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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軟美人她佛口蛇心:第54章 第54章

    

    「如果你見到我的屍體,那我就是失敗了。讀爸爸 m.dubaba.cc」

    「如果你只是聽到我死了,我也許還活著。」

    這是溪寧曾經對巫醫說的話,當時他還不以為意,秦行空看她跟狼狗護食一樣,怎麼可能讓她出事呢?

    直到秦行空的人把滿身是傷的他抬回來,巫醫才意識到原來那日溪寧並非危言聳聽,連秦行空都受了這麼重的傷,想必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根據那些軍士們的隻言片語,他拼湊出來了一個完整的故事。魏禧的人用了陰招,導致整個隊伍失去了活動的能力,秦行空被俘,但是當夜他恢復之後就奪下一匹馬,帶著公主出逃。

    其實說到這,軍士們都有些不大高興。公主留在狗皇帝的手中又不會真的死,將軍何苦在那種情況下還要想著她。

    他們覺得是因為公主才導致將軍受傷,但是礙於公主為救將軍已經身死,所以就不對死者過多評判了,他們這樣想著,卻不敢直接對將軍說。

    秦行空傷重,憂思過度,無人敢再他面前提起夫人的事。

    巫醫有些困惑,「怎麼你們都覺得她死了,這不是人還沒找到嗎?」

    過來治療傷口的小將嘆了口氣,「山野都找遍了,那裡有一處斷崖和一條冰窟,人掉下去要麼摔死,要麼卡在冰的縫隙里,生生熬死。夫人一個女子,怎麼能堅持到現在呢?」

    巫醫想了一下那個場面,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他有時不理解溪寧為什麼那麼執著地要去外面看看,明明留下來,做一個清醒的糊塗人不好嗎,弄到現在生死未卜。

    小將也許是鬱結於心,將軍這樣他們也不好受,但公主已經救不回來了,「若說頭幾日我們要是能找到,也許公主還有一條活路,可你想想這幾天了?」

    巫醫默默無言,帳篷中氛圍凝滯下來,沒有人說話,將軍重傷、夫人身死,前線每多耗一天就是無數的錢糧和人命,唯一的好消息是找到了礦脈大致的方向,可是還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探究具體的位置。

    只恨溪濯狗賊太過陰毒狡猾,經此一事便重創了整個狄戎的後方。

    可是遠在雲洲都城的溪濯,真的覺得自己成功了嗎?

    當魏禧把消息帶回來的時候,溪濯坐在他的龍椅上。此前他從未這麼愛在御書房呆著,平時不是在寢殿批奏摺就是去重華宮小坐,偶爾他會去偏僻的宮宇看看幾位太妃。

    可是戰事忽起,他才突然熱衷於坐在他帝王的寶座之上,仿佛每一次坐上都在無聲無息地強調他的正統地位。

    對於溪濯來說,他生性暴虐又不得人心,也許有幾分才能,但最多也就是個盛世中無功無過的普通帝王,其實大半都是靠祖宗基業,和那些已經依靠慣性運行的官府職能體系。

    秦行空謀逆,他心中不是沒有慌的,但是他能夠佯裝鎮定坐在此處發號施令的原因是朝廷中位高權重的老臣們都格外重視雲洲的血脈傳承,他們看中的就是溪氏的血脈,而秦行空,不姓溪。

    他有些焦急地看著面前的奏摺,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他隱約聽說魏禧的人得手了,但是一直沒有得到準確的稟報。他心中期盼著秦行空直接死了,又怕魏禧沒把溪寧完好無損地帶回來,百感交集之下,溪濯坐立不安。

    魏禧是帶著傷來的,他胸口的傷因為主人的故意忽視而壞的徹底,已經開始生瘡流膿。

    溪濯明顯是看到了,他猶豫一下還是假惺惺地問了一句,用來顯示自己的仁慈。在得到魏禧無事的回覆之後,他便不再過問,連一瓶傷藥都沒有賜下。

    魏禧此刻根本想不到那麼多了,他對這些都已經不在乎了。

    他看著溪濯期待的表情,心裡有些扭曲的惡意,有一個聲音在蠱惑著他,說出來吧,是眼前的人讓你去的不是嗎?只要說出來了,那麼就會有人分擔你的痛苦,這個世界上就多一個人在為這場罪惡而懺悔。

    他有些報復性地露出一個詭異卻微小的笑容,「秦行空受了重傷,沒有死。」

    魏禧欣賞著溪濯一瞬間爆發的怒火,不慌不忙地接著說道,「公主死了。」

    那些洶湧龐雜的怒火轉瞬即逝,變成無盡的茫然和無助。溪濯呆呆地看向魏禧,反覆確認了一下「公主,是哪個公主?」

    魏禧被他此刻痛苦的反應取悅了,他想,如果沒有溪濯的命令,他根本不會有這些行動,溪寧也不會死。難受吧,這是你應該的,你應該為主子償命,我們都應該償命。


    「您糊塗了,雲洲還有哪個公主?」

    他看著溪濯冷靜的面具一點點破碎,露出一種壓抑的、扭曲的悲傷和痛苦。——一向冷心無情的帝王發出了一聲短促又尖銳,甚至有些非人的尖利悲號。

    但是他馬上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和聲音,一隻手死死的抓住桌子的邊緣,指關節用力到發白,帶動著手臂都在無聲地發抖。

    溪濯用手臂支撐著自己全部的重量好讓自己保持著那個端坐在王位上的樣子,仿佛這是他最後的一絲尊嚴與渴求。

    「到底怎麼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說!」

    魏禧巴不得有這個機會將一切娓娓道來,於是他從最開始埋伏秦行空的車隊開始,仔仔細細地給溪濯把溪寧死前的每、一、個細節都說的異常清晰。

    這些東西盤踞在他腦海里很多天,他一閉上眼就是主人慘死的模樣,手下的人說她跳下去了,他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其實,其實如果溪寧願意好好和自己服個軟,說幾句好話,自己不會那麼快殺秦行空的……她何苦呢?她何苦呢?魏禧心中有一股仇恨的火焰,好像總要找機會破土而出將一切吞噬殆盡,將他自己、將秦行空、將溪濯都拖下去。

    「她跳的是冰窟,還是懸崖?」

    ——「冰窟。」魏禧閉眼回想了一下。

    「我們的人看到秦行空的披風,就追,我們追,她就一直跑,她是不是很害怕,她那個時候在想什麼?一定很絕望吧……在最慌不擇路的時候她為什麼不回頭呢?她擔心我們發現她不是秦行空嗎?可是如果我知道那是她,如果我知道……」

    魏禧說到最後,幾乎落下淚來,是心中的恨意讓他把一切悲傷硬生生噎了下去,同那些打碎了牙一般的痛苦和悔恨一起藏進深處。

    溪濯呆呆地坐在原地,他可能已經失去了反應的能力,默默問道「…有沒有一點可能,她……」

    魏禧堅定道「絕無可能。」

    巫醫的小徒弟見師父魂不守舍了幾天,悄悄問他,「師父,你一向什麼都知道,你覺得公主是不是已經偷偷逃走了。」

    巫醫有些失魂落魄「我不知道。」

    他抬頭笑了一下,佯裝什麼也沒發生的模樣,他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的巫醫「一般來說小說里主角跳崖都是能撿到秘籍的,運氣好的話還附送一個白鬍子老頭,你覺得她像主角嗎?」

    小徒弟不知道什麼叫主角,只以為師父又在說胡話了,但是他又問,「要是跳的是冰窟呢?」

    巫醫重複念了這兩個字,冰窟,「有水嗎?」

    小徒弟樂了,「冰窟當然有水了!就是地下河的入口才是冰窟呢。」

    巫醫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完蛋了,想起被中考地理支配的恐懼了。」

    小徒弟懵懵的,「師父你說什麼?」

    巫醫說,「你知道水的最低溫度大概是攝氏度嗎?所以在特定的冬天,在特定的地區,室外的水裡比地上暖和。」

    小徒弟說「呃,最後一句聽懂了。所以呢?」

    -

    百里外,草原深處的一戶帳篷中,一個圍著獸皮的男人仔細地煮了一鍋熱水,灌進用牛皋製成的皮革袋子裡,用來給床上的人取暖。

    床上躺著的是一位姿容絕色的女子,此時她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男人用狄戎語說「所以,你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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