道：「不是小等階同步，是大等階同步。」

    「明白了。」輕原軼道。

    「現在幹什麼？」三笠問道。

    輕原軼道：「回賓館。」

    「嗯。」

    三笠應道。

    現在劇情開始，在那些罔之井等階的焱明師眼中，《Re：CREATORS》這個動漫應該是熟悉的。

    這次晉升任務對他們來說，應該就像是卷子考的是複習範圍中的一套題，只需要按照步驟刷掉就可以了。

    在信息掌握方面，輕原軼和三笠是吃虧的。

    所以他不打算輕舉妄動，而是想靜靜蟄伏起來，等待合適的時機出手。

    「所以約會結束了，對吧？」

    三笠嘆了口氣。

    「沒辦法的事。」輕原軼也有些惋惜。

    好不容易正式出來約會一次，沒有半個小時就宣告結束，這說起來實在是有點難受。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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