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配上晚霞,火紅的楓葉如同一層薄薄的地毯鋪在地上,走在上面,發出細細的聲音。
「這裡景色真好!」
兩個年輕男女——羅文軒和商筠瑤邊走邊聊,在兩人身前,是三個小孩,兩男一女,小女孩跟在兩個哥哥的後面,慢慢的學著他們走路。
「以後有機會再來這裡吧。」羅文軒笑道。
「嗯。」商筠瑤點頭。
這時,前面突然傳來一聲稚嫩的驚呼。
「怎麼了!」羅文軒和商筠瑤立刻快步走了過去。
也是看到三個小孩都沒事,不然夫妻倆就不只是快步走了。
「小斌,怎麼了?」羅文軒蹲下身,問同樣蹲下來的羅斌,眼神一瞟,頓時看到了被他捧在手心的一隻雲雀。
「眼睛無光……毛色灰暗……它已經……」
羅文軒口中的話突然止住,而且眼睛越睜越大。
「爸爸、媽媽…這個數字是什麼?」
羅斌在羅文軒說話的同時問道,手指指向雲雀的腦袋上,羅文軒和商筠瑤看的清楚,那裡什麼都沒有。
但是當羅斌幼小的手指不小心擦過那個地方的時候——
啾啾!啾啾啾!
已經死去的雲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活了過來!眼睛恢復光明,毛色也變得鮮艷無比!
小小的雲雀從他的手上蹦了起來,然後歪著頭好奇的看著羅斌,同時發出清脆的叫聲。
「————!!!」
羅文軒和商筠瑤立刻掃視了一眼周圍,確認沒有其他人之後,兩人帶著三個孩子和那隻雲雀離開了這裡。
……
臨時的住所里,商筠瑤拉上窗簾,打開燈。
「小斌,告訴爸爸,你之前看到了什麼?」羅文軒儘量讓自己的表情柔和下來,和聲問道。
「哦哦!這很重要對吧爸爸!」幼小的羅斌抬起頭,脆生生的說道。
「對,很重要!所以絕對不能對除了爸爸媽媽之外的人說!」羅文軒強調道。
「我明白了!」羅斌抬起小手,像是證明自己一樣握緊了拳頭。
「你都看到了什麼?」商筠瑤再次問道。
「數字!」小羅斌脆生生的叫道,「是零!」
「現在還能看到嗎?」羅文軒問。
小羅斌再次看向雲雀,然後確認似的點點頭。
「還可以看到!不過變成10了!」
「10——」
羅文軒重複了一遍,回想著當時發生的情況:羅斌的手指曾不小心划過那個數字。
「那麼,小斌——你還能再把那個1擦掉嗎?」
「我試試——」
小羅斌聽話的抬起手,在雲雀頭上的數字「10」上的「1」處劃了一下,將「1」抹掉。
「啾……」
發出一聲微弱的叫聲,雲雀倒在了桌子上,並且迅速變成了之前的樣子。
「啊——爸爸!」小羅斌驚慌失措的看向羅文軒。
羅文軒皺了皺眉,立刻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說:「再把…不,隨你喜歡的添上新的數字吧!」
「哦…」
或許是受到了驚嚇,小羅斌顫巍巍的再次用手指在「0」前面劃了一下。
雲雀再次復活,小羅斌又開心的露出了笑容。
羅文軒和商筠瑤相顧無言。
半晌,羅文軒握住羅斌的手,同時蹲下身,眼睛正對著他。
「小斌,能從爸爸身上看到數字嗎?」
「文軒——」商筠瑤捂住了嘴。
「沒——啊又有了,而且好多。」小羅斌眨了眨眼,然後聽話的說。
——先是沒有,然後是好多。
羅文軒微不可察的吸了口氣,然後握緊小羅斌的手。
「小斌,答應爸爸,永遠不要用這個能力,或許你聽不懂,但是,記住,不要再看到這種數字了!」
小羅斌不解的點了點頭,但是聽爸爸的話沒錯!隨著眼睛一眨,那些遍及視線中的數字都消失了。
「哇!爸爸!數字都消失了!」小羅斌再次驚呼道。
「消失了是好事!」羅文軒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好在小孩子分辨不出來——然後拍了拍小羅斌的腦瓜,說:「去吧,和弟弟妹妹們玩去吧!」
「好耶!」
小羅斌一溜煙的跑去了其他房間。
然後,在只剩下羅文軒夫婦和復活的雲雀的客廳里,寂靜,再一次降臨。
「一開始小斌看到的數字……大概是壽命之類的東西……」
坐在沙發上,羅文軒抹了把臉,緩解臉部肌肉的僵硬,然後冷靜的說。
「從「0」變成「10」,大概是增加了相應的壽命,就是不知道這個數字的單位是什麼。」
「養著吧。」商筠瑤說,她起身坐到了羅文軒的身邊,同時伸手點了點雲雀的腦袋。
只要養一段時間,肯定就能看的出來。
「之後小斌在我身上看到了更多的數字……沒有試驗不能確定。」羅文軒深吸一口氣。
商筠瑤說:「你也別想試驗!」
「我還沒活膩!」羅文軒乾笑道,然後接上一句:「不過如果根據信息統一論……那大概,就是代表其他方方面面的數值。」
「之所以只是數字,大概是因為小斌對這些最熟悉。」
「那你對這有什麼打算?」商筠瑤問。
「分散小斌的注意力,讓小斌忘了這件事,最好永遠不要記起來!不然,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別人,那都將是災難!」
羅文軒握緊了拳頭。
「這不是人類能擁有的力量,但卻出現在了小斌身上,筠瑤——你也想到了吧!」
「嗯!」商筠瑤看著他。
「人類的極限還沒到,人類仍有極大的進化可能!小斌就是例子!」
仿佛有光在眼中閃過,羅文軒鬆開手又握緊,仿佛在抓住什麼。
「那——那個終止的實驗要繼續下去嗎?」商筠瑤問。
「繼續。」羅文軒重重點頭,「但在那之前,我們要先做好一對父母才行!」
「——是呀!」
商筠瑤再次看向雲雀,眼中的柔情仿佛要溢出來一樣。
「要一直記得,我們先是孩子的父母,然後才是「ESD」的研究員,不能本末倒置。」
……
之後,羅文軒一家的生活仿佛重新回歸了原樣,依然是四處旅遊,然後走走停停。
只是多了一隻歡樂可愛的小雲雀。
要說還有什麼變化,那大概就是,在小羅斌的記憶中,一些不認識的叔叔阿姨和爸爸媽媽來往的更勤了吧。
這一年,小羅斌五歲。
趁著那些叔叔阿姨再次來找父母的時機,小羅斌偷偷跑了出去。
大街上,人來人往,一些人注意到了這個長相可愛的小孩子,卻又不好意思上前。
這時,響亮的喇叭聲炸了開來,一輛出租車突然在馬路上失控,徑直撞向幼小的孩子。
「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