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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洲沉淪,天道傾蛻。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當世道發生顛覆的時候,有的人會挺身而出,幫扶弱小。但同樣,也有的人會趁亂而起,不再壓制和偽裝自己的本性。
晏暖此時,就被幾個面目猥瑣的散修拖著,一路踉踉蹌蹌的向西北方向而行。
如今整個崑崙大亂。無論是雲浮峰下墜落的中物品,還有坊市中因為劇烈地動而坍塌和倒掉的店鋪。
雖然毀損了很多,但更有各種珍寶和碎片撒滿了崑崙下方的各處。
遍地都是哭聲、找人聲、打鬥聲。
人人慌亂,無暇他顧。
「老六,你可別再這個時候色心大起。要是耽誤了兄弟們的事情,別怪大哥不講情面!」「大哥,怎麼會。」用力抓著晏暖的那個修士,一口大黃牙,表情猥瑣至極,「你看看這小娘皮,長得多好呦,細皮嫩肉的,咱們兄弟往日哪裡見過這種貨色。大
哥放心,這頭一口的熱湯肯定還是大哥你的,嘿嘿,嘿嘿!」
晏暖聽聞,更是用力想要掙扎。
奈何她當時心魂失守,被人從後面偷襲,用一根陰毒的封靈針插入了大椎的靈穴當中,不僅靈力封印,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晏暖,此刻跟一個毫無修為的少女別無二樣。她用力的捶打掙扎,放在這個噁心的男人身上,更像是輕輕敲擊。「呦呦,還跟哥哥撒嬌呢?小娘皮,別急。等到了地方,哥哥有都是時間好好疼你!」那猥瑣男人油膩的手指在晏暖胳膊上用力的揉搓了兩下,「嘖嘖,真是冰肌
玉骨,要沒有這亂世,咱們哪裡有福氣,消受這般的小仙子去。」
晏暖整個人往後用力倒仰,可在法力被封的時候,她這種掙扎毫無意義,就像一個耕地的犁一樣,縱然是斜著身子,還是被人強行拖著往前走去。
「走吧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男人用力一扯,晏暖的力氣不抵,就一頭往前栽去。
這前後一盪,她就用臉砸到了男人拉扯自己的胳膊上,然後,張開嘴巴,用力咬了下去!
「哎哎哎哎!這小娘皮還敢咬人,你給老子放開!」猥瑣男人被咬的急了,用力連捶了晏暖兩下。
可是晏暖想到自己可能要遭遇的事情,寧可被打打死,也不願意鬆口。
男人用力捶了晏暖頭頂兩下,幾乎把晏暖打出了眼前的金星,可依然沒有讓她松嘴。
「張嘴!」一聲冷喝,那個被稱作大哥的散修,明明是走在最前面的,但聽到他們後面鬧騰的不像話,就走了回來。
這個被稱為大哥的修士是個光頭,在他臉上有一道左右橫切的刀疤,貫穿了整個臉龐,能看出當初的受傷極為嚴重。
晏暖用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這個罷臉大哥,嘴下更用力了,她甚至嘗到了嘴裡腥甜的血味。
「啊啊啊,痛死老子了,霸哥,你看看這小娘皮,媽的!」油膩男子被咬痛了,更是尖叫起來。
「我說,鬆開!」霸哥冷哼,然後他迅捷的出手,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卡住了晏暖耳後的位置,用力一捏。
在這裡有兩塊緊繃繃的肌肉,當霸哥用力掐住這兩坨肌肉後,晏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巴,不由自主的鬆開了牙關。
「啪!」那猥瑣男子剛剛掙脫出手臂,反手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抽像晏暖。
「小娘皮,看你這樣,別是什麼名門大派的弟子吧,所以才給老爺擺出一副堅貞不屈的聖女模樣?!」
「哼,老子不怕告訴你,如今世道變了!我管你是什麼門派,你既然落到老子手裡,就是老子的洗腳婢!」「你若乖乖的,還就罷了。你若再不聽話,老子不但要把你先奸後殺,還要在你身上劃出十七八道口子,吊起來餵屍傀。你聽懂了沒有!」油膩男子狠狠威脅,「
怕是你還沒搞清楚,從今日之後,這天下的太平日子沒有了!如今就比誰拳頭大!」
晏暖聽他這種無恥的話,苦於不能發聲,惡狠狠的盯著他,衝著男人站立的方向,用力啐了一口,「呸!」
油膩男子見狀,卻沒有生氣,而是略微附身,壓著自己的臉貼像晏暖。
他身上一股非常難聞的屍臭和血腥的味道混合,當油膩男子靠近之時,晏暖忍不住繼續後仰,想要離他遠點。卻被男子掐住了下巴,「你躲什麼?還敢嫌棄老爺!一會都讓你舔乾淨。小娘皮,這世道變了,你們那些大宗門、大世家,往日霸占著靈脈所在之地,一副高高在
上的惡臭樣子。」
「哼,如今靈脈都翻個了,而且這各地的靈力更為稀薄,現在比的可不是什麼根骨和經絡了,比的是殺人經驗,還有下刀的速度。」
「老子這半天,殺過的名門弟子,比以往半輩子宰過的雞都過。你猜怎麼著?!」
「殺名門弟子,不比殺雞難!」
晏暖苦於不能說話,氣得渾身發抖。她其實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隨著四周靈氣的散溢,調動各種功法和法寶,就越發的凝澀起來。
原本越是名門弟子,根骨和經絡就會越發的通透,純粹。這種徑路調用靈力的速度會更快,使用的法決更為精純。
但現在靈力莫名其妙的開始稀薄起來,越是名門弟子需要的靈力調用越大。在現在巨變的情況下,名門弟子的法決威力變得荏弱起來。
法寶也是同樣的道理,越強的法寶,需要的靈力支持就越大。
所以在現在的情況下,大家只能幹燒自己儲存的各種等級的靈石,但靈石總歸是有限的,一旦用完之後呢?!
跟名門弟子的狼狽相比起來,散修和野路子的修士們,就開始越來越有優勢了。
他們本來就根骨不足,對於靈力的要求沒有那麼高。即便是現在大環境徹底顛覆,對他們的影響也遠遠沒有世家弟子們那麼明顯。
還有一點就是,正因為對法決和法力的不精通,為了能夠生存下去,這些散修和野路子修士們,其實往往更依賴自己的身法。
他們每個人都會幾招保命或精煉的招式。
倘若還是之前結界在的時候,無論他們的招式如何精妙純屬,宗門弟子一個五行法術過去,全部送上西天。
但現在,宗門弟子召集半天的五行法術,不是速度慢,就是威力打折扣。而這些野路子的修士們,發現了刀更快。
名門子弟們空有一身本事,卻往往因為靈力不足而在當下的實戰中受制。
這才有了野路子修士們聯手打劫名門弟子的現象。這些弟子每個身上,可都有不少的好東西呢。
此時天下大亂,宗門無暇管控,每個人都慌亂中到處閃避和躲藏,一時間找不到宗門內的同門。那就是落單的上等肥鴨!
晏暖就是在長覃劍郡,孤身一人後,心神失控的時候,被這幾個兇殘的散修給劫掠到手的。
那晏暖為何會出現在長覃劍郡呢?
這個過程,要從當初鸞鈞仙君在瑤台峰屠殺眾人開始說起。
當正一道門的掌教冥鈞仙君坐化之後,星御仙君破空離去,他的目的還是直奔崑崙結界的。後面參商仙君、顯世仙君還有介立仙君都追著星御仙君的方向前後離
去。
到了最後,那個給自己師兄投毒,導致正一道門掌教坐化的鸞鈞仙君,成為了留在瑤台峰唯一的華神仙君。鸞鈞仙君根本不會認為自己這一方的人會失算。因為除了沒有到現場的昊天殿開陽仙君之外,隨著崑崙掌門和正一掌門的先後坐化,他們這邊的化神人數已經超
過了崑崙。
在彼時的鸞鈞仙君的眼中,這一局,崑崙定然必死無疑。
而篤定己方會贏的鸞鈞仙君,開始在瑤台峰無差別的痛下殺手。他要把一切知道正一掌門坐化詳情的人,統統都滅口。
一時間瑤台峰幾乎血流成河,大家四散而逃。
崑崙弟子們藉助了為了摸魚偷懶的大小「鏡井」藏匿了起來,順帶著還帶上了不少來觀禮的其他宗門的弟子。
面對這種無差別的屠殺,所有人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在鸞鈞仙君肆無忌憚的開始屠殺時,崑崙的弟子們溜得是最快的。他們本來就在自己的地頭上占著地利之先。尤其向閔冉和晏暖這種,身為峰主的嫡傳弟子,更是會假公濟私的偷偷在師尊的眼皮子下搭建出自己的「鏡井」出來,反正長老們也管不到他們的頭上,一般這些
大弟子的隱秘據點,要比其他的內門弟子多出好幾個來。
故而最開始閔冉就機靈的帶著隊伍快速沉默的奔向了自己熟悉的鏡井藏身。那個時候太緊張了,大家都沉默的一個跟著一個,來不及回頭,也來不及盤點。
等到了地方後,閔冉卻發現人群里少了晏暖。
當時閔冉覺得,身為掌門嫡系的落華峰弟子,晏暖知道的鏡井只能比自己多,不會比自己少。
沒跟上來,也許只是她選擇了另外更為隱秘的去處了吧。
閔冉這一次卻猜錯了,晏暖其實一直跟著他的隊伍。但是當他們快速跑向後山,路過紫竹林吊橋的時候,晏暖改了主意。
那個時候晏暖位於整個隊伍的最後方,故而她略微放慢了腳步,其他人就毫不遲疑的擠到前面,快速跟上。
在生死關頭,容不得相互禮讓和等待。
等到隊伍快速向前,遠遠離開後。
晏暖毫不遲疑的從竹橋上方跳了下去,然後她直接踩到了竹橋下的巨大鐵鎖鏈上,沿著鐵鎖鏈快速的奔跑著。
晏暖宛如一隻靈活的雲雀,不斷的在宛如蛛網一樣的鐵索鏈之間來回跳躍,她的目的地是——司命塔。
是的,晏暖一直壓制著自己的迫切,要以大局為重。可是在路過了吊橋的時候,晏暖忽然意識到,這是去司命塔的最近一條「道路」。
這條道路,並非是什么正經路線,也少有人知道。
司命塔位於瑤台峰最後峰頭的大後方。真的要過去,需要從主峰正殿繞上整整大一圈才能抵達。
而且一路有各種禁止,有的不能跑,有的不能御劍,有的地方還要需要查驗令牌方能通行,十分麻煩。
作為經常要代表落華峰去司命塔執勤的人,晏暖很早就從大師兄這裡得知了有這麼一個非常隱秘的取巧之路。
就是利用雲浮峰下方鏈接的鐵鏈,繞過所有的關卡,從下方鑽空子進去。
這幾乎是一條直路,而且沒有任何的禁止,省時極了。
少數知道這條鐵索路的內門弟子們,多半喜歡趁著在執事長老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從這裡去後山,為的就是快捷迅速。
如今晏暖在此腳踏鐵索,就是想要親自去司命塔看一看。
晏暖的內心中極為記掛大師兄蘇子越,並堅信大師兄一定逢凶化吉,一定會沒事的!可是不能親眼去司命塔看一次,她又實難安心。
帶著這種想法,晏暖脫隊了。一個人踩著鎖鏈前往後山。
這一路她走的非常順利,根本就沒有遇到一個人影。
所以她順順利利的就潛入了後山,來到了司命塔前。原本被安排在此地的看守,早就因為各種緣故抽調一空。
司命塔前根本一個守衛都沒有,晏暖用崑崙弟子的內門令牌直接就走了進去。
一進去,她就驚呆了。
司命塔內的情況,晏暖並不陌生。作為內門的地峰的大弟子,她每年總是要輪值到司命塔里打掃並核對的。
甚至有時候還要帶隊幫其他內門的小弟子來此點燃命火,記錄和引導。
司命塔是崑崙一直很重視的地方,這裡不但異常乾淨整齊,而且還要維持肅穆和莊重的樣子,每天都有人來檢查,不容有一絲差錯。可此刻的司命塔,下方的石台居然東倒西歪的坍塌了下去。而一層層的塔座內部,原本錯落有致,被擺放成不同形狀的魂火命盞,如今卻出現了大片、大片的黯
淡無光的「黑燈」。黑燈,就是代表那個弟子生命之火暗淡之後的燈盞之位。每當出現了黑燈的時候,執事的弟子要立刻登記,並小心翼翼的拿下那個暗淡下去的燈座,用白玉匣子
封存,等待其峰頭的師長們來取走後,跟其法身一起埋藏入土,方為喪禮完成。
晏暖原本對司命塔的布局極為熟悉,可今天面對了完全陌生的命燈布局後,卻讓她有了一種恍惚的感覺。
黑燈,就意味著崑崙弟子命火熄滅,也就有一個崑崙內門的弟子,亦或是長老,從此不在人世了。
這麼多的黑燈,到底崑崙弟子有多少人隕身不存了啊!
「大師兄,大師兄一定會沒事的!」晏暖低聲的祈求著,她用力擦了擦被淚水模糊了的眼睛,在黯淡的微光中,憑藉記憶,去尋找落華峰的魂火。
「承望峰赤嶺峰掛雲峰,」晏暖一個個的數了過去,「子鼎峰,不,文錦師姐,不!」晏暖難過的垂下頭。太多的命火永遠的黯淡了下去,這裡面還有很多是往日熟悉的同門,關係好的姐妹,晏暖用力擦擦眼睛,強迫自己繼續去看,「不息峰徂來峰定天峰
落華峰!」
晏暖終於按照排位,找到了落華峰的命火所在。
落華峰的魂火命盞,是一朵桃花的形狀。謝辭君在正中間,五個弟子圍繞著「花芯」,可如今,那最上面的花瓣,卻已然暗淡了下去。「不!!」晏暖發出了一聲慘叫,她曾無數次寬慰自己,大師兄一定沒事的,別看龍淵巨變,可大師兄答應過自己,會平安歸來。他只是沒有趕得上船,不會出事
的。
「你騙我!蘇子越,你騙我!」晏暖悲憤的高喊,只覺得喉頭一股腥甜之氣上涌,卻是急怒攻心、氣血呃逆。
「老賊,我跟你拼了!」
「啊!」
兩聲慘叫忽然從外面傳來,卻又戛然而止,晏暖茫然的轉頭,看向司命塔門外的方向。
「跑的到快,害得本座追到了這裡。」一道細細的聲音自塔門外響起。
這個聲音,晏暖記得,她剛剛才從這個人的手下逃了出來,分明就是那個貌似都不怎么正常的正一太上長老——鸞鈞仙君的聲音。
他,他怎麼追到了這裡!
晏暖沒有聽錯,此刻在司命塔外的人,正是鸞鈞仙君。
因為有著大境界以上的差距,再加上整個瑤台峰都是一個封閉無法離開的場所。這裡,就成了一個最好的狩獵場。
鸞鈞仙君以化神的神識探查,那些沒能找到鏡井藏身的修士們,很快就都被他逐一的找到,並一擊斃命。
但其中也有些元嬰大圓滿的修士們,是有些保命手段的。比如這個古聞道門的明照聖君,就破有些藏匿身形的手段。
他也不知道藉助了什麼法子遮掩身形,一路偷偷摸摸的居然跑道了崑崙的後山。可惜他誤打誤撞靠近了司命塔。
司命塔是崑崙的重要場所之一,最怕有人暗中潛行進來搞些什麼事情,所以設置了不許藏匿、潛行的陣法在地面的白玉石板上。明照聖君自己並不知道這些崑崙內部的事,他一路逃竄,就想遠離前山,越遠越好。然後跑到了後山,不小心一腳踩到了白玉石板上,那個遮掩氣機的法寶就不
靈了。
而他的身形一經顯露,就被鸞鈞仙君的神識探知到了。幾乎瞬息過後,鸞鈞仙君就出現在了司命塔附近。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追逃,直到靠近了司命塔,鸞鈞仙君才抓住了明照聖君,並同樣無情的收割了他的姓名。
剛剛晏暖聽到的那聲咒罵和慘叫,就是明照聖君最後的悲鳴。
晏暖聽得到外面發生的一切,當察覺到那聲鸞鈞仙君在外面殺人的時候,她本能的屏住了呼吸,甚至用手緊緊的壓在自己的嘴巴上。
但這又能有什麼用呢。化神仙君的感知念力,原本就跟聲音的關係不大,他們是一念所至,洞察皆明。尤其在本人主動開啟神念探查周圍情況的時候,更是對一草一木都動若觀火,分
毫畢現的。
在剛剛靠近司命塔的時候,鸞鈞仙君已經知道了裡面有一個小小的修士了,並且洞察到那修士的修為不算高。
鸞鈞仙君看晏暖,就跟老虎看一隻雞仔也差不多。
「哼!」鸞鈞仙君對著司命塔冷哼了一聲,一個無形的震字符就隔著司命塔,穿透了白玉石牆,直接砸到了晏暖的身上。
砰!晏暖仿佛被一個巨大的無形石錘狠狠地擊打了出去,一下子就從門口,砸到了半空之中,她那纖細的身子撞開了無數或明或暗的魂火燈盞,最後重重砸在了石壁
之上。
「噗」晏暖遭到了前後重擊,剛剛勉強壓抑下去的血氣直接噴了出來。
在靠近司命塔頂層的位置上,那朵宛如桃花一樣的魂火燈盞,有一朵發生了劇烈的波動,暗淡了幾分。
「咦?!」鸞鈞仙君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憑剛剛那個藏起來的小修士修為,他這一符下去,對方應該登時氣絕身亡才對。
畢竟鸞鈞仙君跟區區金丹中期的修士之間,修為的差距太大了。
晏暖之所以沒能被震字符直接擊碎,是因為她恰好在司命塔里。司命塔周圍有層疊的雲紋符。這些符主要是為了平衡魂火燈盞的承托之力的。但同樣對減震和抗壓也有奇效。鸞鈞仙君的震字符穿越了司命塔白玉石牆之後,卻被內壁裡層疊的雲紋符減弱了
不少。
縱然是這樣,晏暖依舊被重創在地,幾乎爬不起來。她掙扎的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摸出了一枚保元丹含著,以緩解胸口仿佛要裂開一樣的疼痛。
但這樣又能有什麼用呢?
只要同樣的力量打擊再來一次,她根本承受不住啊。
鸞鈞仙君察覺到那個小修士沒死,就有點奇怪,莫非這人身上有什麼古怪不成?!他想了一下,反正瑤台峰都是封閉起來的。
剩下藏起來的「蟲子」們也一個都跑不掉,不如先看看,這隻蟲子為何沒能死掉吧。
踢踏、踢踏。
晏暖就聽到了從容不迫的踏步聲,一步,一步的在靠近。
「嘎吱。」晏暖聽到了司命塔石門被推開的聲音,那就仿佛是死亡的前奏。
轟隆!
可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瑤台峰居然發生了劇烈的震動。晏暖就感覺自己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提了起來,一下子就悠蕩在半空當中,然後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順著一個斜坡不斷的滾動,直到司命塔的石牆攔下了她
。
這個過程當然不好受,更何況她剛剛還被重擊了一次,幾乎又差點摔掉了她的半條命。
「嘖!」明明已經推開了司命塔石門的鸞鈞仙君,卻果斷回頭,看向了外面。
就見所有的東西都在瘋狂的震動,鏈接瑤台峰各大峰頭的鐵鏈發出了刺耳的「嘎吱嘎吱」聲。
其中有的宛如腰粗的鐵鏈,居然硬生生被兩個峰頭拉直,然後崩斷裂開。
而隨著鐵鏈的崩裂,從瑤台峰的外圍開始,整個峰頭都不斷的解體並崩塌開來。
大塊大塊的巨石,從半空中直接墜下。
碧瓦銀台的宮殿在扭動中轟然解體,四分五裂的追下下方。
雲浮峰要掉下去了。
能發生這樣的情形,自然是因為另外一邊的星御仙君終於在使出了全力之後,將秘鑰玉尺插入了結界大陣的樞紐,導致元炁大陸結界落下。
伴隨而來的,則是地動山搖,雲浮峰開始緩慢的解體過程。
鸞鈞仙君自然立刻感受到了周圍結界的崩塌,他選擇瞬間遁走,過去查看。
至於瑤台峰上沒有剷除乾淨的小蟲子們,不足為慮。在他的掃蕩之下,幾乎所有的元嬰修士都不復存在了。
剩下的那些金丹或者築基期的小修士們,都不一定有機會能逃出坍塌崩潰的雲浮峰。
倘若還有足夠的時間,他也不介意繼續跟這些躲起來的小蟲子們多玩一會。但如今結界已開,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所以鸞鈞仙君轉身就離開了,沒有管晏暖的死活。
但就如鸞鈞仙君猜想的那樣,縱使他放過了晏暖等人,他們這些人要在不斷崩塌的環境下活著,也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司命塔里的東西不多,而且建造的極為堅固,還有雲字符紋作為緩衝。
晏暖雖然在裡面高高低低的來回打滾,但終歸還是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她知道自己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如果想要活命,還是要出去後,才能找到活路。
晏暖掙扎著,用手指勾著石壁上的雲字符的凸起部分,一點點的爬向門口。
終於,她拉開了石門,明亮的光芒從門口照了進來。
晏暖扶著已經傾斜的門,勉強站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晏暖忍不住回頭又看了塔內一眼。這一次,她直接就找到了落華峰魂燈的位置。
桃花一樣的魂燈,整整齊齊的亮著——六盞!
六盞?
大師兄的魂燈又亮了?!
雖然非常黯淡,甚至有一點搖擺,但蘇子越命燈的地方,居然又亮了起來。
晏暖用力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沒有看錯。
不,她還要再確認一下。
晏暖就鬆開手,想要重新走進司命塔,好好的把大師兄的命火看個清楚。
轟隆!
腳下又是一陣宛如波浪一樣的震動,石門重重向外劃開,連帶著把晏暖也拍了出去。
「不!等一等」晏暖氣急敗壞的尖叫,甚至顧不上恐怖的鸞鈞仙君還在不在附近了。但是整個瑤台峰都在緩慢又不可逆的坍塌著。
晏暖被石門推倒外面之後,一路跌跌撞撞根本無法站直,她試圖抓住些什麼。可司命塔外面只有平整的石台,空無一物。
直到晏暖滾到了最外面的欄杆處,才緊緊的抱住一個石柱,穩定住的身形。
此刻的晏暖只有一個想法,她要回去再看一眼大師兄的魂火,是不是真的又亮起來了。
但這一次晏暖還沒能走上三步,只見眼前的石板就紛紛崩裂開,從中心開始龜裂城幾大塊,然後快速的墜落了下去。
晏暖眼瞅著司命塔承托的那塊石台,側著就歪了下去。帶著聖潔肅穆的司命塔往雲浮峰下方的坊市,直直的砸了下去。
「不!」晏暖氣得喉嚨里又要有吐血的腥氣了。
晏暖看著司命塔大頭朝下的栽了下去,它破穿了雲層,下方如雞蛋大小的坊市隱隱能看見輪廓。
轉瞬又被厚密的雲層重新遮蓋了起來。
——也不知道掉下去的司命塔,還能不能保存好崑崙弟子的本命靈火。
晏暖默默的想。
在沒有看清楚大師兄安危的情況下,晏暖絕不甘心。她要活著去找大師兄!而這個時候,晏暖才發現,自己想要活下去,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非常艱難的事情。周圍的靈力變得斷斷續續,晏暖可不敢在這樣的情況下去御劍,一個不小心
就會直接摔下去。
同樣,一些御空的靈器也不能保證安全。
那麼她就要在這些不斷墜落的瑤台峰殘骸上,來回跳躍攀爬,不斷地尋找比較穩固的地方。
在這個過程里,晏暖看見了很多人尖叫著墜了下去。
這些都是剛剛藏在鏡井中的小修士們,有的是崑崙弟子,也有其他宗門的弟子。
大家都在努力的在殘骸上互相拉扯著,儘量往靠近中心的位置上過去。
因為雲浮峰的崩塌,都是從外到內的。
越靠近中央的位置,就相對越穩固一些。
可坍塌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了,每個人都在灰頭土臉的想辦法不要掉下去。但誰也說不好自己腳下踩著的石頭,會不會是下一個落地的。
晏暖用靈劍鹿無虞狠狠地插像一個巨大的鐵鏈空隙。別看鹿無虞是柄白色的玉劍,卻也極為堅韌,在快速的墜落下,晏暖憑藉鹿無虞的借力,這才將自己再一次
掛在了新的峰體上。剛剛本來她好不容易爬到了瑤台峰的問靈池附近,那已經極為靠近中心的位置了。誰想到問靈池整個就忽然間掉了下去,晏暖只能最後借力蹬著問靈池的白玉烏
龜,讓自己往瑤台峰蓮花峰這邊盪過來。
高度不夠,她最後的機會就是抓住斷裂的鏈接鐵索,不然就會直接掉下來去。
好在,在最後的罐頭,晏暖終於還是再次抓住了救命的鐵索。她不敢耽擱下去,抽回鹿無虞,手腳並用的繼續往上爬。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刺目的光亮,自她的東方照了過來。
晏暖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幻象,頂天立地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左側。
這個幻象,晏暖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師父!
「師父!」晏暖忍不住大聲呼喊起來,哪怕明知道謝辭君無法聽到,她還是忍不住高聲叫起來。
那個時候的晏暖,真的以為一切苦難都會結束了。
有師父在,天就塌不下來。晏暖甚至覺得自己的手腳都變得靈活了起來,她更加用力的往上攀爬,可千萬不要等到師父都回來了,自己發生了卻不小心摔死這種烏龍。倘若那樣的話,師父
估計會想辦法把自己的魂魄召回來痛打一頓呢。
儘管在偷偷的腹誹師父謝辭君,可晏暖那時的心情,居然沒有了這一段時間來的壓抑,變得輕鬆了起來。
然而事情沒有向著晏暖期待的方向發生,反而急轉直下。
晏暖看到了虛像斬殺了兩個古怪的魔修。然後進行了開天闢地般,改變崑崙山河地貌的過程。
這是什麼力量啊!
以一己之力可以重塑山河改勢,會不會太過荒誕誇張?!
晏暖在看到了師尊的強悍時,沒有一絲絲的得意和驕傲,她只覺得有無盡的寒意在心底翻湧。
怎麼會這樣?
難道不會有什麼代價麼?!
不,不要。
倘若可以,讓我承擔這個代價吧。粉身碎骨也是願意的。
但是無論是天道,還是謝辭君本人,都沒有聽到晏暖的祈禱。
當謝辭君用巨像摘下瑤台峰的時候,他以法則之力,將瑤台峰上所有的修士,無差別的轉移到了下方的坊市中。
晏暖本人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卻柔和的力量,將她硬生生從鐵鏈上撕了下去,然後就出現在了長覃劍郡的坊市外圍。
此刻長覃劍郡也是亂成一團。
因為七十二座雲浮峰恰好大部分都在長覃劍郡的下方。
雖然大部分雲浮峰的主體還未曾摔下來,但是當結界崩塌解體的時候,所有雲浮峰外圍的那些建築和陣法維繫的部分,都在往下墜落。
不少下面的坊市都被砸得稀巴爛。
而且掉下來的也不僅僅是磚頭和石塊,還有不少靈器、靈石、靈植,甚至玉簡和各種丹藥、家具之類的東西。
而且那些被砸的坊市里,也有不少店鋪和倉庫一樣的東西。
有人著急救人,也有人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發財的好機會,開始一擁而上的先撿、後偷,再到搶。
再往後,就又有屍傀和骨兵陸陸續續闖了進來,眾人又開始抵抗的抵抗,逃跑的逃跑,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晏暖就是在最亂的時候,被謝辭君的法則之力,給挪到了長覃劍郡。
周圍的人亂鬨鬨的爭來搶去,晏暖卻想盡辦法,要找到一個登高之處,好看向那個巨像。
她心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郁了。
——師父,求求你,一定要平安啊。
這一次,晏暖的祈求註定要落空。她幾次想要登高,都被那些尋寶的人驅逐了出去。晏暖此刻沒有時間去爭搶,只能另外找比較荒涼殘破的地方去登高。
好不容易終於爬到了一個光禿禿大石頭的上面,她就看見虛像最後帶著謝辭君,進入了深邃空洞的那一幕。
「師父!!」晏暖發出了撕心裂腹的慘叫。
漫天的彩霞和金色的花瓣,如雪花一樣當罩下。
整個長覃劍郡的人,都在欣喜的儘可能搜集這些天賜的祥瑞天寶。
只有晏暖悲痛欲絕,胸口的傷痕仿佛撕裂般劇痛不已。
「不,師父,您不能這樣留下弟子啊師父,師父,你看看我啊」晏暖覺得自己的身體都仿佛被切成了兩半。
一半是劇痛,一半是麻木。晏暖完全沉浸在無邊的悲痛之中,沒有注意到身後鬼鬼祟祟的出現了一個猥瑣的男人。那男人從一開始就在長覃劍郡趁火打劫,他在百忙之中,居然還有餘力盯
著小娘子們上下打量,神情極為猥瑣。
他看到晏暖的時候,整個人的眼珠子都瞪大了三分。
晏暖的容貌比之杜陸離的明艷靚麗還差了一些,但是從溫婉柔美上說,反而是更勝一籌。
這男人垂涎的看著晏暖,甚至連跟別人去搶寶器的欲望都沒有了。
他一路尾隨晏暖,逐漸到了人少的地方,有點想要躍躍欲試的迫切,但是仿佛又顧忌著什麼。
當晏暖因為目睹了師尊的離世,巨大的悲愴之下,完全對周圍的環境沒有察覺時。這個男人果斷拿出了一根封靈針,直接扎進了毫無防範的晏暖身上。
晏暖周身靈力被封,瞬間失去了抵抗能力,就這樣被他扛著離開了。
當時周圍也不是沒有人看到這個場景,但大家都在忙著搜集更多的靈花機緣,不願意耽誤時間,也不願意給自己惹麻煩。
那男子就這樣帶著晏暖去了自己的團伙當中。
這個男子和刀疤男都是忘舒峰戾風獄的囚徒,在結界鬆開之後,他們就搏命的闖了出來。發現外界清醒已經徹底改變後,更是覺得,自己的機緣和時代到了。
不僅立刻開始大劫搶掠的老本行,更是看到了不知道哪個峰頭有整整一個宮殿砸到了長覃劍郡的後山。刀疤臉男子果斷決定去後山尋找機緣,崑崙的殿堂里沒有不好的東西。倘若他們幾個能獨占這些資源的話,別說是發財了,甚至可以用這些物資,搶占一個地盤
,自己開闢一個山門。
於是幾個人就決定儘快趕往後山,好去在其他人之前獨占那個掉下來的殿堂之物。
沒事到猥瑣男子在臨走前,還非要綁了個女修一起上路。
刀疤臉本來不是很同意帶著女修,在他心裡,寶物機緣可比女人香多了,但他也知道這個猥瑣男子的毛病。
你不讓他帶女人,那比不讓他喝水和難受。所以刀疤臉警告猥瑣男子,帶著女修可以,但不准耽誤事。
猥瑣男一口答應下來。
他們一行人急忙的趕往後山,但醒過來的晏暖自然是各種奮力掙扎,這才有了猥瑣男子捏著晏暖下巴警告的一幕。
「再不聽話,老子就直接扒光了你,然後拖著你的頭髮繼續走。你且看看有沒有人在現在管你!」猥瑣男子惡狠狠的威脅著。晏暖的眼神中流出了一絲恐懼,但她很快想通了道理,寧可在這大路上被欺凌,也許還有一絲的活路。倘若被這群惡人綁到了深山無人的地方,那才是徹底的絕
境。
所以晏暖很快又堅定了想法,用力掙紮起來。
猥瑣男子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他見晏暖油鹽不進,乾脆扯住她右臂的衣服,用力往下一扯。
「撕拉」晏暖整個右臂的袖子就被他扯落了下來,細膩白嫩的手臂露在外面,猥瑣男子用力的吞咽了兩口唾沫。
「喔哦!」周圍其他的囚徒們爆發出了起鬨的聲音,「你個賈老六啊,真是好艷福啊。」
囚徒們都發出了興奮的吼叫聲。
「你們幹什麼?」忽然有一個清亮的女聲打斷了他們興奮的吼叫,「這姑娘是你們什麼人?」
只見十來個身著崑崙弟子服飾的年輕修士,出現在了這條路上,正好跟他們遇到了。
猥瑣男子賈老六眼珠微轉,立刻說,「這是我娘子,剛剛偷人跑了,被我抓住了。」
晏暖聽見有人干涉,立刻拼命搖頭。賈老六等人看不出來,晏暖卻能分辨出內外門的服飾。
這群年輕的弟子,的確穿的是崑崙弟子的服飾,不過是外門弟子的袍子,而且看起來修為也不算太高的樣子。
倘若一直提防,也許還有三分勝算。但他們真的能看破這群奸詐囚徒的偽裝麼?!
為首出聲的那個姑娘聽了,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哦,是你娘子啊,那你也不能再路上動手動腳啊。」
晏暖更加用力的搖頭,但她的心卻緩緩沉了下去。
果然,賈老六順從的說,「仙子教訓的事,我這也是氣急了,往常並不這樣。好了好了跟我回家,不要再置氣了。」
賈老六說著,還假裝的把晏暖的袖子往上提了提。
晏暖此刻恨不得直接爆裂金丹,跟這個狗賊同歸於盡。
就在絕望之際,晏暖卻聽到了一句,「結陣,殺!」
瞬息間,就見那群年輕的小修士們利落的結成了一個劍陣。齊刷刷的分別刺向了不同的匪徒們。
匪徒們也在暗中提防,見對方出手,立刻大喝一聲紛紛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回擊過去。
賈老六也抽出兩根黑刺一樣的武器,對著外院弟子們刺去,角度又刁鑽又狠辣。
因為靈力被封,跌坐在地上的晏暖,內心焦慮不已。唯恐這些年少不知事的外門弟子,慘遭毒手。
然而事情出乎晏暖的預料,這群弟子的身手不但老練,而且動作磨合非常到位。那群烏合之眾的匪徒根本挨不到他們的邊。
反而被他們分割成幾塊陣型,然後快速的全部擊殺,乾淨利落。
當賈老六試圖逃竄未果,被一個圓臉的小修士一劍扎穿的時候,臉上既有震驚,更有後悔之色。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會去劫持一個女修了。可惜他沒有機會改正這個錯誤了。
那最初發聲的姑娘走上前來,試圖要拉起晏暖,結果發現她全身都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沉吟了一下,姑娘就說,「冒犯了,晏暖師姐。」
咦?!她怎麼會認識我。
晏暖不由瞪大眼睛,可還沒等她想明白,那姑娘抓住她的手腕用靈力探查她的情況,很快就發現了大椎上的封靈針。
立刻幫晏暖拔了出來,「好惡賊,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了他!」
少女氣得又過去在那賈老六的屍體上踩了幾腳。
圓臉的修士無奈的說,「朱䴉,人都死了」
少女朱䴉橫眉立目,「那又如何?!」
圓臉小修士立刻閉嘴,再不敢跟她爭執。
看著這些鮮活的崑崙弟子,晏暖居然感受到了久違的親切。
「這位師妹,多謝你救了我。不過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晏暖致謝後,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朱䴉親切的拉著晏暖的手說,「晏暖師姐,你可能不太認識我。我們都是香香的朋友呢,以前在坊市一起閒逛的時候,還曾經遇見過你,當時香香就指給我們看過
的。」
這世上大概是無巧不成書,這幾個人正是當年在雲瑤小築里,跟香茅子一起創建氣吞山河的朱䴉、周冬雨還有邱臻等人。
從雲瑤小築到劍郡,他們一直維繫著很好的關係。
幾個女孩子更是有空就湊在一起,友情並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而疏遠。
香香在落華峰修行,這些曾經的朋友們,也都加入了不同的劍塢修行,這次掌門大典,事情繁多,崑崙發布了很多有償的任務。
當初夥伴們就湊在一起,打算共同完成任務,平分獎勵。
這群小夥伴們接到的任務是在劍郡的外圍巡視並維繫治安。所以很多突發的事情,他們開始並不知道。
但結界落下,巨大的幻象出現,靈力潰散,雲浮峰落下等一系列事情發生,任誰都知道發生了巨變。
幾個人快速的商量了一下,決定要儘快回到宗門,找到師父們再說。
同樣的,傳送大陣也都不靈了。
他們只能一路腿著跑回來。
正所謂看山跑死馬,當初用傳送陣來回挪動,不過是片刻時分,如今從外圍跑到一半的路程,已經花費了差不多大半日的時間。
剛剛靠近長覃劍郡,就遇到了晏暖受辱的事情。
幾個女孩子對晏暖師姐的印象非常深刻,一打眼就認出了晏暖的身份,然後相互打了暗號,立刻攔阻,並趁機救下了晏暖。
「晏暖師姐,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正打算先回長覃劍郡,找到師父再說。」
「咱們的雲浮峰為什麼會落下來啊?」
「香香呢,她還好嗎,晏暖師姐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聽著這些年少弟子們嘰嘰喳喳的問題,晏暖內心其實是茫然的。
她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
一切都改變了。
崑崙,沒有了。
師父,也不在了。
小師妹,不知道好不好。
大師兄的命火若隱若現,不知道是不是還亮著
晏暖此刻就仿佛被巨浪拋來拋去的小舟,跌宕起伏,不知歸處。
她看著依然充滿了活力的這群小弟子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纜繩,「我不是很清楚。但能讓我先跟你們在一起麼?」
朱䴉是頂直爽熱情的性格,她也看出了晏暖失魂落魄的樣子,以為晏暖還沒有從剛剛的羞辱中恢復過來。但這不影響朱䴉的回答,她大聲的說,「好呀!我們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