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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珠記:1.第 1 章

    暴雨驟歇,如它來時。

    烏雲退得飛快,爭先恐後,驕陽從雲層中露了頭。陽光傾灑在院內,一旁牆邊的五葉地錦爬的歡快,從牆腳越過越牆頭,微風中葉子簌簌抖舞。

    被雨水洗刷過的院子,微風襲來,帶起了泥土的濕氣。

    春草走過去支起窗戶,往外探了一眼,微變了臉色朝屋裡喊道:「趕緊的,那個討債的又來了。」

    屋內頓時多了兩個丫鬟忙碌。

    沈妙珠從內室拿了一卷書冊出來,就見原本鋪了滿地的羅漢床上已經是物去財空,再環顧四周,但凡這屋子裡是她心愛之物的都被收了起來。

    剛要說話,門口就傳來春草清脆的聲音。

    &表姑娘、二表姑娘來了,我們姑娘才醒著呢,快快裡面請,這路滑的,地上都是泥濘,您小心腳下啊。」

    這心急的,也不怕摔了。

    到時候哭鬧起來,又要攪的人頭疼。

    沈妙珠嘆了口氣,暖閣相連的帘子後面走出了兩個丫鬟,一個已經往茶房去,另一個則是把羅漢床擺弄得凌亂一些。

    剛才太著急反而收拾地過於整齊了。

    兩個人的動作不是一般地熟練,幾乎是一氣呵成,沈妙珠就被請著去了羅漢床邊坐好,身體才剛挨了邊,門口就有了動靜。

    走在最前頭,雄糾糾氣昂昂的就是春草口中的大表姑娘,而落後一兩步的則是二表姑娘,兩個人都是沈妙珠二舅舅家的女兒。

    二舅舅鄭文海有一子二女,其中一個是通房侍妾所生,雖也是正經主子,到了二舅母林氏所生的鄭秀珠前面,就像個精貴一些的大丫鬟。好歹作為嫡母的林氏要點臉,不然差一點連名字都沒有的二表姐鄭秀秀估計在偌大的府里連個下人都不如了。

    生娘死得早不說,還是不被重視的,那姨娘當年更是用了藥才有了孩子,原以為從此母憑子貴,卻是來個去母留子的結果。

    那孩子活是活下來了,長大了就成了連名字都沒有,最後是做祖父的看不過去好歹才隨口被叫做了鄭秀秀的二姑娘。

    &西呢?」鄭秀珠一進屋就到處看了起來,當然什麼都沒有看見,以至於不得不走到正主面前。

    &麼東西?」難得有了準備,沈妙珠也不是那種任人索取的綿軟包子,就笑著看對方:「大表姐是落下什麼東西不成?」

    &草,你和似水流年可是有看到大表姐的物品?若是有,就趕緊拿了出來,想必是心愛之物才讓大表姐這般著急地尋過來。」

    進了夏,陣雨頻繁,先前就是突然黑了天烏雲遮蓋的傾盆暴雨,這會雨剛停沒多久,應該住在園子另一邊的人卻出現在她院子裡。

    著實是有幾分著急。

    &娘,咱們院裡哪有大表姑娘的東西,倒是每一次來了之後我們這總得少了一兩樣呢。」春草看到沈妙珠的表情就猶豫著說道:「要不奴婢們去找找,說不得那些帕子荷包的有留在在角落裡沒找出來呢。」

    流年聽了就要彎腰在地上摸索,嘴裡嘟囔道:「上一次來的時候東西都是往這邊扔的,奴婢是找過的。」當時就找妥當收拾整齊才讓大表姑娘離開的。

    屋子是每日必是要打掃的,又不像院子。

    沈妙珠向來是喜歡舒服的環境,這邊兩間屋子布置得溫馨卻也簡單,一眼望去就能看個清楚,哪裡還能藏東西。

    心知這幾個奴婢的話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鄭秀珠只能悶著氣不說話。前幾次的教訓讓她就是生氣也不敢拿了她們作筏子。

    &我想來看表妹,這才特意央求了大姐一塊來的。」鄭秀秀這時候說話了,她怯生生地看著沈妙珠。

    春草還待再說就被沈妙珠眼神阻止了。

    流年出去端了茶進來。

    鄭秀珠挑得很,每回過來用的茶葉必須是最貴的,不如她意,就得鬧到全府都知道沈妙珠這個寄居外祖家的表姑娘是個不待見自家姐妹的人。

    只這一回她是沒心思品茗,端了過來囫圇飲下,帕子一抹嘴,就對鄭秀秀道:「好了沒,我要走了,人也陪你看過了。」好像就真的只是陪妹妹過來的。

    鄭秀秀傻眼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著大姐往門外去了,再一會兒就是背影都看不到了,想到嫡母的臉,鄭秀秀茶也不喝了,匆匆說道:「那個,表妹……回頭再來看你。」

    &不知道這回頭又要什麼時候。」看著跑遠的身影,似水撇撇嘴,兩個茶碗一收一疊放,準備等一下去用熱水煮一下。

    &說她有什麼用?她這也是沒辦法。」春草對這個二表姑娘的態度比對鄭秀珠要好一些:「左不過就是再送了帕子荷包過來,到時候你收在箱子裡,也不費你什麼事。」

    &娘不是說了嘛,這樣也省了我們幾個做繡活的時間呢。」姑娘家平日打賞送人的多是這些小玩意,有些是自己做那是送給親近或是身份對等的人,而另有一種則是丫鬟們閒暇時做的。

    &能一樣嗎?」似水反駁流年:「這是要送給周家姑娘還是趙家的賽鳳凰?」

    當然都不能送!

    就是沈妙珠的繡活一塌糊塗,好歹是她做的,女孩子之間贈來贈去的不就是看各自的心意嘛。

    沈妙珠看人走了,就笑著坐回羅漢床上打算接著百~萬\小!說:「再怎麼她也是府里的二姑娘,哪容你們碎嘴?」

    這要是被人知道了?

    她是護著自己的丫鬟,還是不護著?


    &大表姑娘呢。」似水有些氣憤,她是知道自家姑娘不是怪她,可心裡還是有些不平。「回回聽說那邊送了禮,就像那狗聞見了屎巴巴地跑過來,哪次是空手走的?」也就是姑娘脾氣好,一次兩次就算了,偏偏哪一次都沒有落空。

    要她說是這大表姑娘的心被養大了,覺得理所當然了。

    &了。」春草隨手塞了塊桂花糕到似水嘴裡:「吃的還堵不住你呢,你還叫似水的呢,這小辣椒似的脾氣。」什麼狗啊屎的,這種話怎能到了姑娘面前。

    似水嘟著嘴不語。

    流年笑了笑,不去摻和,甩甩手獨自往暖閣里去。

    沒多時,身後就有人追了過來。

    &些箱子裡的都要歸類一下,還得再從裡面挑一些出來,回頭要往各院送去呢。」似水一手一塊的桂花糕,到了流年面前遞了過去。

    流年張了張嘴,示意她往嘴裡放,等咽下去後,蹲坐在箱子面前說:「這是姑娘吩咐的吧。」

    似水沒好氣地應了。

    流年搖搖頭:「姑娘都不在意了,你又何必呢。」三個丫鬟中春草的性子比較豪爽一些,也就是在大表姑娘面前會偶爾撒下潑,但是似水就有些暴脾氣了。也就是在姑娘手下了,換了別的沒被打死都被丟出去了。

    &也不是在意,就是生氣。」似水心中意難平,手裡的動作卻是沒有停,兩個人一個對著禮單一個拿了賬本來記。

    &們也不敢過分,還有夫人呢,再不濟老太爺老太太都是在的。」流年也是看出些門道,這大表姑娘雖說基本上十次裡面過來十次能拿了東西,像今天這樣空手基本上是沒有,但是拿走的多半是自家姑娘不怎麼在意的。

    既然不是心愛之物,不過是早送晚送的區別。

    &們還是一個姓呢,我們姑娘又不姓鄭。」似水嘟囔了一下也不說了。

    聽著暖閣裡面的動靜,春草笑著說道:「流年肯定勸住似水了,有時候奴婢想想,她們兩個人的名字著實要換一換才好。」

    &是對換了,她也不是細水流年,緩緩而過?」沈妙珠跟了一句。

    春草想想的確如此。

    總算這名字叫得久了大家也習慣了。

    沈妙珠低頭一笑,翻看著手裡的書本,這是上一次京都來的禮單中所沒有的,這是當兄長的為她準備的。

    她不是很喜歡百~萬\小!說的人,這樣又是右邊看起又是豎著讀,一開始的時候是非常不習慣,恨不得眼瞎了來得好。只是日子無聊,慢慢地就品出一些趣味。

    塘棲鎮與京都相比只能就是個鄉下地方,好些書能看的都看完了,日子久了,沈妙珠就在給京都那邊的回信時略提了提,後面一年四季送的禮中總會藏了幾本話本。

    鄭氏來的時候,沈妙珠正在和春草一起看布料。

    &沈妙珠見了,只是一笑。

    對她的到來,沒有絲毫訝異。

    鄭氏走到面前,圍著桌子一起看:「要做新衣嗎?怎麼都是男子用的。」

    沈妙珠沒有先回答鄭氏的話,而是仔細對比後從中挑出了兩匹料子。

    &給他的?」鄭氏猶豫著開口。

    沈妙珠知道鄭氏的心結,卻不打算在這一點上順著她。別人是寵孩子寵妻子再不濟也是寵妾,她卻是個寵愛縱容母親的。

    只除了涉及到一個人外。

    她知道鄭氏的苦,再受寵的女兒,出嫁後又帶了女兒回娘家一住十多年,這樣的日子怎能事事順心。

    可誰不苦?

    她沈妙珠有家不歸,寄人籬下豈能不苦?

    鄭秀珠看著表妹搶走了家中焦點關注心中豈會不苦。

    鄭秀秀做庶女看嫡母眼色過活豈是不苦。

    可誰的苦都不及沈妙珠心中兄長的苦。

    &啊,給哥哥的。」沈妙珠笑著說道:「也不知道哥哥多高,有沒有長高,胖了還是瘦了?還是上一回來人的時候說了一次,我估摸著哥哥應該高了,做的時候放一些出來就應該差不多了。」

    鄭氏低著頭不語。

    沈妙珠卻不許她迴避。

    &你說哥哥喜歡什麼顏色?青色還是墨綠色?女兒膚色這麼白,哥哥肯定也是如此吧,要不兩種各做一件?」

    下一次來人就應該是三個月後了,這時間估計夠她做兩身了,不過……

    &草,你去庫房看看,上一回周姐姐給了我好些料子的,怕是要做秋天穿的。」

    &去了,娘那裡有,回頭到我那裡拿。」鄭氏皺皺眉,對沈妙珠說道:「你周姐姐的料子豈能給你哥哥用,沒得壞了別人的名聲。」

    沈妙珠當然知道,所以才當著鄭氏的面說。

    她想讓母親也參與進來,哪怕是提供幾匹料子呢。

    春草只在一旁笑著,沒說的是周家姑娘送來的全是給女兒家做衣裳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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