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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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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錦:第二百三十四章 會死嗎

    被唐子默專注的目光望得一怔,如錦本緋紅的臉龐漫上疑惑。文字谷 www.wenzigu.com從方才丈夫進屋的一刻起,自己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股憂愁,便是連他平日裡敬重無比的安媽媽,都未如從前那般熱情。隱隱地帶著一絲隨意、一絲急迫,將人就遣了下去。

    那道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同安媽媽身上,很明顯他是發覺出了異常。可他沒有問,反同自己說起玉佩的事。如錦望著這般凝重的唐子默,心頭閃過各種猜測。他遇事一向沉靜,還真是頭一回見著他如此的神色。

    如錦被唐子默握著的手指輕輕一動,輕而易舉地就換來了他的注意,抿了抿嘴唇,小牟翼翼地就開口問道:「怎麼了?」

    唐子默望著一臉緊張的妻子,說是緊張,但那眸子裡的擔憂,更多的是為自己。心下無比矛盾,到底該不該說、要不要說?眉頭皺緊,唐子默只望著不遠處的案台,盯著那上面鏤空小香盒發呆。

    隨著丈夫的目光看過去,如錦臉色頓了頓,轉而似是明白了什麼,開口即道:「怎麼了,是不是那恬月香查出來什麼了?」

    唐子默移開眼,復又看了看妻子,明明是二月的天,但就是覺得屋子裡無比悶熱。唐子默心緒不寧,又似是不知如何開口,只好別開眼,淡淡回道:「嗯,查出來了。」饒是有所遮掩,聲音卻依舊沉重。

    「是香有問題?」如錦試探性地問出口。

    其實看丈夫的神色,自己就該知道〖答〗案了。若沒有問題,他不會如此。唐子默不是個喜怒形於色的人,可眼下他卻遮不住內心的焦慮。漸漸的,如錦的心也跟著起伏了起來,真的會是大嫂嗎?

    她從前一直在郝洲如何就同自己結了怨?

    「很嚴重?」口氣略作輕鬆,可心底卻害怕唐子默說出〖答〗案。

    如錦的問題,唐子默不知該如何回答。還不待想著說辭的時候,就感覺到妻子的手掙了開,低頭望了望只見她雙手攪在腹前,明顯很是無措。張了張口,卻沒有出聲。那樣的調查結果,絕對是始料未及。太過突然,以至於唐子默在院外緋徊了許久,都沒有想到該如何同妻子開口。

    「我用恬月香的日子已有月余,會會死嗎?」如錦嘴角掛著苦楚,如何就不明不白就又著了人家的道?

    許是真心想不到沈愉要害自己的理由,如錦心生感傷,難道即使換了身份、換了背景依舊是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便又是這樣糊裡糊塗,就要丟了命嗎?

    自己從不曾害人一分,為何總會有那麼多人想取自己的性命?

    生活當真不是壹加壹,你對她好,她就會對你好的。感情的付出從來都不平等,用真情換對方的假意,著了道卻也只是自尋。今生的迷茫,前世的委屈,突然聚在心頭,似絲線般緊緊纏著如錦,任如何拉扯,總也剪不斷理還亂。

    思緒越發的模糊,耳旁又聽不到唐子默的回答。如錦受不了心底的煩躁與不安,倏地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外面,光禿禿的枝幹上竟是隱隱冒出了綠芽,在這還死氣沉沉的天際,顯得明眼不少。

    手棒輕輕搭在窗柩上,如錦緩緩道:「今年的春天,來得竟是這般早。」

    天氣還沒轉暖,綠芽卻先冒了出來,如錦的眼神恢復清明,心在這一瞬無比平靜。

    便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沒有回答,是默認了嗎?那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她還能看到多少次日出?怎麼能如此短暫,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她還沒有看著薛弄芸和陳浩寧得到該有的懲罰,她還沒有將陳家的事情弄清楚,還沒有開展行動。她心底那團仇恨的怒火,在這半年多的日子中,面上壓抑但無形中卻已經越滾越大。

    她還沒有體會到為人妻的幸福,她從前幻想過的相夫教子,女人該有的一切,她都沒有做到。

    許是到了這種時刻如錦才發覺她真的荒廢了很多時日。剛重生的時候,她同自己說是在邊城無法接觸到燕京,所以必須忍。等到回了燕京,復又看到那些人的面孔,她在心底強調自己的身份,告知自己不必那般著急。待等到出嫁的時日,她也同自己說,身為姑娘家有諸多不便,等到為人婦再慢慢調查也不遲。

    如錦為自己尋了諸多的藉口,一拖再拖,不過是因為面對陳家,那呆了近五年的宅子,那般熟悉的地方、那些熟悉的面孔,她終究狠不下心。而心裡,說服自己的理由,便是一直都覺得時間還長,想著慢慢來。

    可不防、儘是又要迎來一個生命的盡頭。


    眼下,如錦才發現若是沒能查清楚那些點滴,才真的是她的遺憾。

    她不甘鼻!

    可……………,還有時間嗎?

    唐子默還坐在炕上,腦海中就一直重複著妻子的那句話」「會死嗎……………,會死嗎……會死嗎……,………」他是知道沒那麼嚴重,見著她起身離開,也心知她誤會了。但沒有立即出聲,不是因為他故意想去嚇她,而是當聽到那個死字的時候,他竟然全身一冷,便是連心都顫了幾分。

    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處於那般危險的狀態,自己卻一直渾然不覺。唐子默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自己這算是什麼丈夫!連妻子的安全都護不了,讓她陷於那般危險的境地,讓她害怕、讓她恐懼,真是罪不可恕!

    她正是huā季,雖然嫁給了自己,卻還沒有及笄。乍以為自己性命堪憂,本以為她會大吵大鬧,無措地說怎麼會這樣,著急地問怎麼辦。可現下,卻那般安靜的走到窗邊,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今年的春天,來得竟是這般早。,…

    節氣。。。她竟然還賞起了景來?

    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總能給自己帶來那麼多的意外。可望著那抹倚在窗前的身姿,如此單薄,消瘦的雙肩不知為何有些抖動,也不似是在哭泣。雖看不到她的正面,唐子默卻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周身的那抹沉重、失落,亦或是絕望。

    她的眼眸正對著那抹鮮綠,該是如何的心境?

    看著看著,倒是唐子默率先受不住這屋子裡的凝重與壓抑。心底的好奇促使他走過去,去了解她在想些什麼?

    站起身,唐子默毅然朝如錦那走去,待到她身後,緊緊環住她的腰肢,似是只有這樣,才覺得她是〖真〗實的。弓著腰低下,唐子默的下巴枕在如錦的肩上,輕輕道:「沒有那般嚴重,你想多了。」如錦面色頓了頓,這才遵:「不是嗎?」「自然,我唐子默的妻子,焉有這麼好算計?放心,這個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覺得下巴被妻子的骨頭咯得慌,唐子默就往如錦鮮白的脖頸那移去,可動了幾下,總覺得哪裡都是骨頭,只好不停地換著姿勢。

    他的呼吸吐在自己的脖間,讓如錦有些瘙癢,可許是心境變了,竟沒有從前的那份嬌羞。如錦的頭只往旁邊挪了挪,想遠離下身後的男人,但腰間的雙手卻禁錮著自己的活動,如錦只好放棄動作,開口緩道:「那香不是取我的命,難道還真的就是讓我多補充睡眠。呵,我倒不知旁人huā了大心思,就只是為了這一點。」

    如錦的聲音有些縹緲,透著滿不在乎,聽在唐子默的耳里,只覺得揪心。終於受不住了這種語調,唐子默鬆開如錦,雙手扣著她的雙肩將她扳過來,正望著自己,卻發覺她的臉色依舊。

    嘴角似笑非笑,卻那般惹人憐惜,明知她心底的痛楚,可面前的人卻不表現分毫。

    如錦望著近在咫尺的唐子默,也不管他是故意繞關子還是不想或是不能同自己說,開口即問:「真的不會死嗎?」

    她真的還沒活夠……

    唐子默修長的食指抵住妻子的嘴唇,寵溺道:「自然不會,我還在,你如何能先死?」「婁那到底是什麼香?」如錦眼眸一沉,好似除了嗜睡,其他也沒什麼症狀啊。

    唉~原來還真的是同秦霞無關,竟然不是她。難道她那兒的茶,早前自己的憂慮,都只是一個偶然?

    「便是個擾人神智的香,多用了不好。有助眠的效果,想來、想來你大嫂也是無心的。

    唐子默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睛都移開了。

    這樣的謊言,卻是不得已而為之。

    「無心的嗎?」如錦輕輕重複著,緊接著又看著唐子默呢喃道:「我想也是。」說完將他櫚在自己肩上的手掰開,復又轉頭,望向外面,微風佛來,絲毫沒有涼意。

    如錦似是感慨地道:「瞧,這風都不似冬日的那般刺寒,春風還真是溫和。」

    已經是第二次提到這個了,若方才的那一句,是因為心頭苦澀和滿心擔憂才下意識說得,那這一句,說得可是真切。

    唐子默不喜歡如錦身上帶著這種萬物似是不再有的情緒,明明是一句春日的話,也都被她說得這般沉重。輕笑了一聲就站在她身後道:「近幾年的春天都來得早了些,和去年差不多。」如錦的眼眸突然斂下,長眉入鬢,嘆道:「去年的春天,我沒有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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