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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黑山小兒竟敢列陣和我留吁部正面交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乃主帥多半不知兵的表現。兒郎們，發起騎軍衝鋒，讓這些諸夏之人都成為我們的奴隸，永世為我們耕作、放牧。」留吁狄主帥阿琪麻派出五百騎軍率先對黑山軍陣發動了攻擊。

    「沖啊！擊潰敵陣！」

    施人吉自是在軍中做著指揮，他全身著鐵甲冑，連頭盔也是用鐵打造，光他這一身一盔，就用掉了七八十斤上好的鍛鐵。更誇張的是，連他胯下的戰馬，也是著鐵甲上陣，整個就是一個後世的重騎兵。

    對比他手下，有些人連鐵製武器都還沒有，他對自己可謂是慷慨到了極點。好在這是春秋時代，這種階級不平等現象，大家都已經普遍接受了，畢竟他是黑山之主。

    「短矛投擲！」

    這邊黑山軍也下了第一波進攻命令，只見大刀兵們用配置的短矛，投擲出了三次遠射攻擊。第一次，距離太遠，短矛基本未及敵身，就落於馬前；第二次，部分命中，不少留吁狄躲閃不及，落下馬來；第三次，殺傷更大，密集的投擲中，許多狄人和戰馬皆被命中，陣亡軍前，引發了小股混亂。

    三次短矛投擲後，狄人雖傷亡不小，但總還是剩餘了大半人馬，並且騎乘著碩大的戰馬，已逐漸接近陣前。而狄人主帥阿琪麻見第一次衝擊就傷亡慘重，雖內心在滴血，但也是當機立斷，又派出了五百騎軍跟上進攻。這樣做能讓騎軍保存衝擊威力不減，他要一鼓作氣將其戰陣擊破，之後散亂的敵人就等著被留吁的勇士們屠殺吧。

    「大刀兵退入陣中，長槍軍列陣在前，緊密陣行準備。」

    被當成了靶子的大刀兵投完短矛後急速推入陣中，這一退，把銀惶惶槍頭的長槍兵給讓了出來。戰場上的長槍兵們排成了密集的五個橫隊，每個橫隊正面皆為100人，其後更有著弓箭手在不斷拋射。

    「槽糕，這是什麼陣型，像個刺蝟一樣。」雖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胯下戰馬去勢不減，只能一頭撞上槍陣。

    「噗嗤、噗嗤」不斷有長槍入體的聲音伴隨著狄人的慘叫聲傳出，沖在最前面的狄人騎兵沒多久就基本都報銷了。

    「頂住，不動如山，不撤一步，後隊的趕緊補上前排缺位。」孔捷聲嘶力竭地喊著，他自己也在前兩排的長槍陣中，親自給手下們做著示範。

    然而還是有的人面對飛馳而來的戰馬內心生懼，退了幾步；有的人則被戰馬一衝，撞翻在地，不能起來；有的人手中的長槍出現了斷折，木質槍桿受不住衝擊之力，攔腰兩半。好在大多數人都還在按照事前的演練，咬牙堅持著，維持著長槍陣的方陣不亂。

    「二牛，堅持住，殺狄人為咱家鄉父老報仇！」這是跟狄人有血海深仇的。

    「爹，贏了這一陣，咱家田地又能多上幾十畝了。」這是父子都上陣了的。

    終於，越來越多的傷亡，讓狄人明白了這個長槍陣不是可以輕辱的。濃郁的死亡血氣不斷從陣前堆積起的死人堆里飄散開來，再勇猛的狄人勇士，看到同胞如此慘狀，聞著濃濃血氣，內心都會生懼。

    「吁！」

    有的狄人心下生畏，不想白白送死，嘞馬停下，然而後軍同伴來勢不減，兩騎猛烈相撞；有的狄人則是因而沒有馬鞍等物，在急停中操控失利，從馬上摔落下來，被同伴的戰馬踩踏而死。

    「後撤！」見此刺蝟陣難啃，再更大傷亡出現之前，留吁主帥阿琪麻緊急下著命令。

    「短矛投擲！」見留吁狄抗不住傷亡開始後退，黑山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之前退入陣中的大刀兵又開始出來投矛殺敵。這次因為距離夠近，前兩波投擲就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結果前後共計一千人的留吁騎軍，不過半個多時辰就在陣前傷亡了六百餘，只剩後軍三百餘安然返回。

    「長槍端平，齊步前進！」

    施人吉並不滿足這樣的戰況，指揮著身邊的總旗官發下進攻的「旗令」，孔捷一往無前，率領部下長槍軍緩緩向前逼去，攻守開始易位。

    留吁狄則一邊從軍中抬出銅盾、木盾等大小盾牌做著防禦，一邊以弓箭開始還擊。不過這時候的這些戎狄民族還沒有後世的那般騎射無雙，光是弓箭的製作還是偏原始的，大大比不上諸夏之弓。而施人吉以長槍軍為倚仗，自然是把軍中幾乎所有的甲冑都脫給了他們，因而雖在狄人的弓箭下有些傷亡，但還在能承受的範圍。

    更何況黑山軍這邊也不是毫無反擊措施的，十幾架可移動的小型投石機被拿了出來，以巨大的石頭和火蛋還以顏色，不斷對狄人造成著傷亡和混亂。尤其是牛、馬等動物，若是此方面的訓練不夠，最是怕火，因而狄人陣中馬兒嘶鳴陣陣，有些不穩。

    「大帥，事不可為，不如先暫時撤退吧，請請示了留吁王，徵發了大軍再來消滅此獠。」有狄將勸著主帥。

    「是啊，看黑山軍之兵器甲冑，我們明顯是低估了他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有狄將從旁附和。

    「再沖一陣，我就不信不能破了這刺蝟陣，本帥親自領著兒郎們出擊。」留吁狄主帥阿琪麻仍是不甘心。

    「大帥，再不走，敵人左右兩翼援軍就要圍上來了，到時候我們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狄將陣前苦勸，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只是一向所向披靡的主帥有此大敗，已經惱羞成怒到有些不理智了。

    「怕他什麼，我們兩翼不是也布置有軍隊掩護嗎？」主帥阿琪麻對著這幫懦弱的手下喝斥道。

    「那些僕從軍不過是臨時徵募的，且多是衛人遺民，能抵得什麼事？」狄將覺得大帥怒火攻心之下真的是被氣糊塗了，那些人不過是準備用來在大勝之後收拾戰場，或是攻城時充當炮灰的，能有什麼大用。

    果然，左翼蒼岩寨的人馬見戰場上，施人吉的大軍漸漸取得了優勢，也開始賣力，對狄人右翼發動了猛攻。而右翼各寨的助軍，同樣對狄人左翼發動了攻擊。雖然狄人的這左右兩翼各有著三百留吁狄壓陣，但是在大軍已頹的情況下能堅持多久，還真是不樂觀。

    主帥阿琪麻見眾將都是苦勸，心中也清醒了一些，獨自嘆氣道：「罷了，今日皆因我輕敵之故，才有此敗。如今半數軍力尚存，守衛邯鄲還綽綽有餘，不如就此退兵吧，等它日再戰，我必洗今日之恥。」

    「大帥英明。」眾狄將忙道，生怕他變了主意。

    於是留下僕從軍斷後之後，其餘一千五百餘的留吁狄騎上戰馬，往後開始不斷撤出戰場。

    當然這也是無奈之舉，在小型投石機的不斷轟擊下，留吁狄根本不能立穩營寨，如此攻，攻不出去，守，守不住營，撤退自然算是最好的選擇。不然多留一會，就多一些傷亡。

    「將軍，留吁狄開始撤退了。」手下將校欣喜若狂向施人吉做著匯報。

    「留吁狄撤退了！」戰場上響起陣陣歡呼之聲。

    狄人左右兩翼僕從軍見此，士氣大跌，而壓陣的留吁狄老爺們見事不可為，也是騎上戰馬就走，絲毫不顧及手下的僕從兵，又是兩翼皆潰。

    「好，派出黑騎軍，銜尾追殺。」施人吉終於派出了他精心數月打造的寶貝騎兵部隊，此番算是第一次登台亮相。

    當然，這些騎兵是有著馬鞍、馬鐙和馬蹄鐵的，這樣能保證他們操控戰馬的能力不輸於狄人，甚至還能在馬上立起作戰。施人吉為了這場大戰更添贏面，也是底牌盡出。

    當然他為了更好地掩飾住這個時代還沒出現的這些大殺器，不讓它們這麼快流出去，失去技術優勢。他讓農婦們給騎兵和戰馬都織了巨大的黑色遮掩袍，來擋住馬鞍、馬鐙，於是施人吉乾脆就把這支黑山的騎兵部隊叫做了「黑騎軍」，或者「黑衣軍」。

    兩百黑騎軍沖陣而出，對著狄人的騎兵發起了衝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