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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海梟

第4章 奪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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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海梟:第4章 奪船(一)

    「對,就是靈山島。筆神閣 bishenge.com」王軼手指重重點在萊州府南面海岸線附近:「說下我的理由,首先,島子較大,無官軍,有淡水,可開耕田,能滿足一定人口的生活所需;其次,我等故土難離,去往此地,方便日後上岸;再者,青州、萊州、登州三府南部位置地廣人稀,歷來不被朝廷所重視,即便攪風攪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惹到官府。」

    「我知道各位擔心何事,靠陸地太近,岸邊又有靈山衛駐軍,容易遭到攻擊,但他們之前曾被水城水軍劫掠過,所部被打散,船隻掠奪一空,不光它,鰲山衛、靖海衛、大嵩衛、安東衛都差不多情況,所以一段時間之內,至少在朝廷把登州、萊州等被咱們禍害的地方整頓完成之前,不用擔心官軍會渡海來攻。」

    「而整頓遭受破壞的地方,首先得要錢,可朝廷現在缺啥?不就是銀子麼,等它們騰出手來,最起碼也得數年功夫,到時誰打誰可就說不定了。」

    衛所是明王朝主要的軍事編制制度,近似屯田兵性質,軍官與士兵皆世襲,按明初編制一衛有五千六百餘人,不過到明末時架子雖在,精華則蕩然無存。除卻空額甚多,戰鬥力也十分垃圾,山東沿海衛所有許多便給外出打野食的叛軍水師殲滅。

    「大人這話是為何意?」張文慶皺眉問道,他大概能多少猜出些意思。

    「你不會真覺著咱以後能安生得了?」王軼反問道,這人四十來歲,航海老手,就是覺得比其他人多吃幾碗飯經常給人灌輸人生經驗:「不想客死異鄉,朝廷也不會放過我等,那就只有一條路走,努力壯大自身力量,等有了可逼迫官府談判的實力,咱們才有進退自如的資格。」

    「當海賊?」張文慶直接點出了對方志向。

    「聰明。」王軼讚許道,多這些年的飯也不是白吃的,一眼便能看穿自己心思:「至於北上投金還是南下當海賊,這選擇我想不難吧。」

    的確不難,這時代的人們對故土的依戀非常重,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想背井離鄉,而對於這群已經加入叛軍的水兵來說,再換個海賊身份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他們可沒誓死不從賊的高尚品格。

    何況這些人基本都是齊地人士,就算跟隨東江軍北上,在遼東人占主體的軍隊中也沒什麼混頭,左不過給人當炮灰,還可能死的更早些。

    都不傻,這些情況給他們一分析便能明白個大差不離,也就沒人再問多餘的話,不多時,眾人領了王軼命令先後散去—甲板與艉樓的護衛力量需要加強,跑路時預備幹仗的火藥彈丸也要提前備好,那群家眷更得集中看管防止出么蛾子。

    至於最重要的摸底活動,自然需要王大哨官親手完成了—近期運到船上的物資歸捕盜管理,亂七八糟啥都有,也沒個清單將其記錄下來,他需要徹底清查,以便做到心中有數。

    一番清點之後的結果讓人悲喜交加,喜的是船上有劫掠的大批白銀,十幾箱字畫珠寶,火藥盔甲兵器不缺,淡水在近期進行過補充,就是糧食儲存極少,省著用也不過船上八十來號人十多天用量—水手戰兵五十來人,家眷三十許。

    好在老天似乎對他有所眷戀,之前外派公幹妖言惑眾的手下給其帶來一消息,旁邊一條二號福船儲存有部分糧食,除此尚有火器火藥與修船制器的匠人,水手戰兵也以本地人為主。

    這是條利好消息,不說糧食與兵器,單就那些匠人便讓王軼垂涎欲滴,這些可是因吳橋兵變處置失當已遭抄家問斬的原登萊巡撫孫元化苦心造詣培養而來,孔有德、耿仲明等人跑路都不忘帶著的專業人士。

    說那孫元化也是倒霉透頂,他本人乃徐光啟弟子,天啟年間進士出身,來到山東做官後大力充實官軍實力以援遼東戰事。其人對西洋火器研究甚深,所部火器裝備量非常高,可自制包括紅夷大炮在內的諸多西式火器。

    當不得孔有德一場叛亂,不僅孫大人身首異處,他一力打造的新軍並登州水師都跟人合夥投了後金,給對方帶來實力上的極大提升。

    眼饞歸眼饞,在群敵環伺中將那條船悄無聲息的掌控到手難度可想而知,王軼也不願出師未捷身先死,所以雖打算搶船,他更多還是本著摟草打兔子的心態,能奪下最好,奪不下沒甚可惜。

    與之前火併包含許多臨時起意不同,此次計劃較為詳盡,等他跟眾人商量妥當並做好準備,天色已然擦黑。


    登州水城城牆依山順勢構建,長兩千二百多米,有城門兩座,一是通往陸地的振揚門(陸門、土門),另一個是通向大海的水門,城內水域面積占據一半,稱作小海,以前乃畫河入海口,剩下一半是陸地,內有大名鼎鼎的蓬萊閣,當下受創嚴重,其附近有燈樓,導航同時兼做眾位將官指揮部。

    把燈樓當指揮部其實還有遭好處,這地兒與蓬萊閣並北部城牆都建在山上,外面就是懸崖峭壁,易守難攻的很,官軍輕易不會跟這兒死磕,且西炮台離著不遠,方便幾位貳臣扼守水門通道。

    為防官軍夜襲,從振揚門城牆附近到對角位置的蓬萊閣、東面靠海的平浪台、延伸到海上的防浪堤等地天黑後都被點起火把,直將整個天空映照的通紅,而位於水城內外的小二百條各式戰船卻陰暗晦澀的很,僅有些飄忽不定的油燈燈光在閃爍著。

    圍城這長時間,不光缺糧食,柴火也多有不足,只能勉強供應作戰之用。

    戌時剛到,福船放出兩條舢板,一條去往裝有糧食的二號福船,另一條則駛向其他本地人占主體的船隻—數量太過稀少,多數早被東江軍人占據,就這也只敢在附近轉悠,離太遠容易暴露,水城之內的壓根不去考慮。

    船首大發熕、艉樓三門碗口銃等各式火炮與鳥槍都已裝填好彈藥,側舷六門佛郎機的後裝子藥各預備數個,其他火箭煙罐等也都放置完畢,繚手則時刻準備著升帆跑路。王軼早打定主意,若事有不對,立馬開炮放火箭引混亂,然後開足馬力,順著航道有多遠跑多遠。

    半響後,那條福船放下數人上到小舢板,在陣陣歡聲笑語跟划槳聲中朝本方福船駛來。借著皎潔月光,他甚至能分辨出對方帶頭者正是又一位出身東江的捕盜。

    都沒穿鎧甲,也沒帶兵器,那位喚作肖大虎的捕盜與手下輕鬆的爬上甲板,見是王軼迎接,上前打過招呼,與劉捕盜不同,兩人無冤無仇,又無意跟其別苗頭,便沒幾分張狂神色,只他也不是什麼好鳥,轉眼一臉淫邪的笑道:

    「王大人夠意思,都這功夫了,船上竟然還藏著幾個小娘子,得虧您記著兄弟那點調調,放心,想要啥東西直說,只要別太多,俺都能做主給你。」

    此人也是口惠實不至,別太多的意思引申出來可有許多種,且他看似較為尊重王大哨官,只聽他自稱兄弟而不是下官便可得知,內心也沒把其人看太重,不過王軼自不會在乎,滿臉笑意的將幾人引領向船艙位置:

    「日後弟兄們一同浪跡天涯,還得靠著各位多多提攜,自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莫說幾個小娘們,但就咱頭上這頂官帽,只要你想要,我二話不說送出去。」

    王軼姿態放的很低,以上官身份拍著瘦麻杆捕盜馬屁,自讓對方感到受用無比,以致都沒發現船上古怪氣氛,倒是他手下看到一眾火器旁邊皆有人看護,稍微提起幾句,緊接給人拿謊話遮掩過去。

    「肖捕盜,我在艉樓預備了酒菜,哥幾個先喝兩盅助助興如何?」臨近艙口位置,王軼虛情假意的謙讓道,他打賭這位色中餓鬼定挨不過心中瘙癢,一準拒絕—

    船上空間本就狹隘閉塞,用來裝士兵家眷都不夠用,哪兒有軍妓的位置,別說還浪費糧食,她們在圍城那刻起就被丟棄殆盡,如今若還有,也只可能在幾位上官座駕里,而這位官小輪不到不說,自己更沒甚家眷存在,已經憋了許久。

    如果對方打蛇隨棍上也沒啥,那桌子所謂飯菜,他能咽的下口才怪,除了鹹魚就是鮮魚。

    肖大虎對周邊船隻上難兄難弟的情況大體清楚,自也知曉飯菜成色,擺擺手一臉嫌棄:「那點馬尿鹹魚的你也別拿出來獻醜,俺已經吃吐了,還是先前跟著孔大帥從吳橋回來那時候爽快,山珍海味、美酒佳人…哎!」

    其人本是步隊刀盾手出身,跟著叛亂後積功轉到船上任捕盜,屬於空降幹部,對船隻掌控力明顯不如王軼,此時遺憾的搖搖頭,砸吧砸吧嘴說道,一臉蕭索落寞神情,頗有些好漢不提當年勇的意思。

    止住傷春悲秋,縱身攀住穴梯,肖大虎當先下到船艙,王軼緊隨其後,接著是各自手下。待進到二層人員居住艙,這人望著昏暗漆黑的過道,有些疑惑於太過安靜,漫不經心的問道:「船上其他人呢?」

    「動手。」王軼倏地停下腳步輕喝道,旁邊頓時傳來一聲回答:「在這兒呢。」

    「下去吧你。」還在為誰先下船艙而謙讓的最後兩個護衛中有人突然暴起,一腳把對方踹進艙口,那人在梯子上慘嚎幾下重重摔落,觸地後卻沒了聲息,硬是被摔昏過去。

    (本章完)



第4章 奪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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