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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和超禁慾劍修互換身體了:2 假仙君登場!

    時日悄無聲息流逝,合歡宗的薄雪漸厚,外面的四座山頭上倒是熱鬧不斷。

    聽說大刀門的宿泠風找萬本利打了一場,自然是贏了,卻不知為何失魂落魄離去。

    又聽說青霄劍宗的段驚塵現身了,似是深受情傷,雙眼通紅,嘔血昏死在西山。

    還聽說,有人曾在山間瞥見承光寺那位佛子的金縷袈衣,有人也曾見過雲端有龍鱗光華流轉。

    白清歡的飛升,確實驚動了整個修真界。

    合歡宗倒是再無一人出現,宗門大陣始終禁閉,便是鳥雀也飛不進去了。宗門上下齊心,皆竭力為白清歡護法。

    她們都知曉修士閉關便是長久入定,要確保神台清明,絕不可被輕易打擾。

    連丁雨閒養的狗都夾緊了尾巴,明白萬萬不可在白長老的洞府前吠。

    然而半月後,意識混沌的白清歡卻是被一陣對話驚醒了。

    「師祖還未醒嗎?」

    「尚未。」

    「真是怪了,不過一隻元嬰期的妖獸,師祖怎麼會被它重創?」

    「休要背後議論,雲舟快到北靈城了,我們先去找醫修替師祖和受傷的師弟師妹們看看。」

    「咦?大師姐,咱們不直接回宗門嗎?」

    「你清醒點,去城中找醫修是正常收費,請醫修上門卻要加價三百靈石,還得包吃包住包接送,這差價都夠鍛三把中品靈劍了!」

    「大師姐英明!」

    「」

    耳畔對話聲逐漸模糊。

    雲舟艙內,白清歡微睜的雙眼中只有懵然。

    這時候的她應該在合歡宗內閉關,衝擊飛升才對!

    但是再醒來時——

    她已經在這艘正在飛行的雲舟上了。

    雲端風急,這艘上了年頭的雲舟也跟著晃晃悠悠。

    半掩著的窗「嘎吱」被吹開,一團雲霧帶著凜冽的寒氣,倏地湧入室內。

    這陣風夠勁兒,白清歡原本昏沉的意識瞬間清醒了。

    她默默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眼前的一切無比陌生。

    雲舟的材質是難得的上品,唯有底蘊深厚的大宗門才用得起。但偏偏這艘雲舟上,布滿新舊交錯的劍痕,還有不少粗糙修補的痕跡。

    後面似乎是懶得補了,便任憑那些裂痕破開,由著冷風灌進來。

    室內除了十餘個打坐的蒲團,空蕩無一物。

    蒲團也是好東西,上面甚至還纂刻了萬寶宗特有的靜心靈陣,無奈陣中靈石早就耗盡靈力,也沒見捨得更換一塊新的。

    這絕對不是合歡宗的雲舟,合歡宗從立宗以來就沒摳搜成這樣過。

    而且方才白清歡意識雖然朦朧,卻也從外面那些對話聲中聽出,他們對自己並無惡意,再者,這艘破爛雲舟也不像能囚禁自己的樣子。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清歡皺眉,她本想聚集靈力探尋一二,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運行軌跡,竟也變得格外詭異。

    她的靈力變異了。

    一個木系天靈根的修士,怎麼變成了金系靈根了?

    白清歡忍著身體的虛弱,緩緩起身。

    「」

    這個明顯拔高一截的視角,未免太陌生了。

    她低頭,看到了自己的腳尖。

    一雙半舊布履,灰白的道袍材質不錯,卻沒有半點紋飾,衣服上還零星散布著棕褐色的陳舊血點。

    白清歡的心跳驟然停止。

    這身男修裝束,絕不是自己那身花了三萬六千九百九十九靈石才拿下的極品法衣套裝!

    她緩緩抬手。

    眼前的手寬大修長,骨節分明,形狀美好,卻遍布厚繭和疤痕。

    白清歡此時無心細賞,她現在只想證明自己的猜測。

    於是,她利落扒開了身上那層單薄的灰衫。

    冷空氣撲在裸露的皮膚上時,激得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生了厚繭的指腹按壓著皮膚,帶起一層詭異的酥麻感。

    「一二三六七八。」

    白清歡的手繼續往下。

    片刻後,白清歡收手,眼底卻浮上了一片茫然。

    不是

    為什麼醒過來以後,自己會變成一個男人啊!

    白清歡悵然又沉重。

    躺回去,翻了個身。

    白清歡重新睜眼。

    撩衣服,再摸一下。

    「」

    還是男的。

    還沒等白清歡再詳摸兩遍,雲舟忽然猛烈搖晃起來。

    下一刻,雲間便掠過數道劍光,外加慌亂的呼喊聲——

    「大師姐!雲舟的靈陣好像出問題了!」

    「什麼?!三十年前不是才送去修過嗎!」

    白清歡聽得震驚,等等,雲舟這種大型法寶,便是完好無損,不是也該每年送去器修那兒檢查一次嗎?

    你們到底哪個宗門的,竟如此狂野,雲舟三十年才送檢一次!

    外面的慌亂還在持續,聲音一截高過一截。

    「二師兄,雲舟好像快往下墜落了!咱們要不乾脆扛著師祖,棄舟逃跑!」

    「你瘋了嗎!這可是門內最後一艘能正常飛行的雲舟了,它要是掉下去摔爛了,咱們回去怎麼跟師父解釋!」

    「但是師祖摔死了我們回去更沒法解釋了啊!」

    「師祖應該沒那麼容易死,先搶救雲舟!」

    最後還是大師姐冷靜指揮:「全部御劍至舟底,想辦法托著雲舟平穩降落,師祖和雲舟都給我保住了!」

    「」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伴隨著最後那聲號令,雲舟墜落的速度驟然減緩。

    那扇殘破的窗戶抽風似的拼命晃動,風雪不要命的倒灌進來,掀得蒲團亂飛,衣衫狂卷。

    白清歡扶著窗框,眯著眼,視線穿過浩渺雲層往下落去。

    眼前的畫面飛快流轉,越來越清晰。


    下雪了。

    純白雪絨在雲間斜飛,如碎玉墜往人間。

    更下方,山河盡白,隱約可見萬盞燈火闌珊,好似銀河傾倒流淌。

    白清歡只看得眼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近,終於,耳旁炸開轟隆一聲巨響。

    饒是有劍修們阻擋,這雲舟落地的動靜仍不小。

    山道上,積雪被衝擊力撞成破碎雪屑飛濺而起,待到雪霧緩緩落定,白清歡總算看清眼前畫面。

    前方是一座壯闊大城,城中樓閣亭台也好,高樹矮木也罷,都被白雪覆蓋。和合歡宗秀氣風雅的薄雪相比,又添了幾分豪邁。

    連路過的那條狗都生得格外壯碩,毛髮也尤為茂密。

    白清歡深吸了一口氣。

    她已然認出了這是哪裡。

    北靈洲,北靈城。

    這是修真界最大,也是最北端的一座城池。

    距離合歡宗所在的東靈洲,便是方才那艘雲舟片刻不停全速前進,至少也得花上十餘日才能抵達。

    白清歡是個很善於反省自己的人。

    比如發覺自己身處北靈洲,再結合那艘雲舟上的線索,她就開始瘋狂反省自己——

    「我是不是得罪了北靈洲的什麼祖上敗落如今強盛的高手,忘記在得罪人時將其補刀滅口,導致現在慘遭報復了?」

    不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白清歡再清楚不過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儒雅隨和,平時見人先笑呵呵,出口必是甜言蜜語,從不和人爭吵打鬥,堪稱修真界高素質代表。

    就一個詞,完美!

    如此完美的她怎麼可能會得罪人?

    就在白清歡驚疑不定之時,門外忽傳來客氣有禮的叩門聲。

    「師祖,您醒了嗎?」

    裡面還夾了些小聲的嘀咕,「大師姐,師祖估計還沒醒,咱們要不直接進去把他扛出來?」

    「對啊大師姐,萬一師祖已經死在裡面了怎麼辦!」

    「我們還是直接拆門進去吧?」

    「別胡說八道!」那個被稱為大師姐的人低斥了一句,「師祖乃天生仙體,怎可能輕易隕落!」

    話是這樣說的,但是大師姐手上的勁兒是一點沒少使。

    一道強勢的靈力驟然轟出,外帶一聲怎麼聽怎麼僵硬的自我澄清——

    「不過這雲舟確實該送去養護了,怎麼我輕輕一推門就爛啊!師祖您醒了!」最後一聲驟然拔高。

    白清歡循聲抬眼望去。

    十餘個修士出現在門外,看裝扮,竟全是劍修,大部分人更是年歲不過百。

    他們身上都穿著單薄的灰白素衫,這會兒亂糟糟擠作一團,發梢和肩上都留有殘雪痕跡,看著很是狼狽,唯獨身上的劍倒是或握或抱,護得極好。

    白清歡視線落過,劍修們連忙挺直身板站好,一派乖順模樣。

    這滑稽的一幕,確實很符合落魄小宗門的設定。

    然而這些年輕得過分的弟子,竟全是金丹期修士。

    這樣年紀和修為,放在外面可都是被各大宗門爭奪的天驕弟子。

    白清歡眼尖,在為首的那位大師姐腰側,晃眼看到了一塊不起眼的弟子令牌。

    端正的四個字,字字透著利劍似的凜冽氣息。

    「青霄劍宗」

    果然如此,她在心中默默嘆氣。

    這樣天才多如狗的隊伍,這樣粗糙破爛的雲舟,也只能是修真界獨一家的青霄劍宗了。

    可是現在,青霄劍宗這些一看就是精英親傳弟子的劍修們,竟然管自己叫師祖?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

    白清歡腦海中,緩緩浮出一行大字——

    「閉關醒來發現我在對家當祖宗?」

    但是,她敏銳的抓住一處不對勁。

    剛剛摸的時候,她分明感覺這具身體青澀生嫩得很,骨齡不過百,哪可能是什麼祖宗!

    而對面站著的年輕劍修們並未察覺異常,已經恭敬稟報起來。

    「稟段段師祖,那隻從寒淵逃至合歡宗附近的妖獸已伏誅。但是近來合歡宗為白清歡閉關護法,早已封鎖山門,我們無法查明,這妖獸是否與其有關。」

    聽完這段話,白清歡緩緩抬頭,神情複雜。

    那一刻,自清醒後所有的線索都連成一線了。

    青霄劍宗,不到百歲的元嬰期劍修,姓段的師祖,唯有一人。

    段驚塵。

    而且劍修們所提及之事重大,要知道寒淵便是鎮壓昔日那滅世邪魔之地,那兒也成了整個修真界的禁地。

    若裡面逃出的妖魔真和白清歡扯上關係,那整個修真界都容不下她了。

    風雪之中,她的雙手半籠在袖中,冰涼飛雪時不時飛掠觸碰在指尖,她低垂著眼,暗暗壓住心中重重疑惑。

    再抬頭望向眾人時,已沒有半分迷茫,只有淡然姿態。

    她言語鑿定,開口:「妖獸之事,與白清歡無關。」

    眾劍修聞言,一時間互相對視,竟沉默下來。

    忽然隊伍中動了動,一個方臉修士上前,雖然拱了拱手行禮,面色卻是毫無恭敬之色了。

    「段師祖,您這話可是毫無根據了,我們可曾真真切切在妖獸身上見過那妖女的一截千機縷,現在說和她無關,誰能信呢?」

    千機縷,修真界無人不知,那是白清歡的紅繩法寶。

    冒頭這人面上逐漸浮出意味深長的笑:「莫非師祖真和那妖女有了首尾——」

    「妖獸腳上還沾了青霄劍宗的泥呢,如此低級的栽贓你竟也信了?」假仙君冷漠評價:「你有沒有尾我不清楚,但我看你栽贓旁人時腦子倒是挺有存在感的,也不像沒首的人啊。」

    方臉修士當即辯白:「可是那妖獸還逃到了合歡宗附近,若非那姓白的妖女勾結了妖獸,又豈會如此巧合!」

    「妖獸長了腿,從寒淵到合歡宗遠隔萬里,它路過的千百大小宗門都有嫌疑,你居然只盯著白清歡一人攀咬?」

    她頗認真地詢問:「她手上是拿了根骨頭嗎?」

    「」方臉劍修聽得懵然,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被當狗罵了!

    「段——」

    他氣得臉色漲紅,失態到險些直呼對方大名。

    然而視線赫然對上那張臉時,怒氣卻被那氣勢生生壓退。

    他似乎生來就該是劍修,恰如此時,他身姿挺直,似濃墨染就的眉眼清雋逼人,只站在那兒,便像極一柄半出鞘的冰冷利劍。

    「方才你問誰信,那我便告訴你。」

    劍修懶掀一下眼皮,泰然自答。

    「我信。」

    若問我是誰?

    你好,在下段驚塵。

    已經沒時間懷念合歡宗的大長老白清歡了,現在登場的是,青霄劍宗的小祖宗

    不,是整個修真界來頭最大的老祖宗,段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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