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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so，這是之前說的防x小天使orz隔天替換

    那啥，我說沒熱情並不代表會棄坑啊小天使們不要擔心，該怎麼寫還是會好好寫完的，鞠躬感謝小天使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和擔待~愛你們~

    末世兩年, 還有人能說出這麼不自量力的話, 顧子硯還真想應景的笑兩聲，嘲諷他們的無知。一筆閣 m.yibige.com　章節更新最快

    這兩戶人家顯然是在這裡蹲太久了, 不知道外界人吃人都廝殺到了什麼地步, 弱者在絕對的強者面前連呼吸的餘地都沒有, 他們居然還敢氣勢洶洶地來趕人。

    「滾。」顧子硯低聲警告一句, 右手探進短褲的兜兜里，準備好隨時跳出去廝殺。

    雙方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並沒有真正交惡過，這兩戶人家怕顧若昀是怕他異於常人的氣勢，怕唐慕是怕他明顯敢舉刀殺人的勁頭。他們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 才不主動招惹，能避就避，所以完全不知道顧若昀等人的實力，這次只不過是仗著人多才敢過來直言不諱。

    殊不知這四人就是一塊鋼板, 連年紀最小的顧子硯都能分分鐘徒手要他們所有人的命。

    「硯硯。」顧若昀在顧子硯出手的前一秒單手摁在他肩上，輕聲制止他，然後他站出來, 走到門口，兩家一共七個人紛紛後退, 保持一個安全距離，顧若昀道：「唐慕的確是有被感染的可能，但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人體剛接觸病毒，要徹底屍變會有一個持續24小時的過程。況且唐慕也並非百分之百已經被感染了, 24小時後如果唐慕真的變成喪屍，你們再來這麼落井下石也不遲啊。」

    人群里的女孩有點臉紅，羞愧地別過臉。

    有人咄咄逼人道：「如果他真的變成喪屍到時候就晚了！病毒蔓延怎麼辦，你能負責嗎！」

    「你們不是見過那頭屍變的野豬了麼，無論唐慕是否真的感染，這裡已經存在病毒源了。」顧若昀的聲音明顯冷漠下來，「自己想想吧，在我還願意好聲好氣和你們說話的時候，趕緊走。還是說，你們之中有誰願意留下來當我們的晚餐？」

    那七人頓時不約而同露出一臉惡寒。

    顧若昀三言兩語把他們打發了，回頭看著顧子硯道：「我不是教過你嗎，該殺人時別手軟不該殺人時別衝動。」

    「哦。」顧子硯低著頭，聲音悶悶不樂。

    霍殷終於注意到了這件事情里自己沒搞懂的那部分，皺眉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顧若昀一陣頭疼，怎麼這麼久了唐慕都沒跟他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他哪裡知道唐慕壓根什麼都沒說，就等著以後有機會出去了，拎個喪屍到霍殷面前現場教學。

    顧若昀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回答了霍殷所有的提問，把在墓中唐慕淺顯一語帶過的意思仔細解釋了一遍。霍殷聽完就一直皺著眉，盤腿坐在唐慕身邊，一臉愁雲慘霧，生無可戀。

    「大哥你嚇到他了。」顧子硯說。

    顧若昀冷哼一聲，對霍殷道：「你根本就沒聽懂吧？」

    霍殷嚴肅地點點頭，真心沒聽懂。

    顧子硯：「」

    這一晚大家都沒心情吃飯，入夜後顧若昀帶著顧子硯去睡了，王小黑眼淚汪汪地蜷縮在唐慕身邊，時不時輕輕喵一聲。霍殷一直沒睡，就保持著那個姿勢盤著腿，看護唐慕，臉上給蚊子叮了好幾個包。

    唐慕醒的時候就看到霍殷一直在撓自己的腮幫子，時不時啪地扇自己一耳光，手心一具蚊子屍體。

    霍殷專注打蚊子，還是王小黑最先發現他醒了，跳上他胸口，又急又興奮地衝著他的臉使勁喵叫。

    霍殷聽到動靜，停下手，看著唐慕，張了張口，又沒說話。

    「我沒事。」唐慕摸了摸王小黑的毛，撐起身體盤腿坐著，低頭看到手腕的傷，情緒一陣低落，好在精神已經穩定下來，知道現在就算把手剁了也沒用，就沒再鬧了。

    「餓嗎？」霍殷終於開腔了，第一句就是有關溫飽，想法之實在。

    「我就不浪費糧食了。」唐慕苦哈哈笑了笑，笑著笑著就想哭，最終還是忍住了。

    王小黑用肉墊摸了摸他的臉，可憐地叫了一聲。

    「沒事兒啊師兄，你看子硯那麼喜歡你，等我變成喪屍，你就跟他一起走吧，顧若昀那麼牛掰，肯定能養得活你。」唐慕像交代遺言般囉囉嗦嗦了好一大會，霍殷出去了，唐慕補了一句：「別跟霍殷走啊，我看他有點缺心眼，肯定不知道怎麼養貓。」

    霍殷回來時手裡拿著一袋芝麻味的壓縮餅乾，和一杯乾淨的水，對唐慕道：「吃飯，墊肚子，我去給你弄肉來。」

    唐慕哭笑不得，沒有接，只看著他道：「霍殷，我要死了。」

    「你不會死的。吃飯。」霍殷無動於衷。

    唐慕也的確是餓了，想了想，還是做個飽死鬼比較划算，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死，於是便拆了餅乾咬了一大口，口齒不清道：「你別出去了，我吃餅乾就行了。」

    霍殷一臉包地坐回原位，也沒有話要說，唐慕倒是有一堆話想跟他說。

    「霍殷，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他問。

    霍殷想了想，「護你周全。」

    唐慕給水嗆了一下，「咱倆萍水相逢的，我連你幾歲都不知道。」

    霍殷道：「我也不知道我幾歲。」

    唐慕嘆了口氣，心說自己跟他較什麼勁，便續著上個問題道：「為什麼護我周全？」

    霍殷道：「看你順眼。」

    「可我要死了。」唐慕難過地說。

    霍殷還是很堅持自己的觀點：「你不會死的。」

    唐慕實在是跟他交流無能，一邊絕望地吞嚼餅乾一邊絕望地撫摸王小黑，順便掰了一塊餅乾餵給它吃。

    唐慕正努力投入到深淵般的絕望里時，顧若昀跟顧子硯來了，顧子硯眼淚汪汪地蹲在唐慕面前，唐慕也眼淚汪汪。

    顧若昀道：「唐慕，你最開始的時候，有注射過疫苗嗎？」

    「沒有啊，我覺得沒用，就沒瞎攙和，當時太亂了。」唐慕實話實說，作為一個浸淫在無數末日暴力電影中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唐慕非常理智地告訴自己最先發放的疫苗肯定是沒用的。

    顧若昀卻道：「可惜了，原本政府首批組織注射的疫苗雖然沒有肯定性的預防作用，但還是有少部分會產生一次性的被動免疫，你仔細想想，真的沒有注射過疫苗嗎？」

    唐慕痛心疾首：「沒有，我師兄倒是打過貓三聯」

    「那你完了。」顧若昀毫不委婉地說。

    「我知道啊，反正人終有一死嘛。」唐慕嘆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話說你們會照顧我師兄的吧？」

    顧子硯甩著眼淚拼命點頭。

    唐慕道：「順便把霍殷也帶走吧，你看他傻不愣登的，到了外面肯定讓『伊萬』兩三下啃沒了。」

    顧若昀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一應承下來。

    四個人詭異地都沉默了。

    隔了許久，唐慕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正努力憋著一股磅礴的情緒，他說：「別殺我行嗎？讓我自己走，就算變成行屍走肉我也不想被殺。」

    霍殷神色奇怪，忽然道：「你不會死的，為什麼不相信我？」

    唐慕什麼話都不想說，也沒把霍殷的話放在心上，翻身躺下了。

    24小時會終止在下午五點左右，唐慕有點冒虛汗，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緊張還是要屍變的反應，蜷在涼蓆上懶懶得也不想動，不想說話。時間逼近四點的時候唐慕已經睡著了，霍殷擦乾淨了自己的刀，收在鞘中，還守在房裡。

    顧若昀來提醒他離遠點，霍殷倔得像一頭大水牛，非要在房裡守著，要證明自己所言不虛。顧若昀弄不過他，就隨他去了，只讓顧子硯抱著王小黑離遠點，自己也在房裡守著，等著唐慕屍變。

    然而五點過去了，唐慕還在睡，呼吸均勻，沒有其他任何不良反應。

    這到底是變了還是沒變？顧若昀等得煩了，很想一腳把唐慕踹醒。

    霍殷黑著的臉上依舊滿是蚊子包。

    時至下午六點鐘左右，唐慕才伸了個懶腰，渴醒了。睜眼就看到旁邊站著倆門神，還嚇得一縮瑟，隨後精神懨懨道：「怎麼還沒死呢，我還以為能在睡夢中舒舒服服地步入天堂。」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顧若昀說。

    「幾點啊？」唐慕往外看了看，夏天太陽落得晚，唐慕也看不出具體時間。

    「六點四十分，距離你受傷已經過了26個小時。」顧若昀噫了一聲，「該不會是直接變成『伊萬』級別的喪屍了吧？」

    「真的啊？我沒死啊！！！！」唐慕噌地一蹦三尺高，對於自己能重見天日顯然很激動。

    顧若昀一手按在刀柄上，一手探了探唐慕的額頭，發現是熱的才放下心，「沒變喪屍，看來豬牙只是隔著袖子刺傷了，沒感染。」

    唐慕正興奮著，霍殷卻情緒不爽地哼了一聲，站起來走了，臭著臉蹲在角落裡，等著唐慕來哄他，然而唐慕並沒有！他只是興奮地衝出去抱著王小黑好一通揉，順便去那兩戶人家面前顯擺了一下，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等唐慕想起霍殷時天都黑了，唐慕來找他吃飯，霍殷蹲著不理他，夜色落在他身上，烏黑的長髮披散下來，遠遠看去好像一坨寂寞的大煤球。

    「霍殷？」唐慕湊過去，「喲，生氣呢？我不用死了，你不高興啊？」

    霍殷原本是打算等唐慕來找他的時候，不理他，晾他一陣子，然而唐慕這個看起來沒心沒肺實際上真沒心沒肺的跑出去玩了大半夜才知道回來找他，登時又是生氣又是怕唐慕再不理他，立刻自己找了個台階下，皺著眉發泄自己的不滿，「你不信任我。」

    唐慕嘶了一聲，這咋還扯上信任問題了呢，他為自己伸冤，「我啥時候不信你啦？」

    「我說你不會死，你不相信我。」霍殷十分努力地生氣著。

    第九章

    唐慕一愣，回想一下霍殷之前好像一直很篤定地跟自己說不會死，只是一旦感染病毒死亡率是百分之百，唐慕壓根沒想那麼多。

    「霍殷，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不了解情況。平時磕出這點小傷口肯定是不會死的，但當時我以為自己被感染了。」唐慕解釋道：「你以後會懂的。」

    霍殷沉默良久，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要相信我。」

    「好好好，相信你，以後絕對相信你。」唐慕趕緊順著台階下，站起來道：「走吧，吃飯去，顧若昀煮了一鍋鳥蛋湯可香了，你看我對你多好還來喊你不然我早就先喝一碗嘗嘗了」

    霍殷還蹲著，「腿麻了。」

    唐慕：「」

    就這麼又跟他磨蹭了一會，等霍殷好了兩人才姍姍來遲。

    最近熱得不像話，唐慕晚上也沒吃多少東西，主要是太熱了，吃飯的時候汗流不止，想到以前躺在空調房裡看漫畫的好時光一去不復返頓時痛心疾首，然而他看到一身厚毛的王小黑時心裡就又舒坦了。

    睡前沖了個涼水澡，換了身乾淨衣服躺下來，唐慕舒坦得出了口氣。

    霍殷在一旁擦他的刀，長刃窄身，他這把刀切石頭都跟切豆腐似的。唐慕勾了勾手指，霍殷把刀遞給他，唐慕道：「你這刀好怪啊，陪葬品？」

    「戰場所用。」霍殷說。

    「你還上過戰場？」唐慕唏噓不止，腦中攤開鐵馬金戈的恢弘畫卷，霍殷一襲戰甲，揮刀浴血殺敵。他將刀從鞘中抽出一小段，刀身印著與霍殷玉棺上不同字體的兩個字：空割。

    空割刀？以前沒聽過，想必在霍殷那個時代，應該是名滿天下的神兵，後隨著霍殷葬入地下，從此消失，經過千年的沉澱再也沒有這把刀與他主人霍殷的一絲傳聞。

    「你不好奇自己是怎麼死的嗎？我挺好奇的。」唐慕把刀還給他，兩手枕在後腦下，隨口閒談。

    霍殷語氣沖淡，「不記得了。」

    「你看著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英年早逝，嘖嘖嘖，真可惜。」唐慕道：「沙場戰死的吧？但你身上又沒有傷口噫，不對，你要是死了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粽子也沒你這樣的啊。」

    霍殷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手，他的皮膚很白，慘白慘白的那種，就算這幾天老是在毒辣的太陽下上躥下跳，膚色都沒暗下來，閉上眼睛就能隨時裝死人。

    唐慕看著霍殷的側臉，忽然有點心疼霍殷。記憶混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人事皆非，他心裡肯定也不好受吧。

    唐慕剛想說點什麼安慰他，霍殷忽然啪地一聲甩了自己一耳光，看著手心的蚊子，暗搓搓鑽進了蚊帳躺在了唐慕身邊。

    算了，隨他去吧，心累。

    唐慕翻了個身，趁著身體還沒有徹底燥熱起來，趕緊催眠自己睡覺，不然等會又得熱得翻來覆去。

    夜半正睡得迷迷糊糊時，似乎聽到一點噼啪的聲音，唐慕意識不清醒地睜開一隻眼睛，看到王小黑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枕頭邊兒上睡得**，他眼睛一閉，一秒鐘內又睡過去了。

    好像越來越熱了，唐慕腦門上出了一層汗，簡直要熱暈過去。

    「唐慕。」霍殷按著唐慕的肩膀晃了晃，叫他的名字。

    唐慕呵欠連天的醒過來，「幹什麼啊這天都還沒」

    唐慕抱怨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透過窗戶，分明看到外面的一片紅光，空氣中還飄著一絲焦煙的味道。

    「臥槽啊！這怎麼回事！」唐慕噌地蹦起來，一個箭步衝到了院子，登時僵住了，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懵逼。

    灼熱的空氣立刻吹乾了他身上的薄汗，大火從東面鋪天蓋地的狠噬而來，烈焰灼天，無數遮天蔽日的樹木紛紛倒下，化作燃料將這熊熊大火燃得更烈，直衝天際！

    「天太熱，起山火了。」霍殷道。

    唐慕光是站在院子裡都讓這大火給烤得皮膚發痛。

    「你不說我也看到了！」唐慕神色凝重，急忙衝進屋裡，把還在睡覺的王小黑一把撈起來又衝出去，「霍殷上車！」

    情況刻不容緩，唐慕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們所在的這個小山村被一片綠海包圍，村子也因為荒廢太久而滿是藤本植物，火勢一旦蔓延過來，立刻會燒成一片，連逃亡的餘地都沒有，統統會被燒成渣！

    唐慕打開車門，探過身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焦急喊道：「上車啊！愣著幹什麼！」

    霍殷站在原地沒動，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唐慕道：「下來，我帶你走，躲在裡面沒用。」

    唐慕的神經都快斷了，沖他大吼：「誰躲了！你他媽趕緊上來！再廢話一句撞死你！」

    「喵！喵！喵！」連王小黑都在催促他。

    霍殷皺了皺眉，堅持道：「你說了信我的，下來。」

    唐慕感覺自己都快原地裂開了，他發動引擎，踩下油門猛打方向盤在院中玩了個大漂移，停在霍殷身邊，拍著車門怒吼：「上來！這玩意跑得你比快多了，趕緊的！我們還得去叫那兄弟倆呢！」

    霍殷顯然不知道這大鐵皮會動，平時看唐慕什麼都能從裡面翻出來，還以為這玩意是唐慕的倉庫。

    明白之後霍殷握著刀跳上副駕駛，唐慕鬆了口氣。

    沖天的火光把黑夜映得亮如白晝，無數燒焦的斷木不斷從遠處翻滾落下，砸進火海里。

    唐慕剛駕車衝出院子，拐角的一面土牆忽然從後面被什麼龐然大物撞垮，一輛車身漆黑的悍馬h1沖了出來。龐大霸道的車身將巷子口堵得死死的，顧若昀從車窗探出頭，喊道：「唐慕，你車汽油夠嗎？」

    「我擦，你從哪變出來這麼個玩意的！」唐慕還有心思膜拜，末世前他就眼饞悍馬h2，念大學的時候有個同學開h2，借他玩了一個多月，h1停產太久，他連想都沒想過，別說是末世了在末世前都很難得。

    「別說廢話，你汽油量還能跑多遠？」顧若昀面對熊熊而來的火焰仍然十分冷靜。

    「跑出這裡沒問題。」唐慕道。

    顧若昀點點頭，縮回車裡打算倒車。

    東面那兩戶人家終於被驚動，掙扎逃竄著往這裡跑來，仿佛身後有惡鬼追趕，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恐的神色。唐慕看著火勢，大致算了一下，要燒到這裡來用不了十分鐘，山村外更是一片連綿無盡的綠蔭，這些人光靠兩條腿根本就跑不過大火，必死無疑。

    顯然，他們也想到了這一點，沒有從主幹道跑，而是直接跑來了唐慕所在的小巷子。眼看巷子口堵著兩輛車，所有人眼中迸出求生的希望。七個人蝗蟲般撲來，唐慕的車窗原本就碎了一扇，一個男人直接把手伸進去抓住了方向盤。

    「把他拖下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女孩喊道：「快點啊爸爸火要燒過來了，快把裡面的人拽出來啊！」

    他們毫無顧忌地暴露了劣根，唐慕肩上的王小黑髮出憤怒地嘶吼聲，伸出爪子刷地就把眼前的胳膊摳出了三道血淋淋的溝！

    「啊！」那人立刻鬆開了方向盤，王小黑這一爪子抓得狠，絕對不比用刀子差。

    砰地一聲，副駕的玻璃被人從外面打碎，霍殷震怒之下拔刀，隔著車門泄出一絲戾氣，外頭正欲搶車的男人忽然臉色一變，胸膛倏地炸開一道血線，血液猛然狂噴，男人倒退著歪倒在牆根下沒了聲息。

    唐慕冷笑著一腳踹開駕駛室的車門，外面擋著的一個人立刻被車門砸著後退了幾步。唐慕下車，抽出獵刀，刀刃輝映著大火的紅光，猶如死神的亂獄鐮。

    「早就知道得跟你們打一場。」唐慕迎面對上衝過來的一個青年，在他抬腿時一腳踢在他的膝上，抑制住對方的攻勢，反手亮出獵刀快速揮在咽喉下，青年連碰都沒碰到唐慕，驚愕地捂著血流不斷的脖頸倒退著跌倒。

    其他人紛紛後退，臉色驚恐。

    唐慕一轉頭，看到副駕的車門被霍殷整齊地切成了兩截，氣得直跳腳：「你個敗家娘們！你砍車幹什麼！」

    「唐慕霍殷！」顧若昀怒道：「沒時間耽擱了，你的車別要了，上來，我們得趕緊走，火線越來越近了！」

    唐慕回頭看著火海，空氣每秒都比上一秒灼熱。他吹了聲口哨，王小黑立刻從車窗跳進悍馬里，和顧子硯膩歪去了。唐慕鑽進車裡拿了個鼓鼓囊囊的挎包甩給霍殷，其他物資也不要了，反正都是消耗品以後可以慢慢再賺回來。

    然後唐慕拔下了車鑰匙，眼神冰冷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你們自生自滅吧。」

    換做末世之初，唐慕不會做得這麼絕，但兩年來他見過太多太多無法容忍的惡意。這兩家人如果剛開始就放低姿態，唐慕說不定還會捎帶他們一程，但上來就惡意滿滿，活下來也是個禍害，死了拉倒。

    「困？」霍殷注意到他的呵欠連天，拍了拍自己肩膀，「給你枕。」

    唐慕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沒鳥他，往車門上一歪，閉著眼睛道：「我睡一會啊，顧若昀你撐不住就叫我，你先開著吧。」

    霍殷盯著唐慕的臉，然後低下頭仔細思考，哪裡惹唐慕生氣了這麼不被他待見？唐慕無辜躺槍，他純屬熱的，快四十度的高溫里，誰他媽想靠著個人睡覺啊，睡著肯定得中暑！

    前面顧若昀隨口應了一聲，一路風馳電掣。

    車中空間寬敞，顧若昀甚至還奢侈的開了空調。久違的沁涼空氣撲在皮膚上，舒服得無以復加。經過先前的緊繃，一放鬆下來，唐慕很快就睡著了，靠在車門上甚至還打起了小呼嚕。顧子硯抱著王小黑在副駕駛也睡著了。

    霍殷抱著刀，沉默著，精神似乎有點緊繃。

    顧若昀在夜色中行駛了很久，但回頭一看，盡頭的地平線依舊有一抹紅光若隱若現，可想而知那火勢有多大。他一夜都沒有停下來，出了山區，行駛到一個荒廢的縣城中，火再大也燒不到這裡來。與此同時天也亮了，顧若昀停車熄火。

    周圍不再有蟲叫鳥鳴，看不見的硝煙在過去的某個時段熱烈燃燒。

    唐慕揉著眼睛醒過來，推開車門下來，無聊地看了看四周，「你檢查過周圍嗎？安不安全？」

    顧若昀道：「應該沒事，這附近就有一處新軍基地，這麼近的距離，不會有其他人敢不做任何標識盤踞在這裡，放心吧。」

    唐慕點點頭，在清晨的光線中努力抻了個懶腰，原地蹦了兩下活動活動。

    霍殷也下來了，比之唐慕的無聊，他眼中是滿滿當當對周圍的好奇。唐慕靠過去對他笑道：「這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住房，這還是個小地方，以後有機會去大城市，帶你見識一下高樓大廈。」

    霍殷說：「這裡沒人。」

    唐慕口氣悲涼道：「是啊，人都跑光了嘛，喪屍潮來襲能跑的都跑了，沒跑掉的要麼被吃了要麼就變成喪屍了。」

    荒蕪的死城，破敗的一切，不管曾經有多繁華，一旦人去樓空，也只是一處廢墟。周圍野草瘋長，街道上落滿碎石厚灰，民房滿是乾涸發黑的血跡，仔細看看還能看到不少爛得只剩下骨頭的死屍，悲涼地攤在角落裡，或者糊在牆上，或者身首異處。

    這一切都被霍殷收進眼底，他無法想像出唐慕是怎麼從末世之初的混亂中一路走到現在的，見過什麼，經歷過什麼，心裡還剩下什麼。

    「你別怕。」霍殷很認真地對唐慕說。

    唐慕笑了，「我早不怕了。」

    霍殷點點頭，然後踢了車門一腳，問：「為什麼這個會動？」

    「因為科學。」唐慕不想跟他解釋這些有的沒的，回答得很敷衍。

    好在霍殷沒多說廢話，自己拎著刀在附近轉了一圈，在民房裡瞎捯飭，好像一個三歲小孩對門外的世界充滿好奇一樣，時不時抱出個落滿灰塵的電腦顯示器過來問：「這個黑板子是什麼？能燒火嗎？」

    唐慕沒有去管他，往車裡看了一眼，顧子硯跟王小黑還在睡。

    「顧若昀，你說附近有基地，你熟嗎？」唐慕過去跟他商量接下來的打算，「管事的是誰？」

    「一個叫江豪的，合作做幾次，某種意義上來說人還算老實。」顧若昀說。

    唐慕道：「你熟悉？江豪跟八區的裴清有沒有來往？」

    顧若昀皺眉道：「你問這幹什麼？」

    「我跟裴清有點過節，我怕他搞我。」唐慕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依稀還能體會到當初肺部被撕裂般的痛楚，雖然現在好多了，但受傷之初他咳血足足咳了三天，差點死在裴清手裡。

    顧若昀沒有多問，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但陸軍八區跟九區一直明爭暗鬥，裴清是明顯被八區收編了。江豪距離九區近，一直相安無事，應該跟裴清沒有往來。你要擔心，可以不露面，反正我們也不進去。」

    「我們？嗯，我們，很好。」唐慕意味深長地勾唇一笑，「我還以為我們很快就會分道揚鑣的，你們殺手不都是獨來獨往的嗎？你願意跟我組隊？」

    顧若昀一笑置之：「硯硯喜歡王小黑，我只是愛屋及烏。」

    唐慕道：「這麼說我還是沾我師兄的光了。」

    顧若昀沒再搭話，去叫顧子硯起床。

    唐慕倚在前保險槓上，看著遠處逐漸明朗起來的天空，心裡不知為何又泛起何去何從的迷惘。

    如今人類分為兩大陣營，政府和新軍。政府將家園重建，原本的幾個一線城市因為緊挨著陸軍軍區都紛紛恢復了文明時代的生活水平，但卻並不接納所有人。新軍倒是來者不拒，但到底是和政府對抗，外面還是有很多像唐慕這樣不被政府接受也不願意加入新軍的流亡分子。

    末世之中的倖存者們經過兩年沉澱，生活兩極分化，安全區恢復了一切生活所需，光明、通訊、買賣，閒暇時甚至還能找到一家咖啡廳喝下午茶。而安全區外的人卻還在為食物爭得頭破血流。

    喪屍的進度速度又異常之快，不用別人說，唐慕也知道自己的處境越來越艱難了。

    操蛋的政府。唐慕在心裡罵了一聲。

    「唐慕！」霍殷不知從哪竄出來，穿著人字拖噠噠噠跑過來一抬手，將一隻活蹦亂跳的雞舉到唐慕面前，說：「我找到這個，可以吃。」

    唐慕看著那隻眼睛血紅的雞，感覺整個人都快原地裂開了，氣得跳腳大罵：「吃你妹啊吃！這他媽是喪屍啊！」

    說完一把搶過雞揮刀剁了，撒了一地污黃的血跡。

    霍殷噫了一聲，神色疑惑，還很震驚，一副「怎麼回事啊」的樣子。

    唐慕心力憔悴地看著霍殷，心想這貨好歹活了上千年了，該不會是老年痴呆了吧？

    「我去找別的。」霍殷一身清涼的短袖大褲衩，腳上人字拖不是塑料材質，而是木底牛皮鞋面。他墨發高束，手握一把肅殺剛硬的戰刀，乍一看還頗有點像日本的浪人武士，英俊挺拔。

    「找什麼啊我們有吃的，回來！霍殷你要是再敢拖個喪屍過來我剁了你！」唐慕喊遲了，霍殷早跑沒影了，唐慕給氣得一蹦三尺高。

    顧子硯哈哈大笑，「他分不清喪屍誒。」

    唐慕低頭去看腳邊的雞，用腳尖踢了踢，這隻雞跟之前在山上碰到的野豬差不多。估計是吃了什麼才感染了病毒，外表沒有任何損傷，但內在已經腐爛嚴重，仔細觀察還是能從眼睛看出區別，是個進化過的。

    就像「伊萬」級別的喪屍一樣，外表是個活脫脫的人，會笑會哭會說話，有思想有智慧，更有吞沒人類的野心

    霍殷沒讓唐慕失望，他沒有拖一個喪屍來，他是拖了一群！

    霍殷原本在民房間到處鑽的時候，無意發現一個不斷傳來敲打聲的房間，一掌把門轟開，十多具渾身腐爛的喪屍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蜂擁而出，蒼蠅鋪天蓋地。

    這些喪屍想必是末世之初躲在這裡避難，沒想到其中有人感染了病毒，牽一髮而動全身，所有人都變成了喪屍，在這裡被關了五年，直到被霍殷手賤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