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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藏嬌

第628章 前世番外(十):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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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藏嬌:第628章 前世番外(十):結局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為證清白止步不前,一定不會為了蘇瑾轉道洛陽,甚至姚無忌也不是那麼重要;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願意放棄這所有,爭取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興和十六年,十月。

    洛陽城郊,西風殘照。

    長劍刺入蘇瑾心口時,鮮血飛濺,在夕陽中拋灑出耀眼的光暈。

    「阿瑾!」梁王在那一瞬間染紅了雙眼。

    李儼心頭仿佛被什麼撥弄了一下,忽然惻然。

    玄甲包圍下,僅剩不足十人護在梁王四周。

    為了不打草驚蛇,李儼這一行密會「梁王」帶的人手也不多,但他早已聯絡盤踞洛陽的元氏一族,調兵攔下了梁王的援兵,斷了蘇瑾的後路。

    元歆更是體貼地派出族中豢養的高手,解決了一部分蘇瑾的伏兵。

    如今,大局已定。

    梁王僵硬地抱著蘇瑾,抬頭時眼裡竟是祈求:「救她!求……求你……救她!」

    蘇瑾猛然睜眼,咳了一聲,道:「李熙,你救不了我!」

    李熙不為所動地看著李儼:「救她!本王欠你一條命!」

    李儼抬手取來弓箭,指向蘇瑾,沒有絲毫猶豫:「孤不需要你的命。」

    哪怕李熙用自己的身體擋在蘇瑾面前,箭頭也是紋絲不動。

    池長庭、何必、青衣、商陸,還有陸七。

    他記得她重孝扶棺的伶仃,也記得她爬牆為好友送嫁的雀躍。

    哪怕落人口舌,他今天也要殺了蘇瑾,否則還有什麼面目回京見她?

    「李儼!」蘇瑾勉力高聲,「你私募軍隊,用兵江南,若再傷及梁王,皇帝會怎麼看你?」

    李儼從中聽出維護梁王之意,覺得荒唐:「陸七泉下有知,會如何看你?」

    蘇瑾默了片刻,冷笑:「我不在意!」

    李儼淡淡道:「孤也不在意——」

    話音落,箭矢呼嘯而出。

    李熙毫不猶豫將蘇瑾護在懷裡,用肩膀受了一箭。

    廝殺愈烈,困獸猶鬥。

    李儼再取一箭,箭頭穩穩對準被護得只剩衣角的蘇瑾。

    「殿下,」元歆大步近前,低聲勸道,「梁王雖勾結逆賊,可死無對證,陛下面前不好——」

    話沒說完,李儼手中的箭已射了出去。

    「孤知道。」

    當李熙身中第三箭時,終於被蘇瑾推開了。

    她搖搖晃晃站定,衝著李儼古怪地笑:「太子殿下心裡是陸七還是池四?」

    繃緊的弓弦倏然凝滯。

    李儼突然有種被窺破秘密的慌張。

    但也只是一瞬。

    箭離弦,破空尖嘯,夾雜著李熙的嘶吼。

    李儼緩緩垂下雙臂,只覺耳畔轟鳴。

    轟鳴聲中,卻清晰迴響蘇瑾中箭前的最後半句話——

    「可惜……」

    可惜什麼?

    ……

    蘇瑾死後,梁王也重傷不治而亡。

    但李儼知道,事情還沒結束。

    班師回京,行至洛水時,被京畿駐軍攔下,為首的將領正屬趙王一系。

    李儼也沒有同對方衝突,率軍在洛水東岸駐紮下來,派人飛騎上奏,告罪請見。

    最初是因為覺得皇帝不會支持他的計劃,所以選擇了瞞天過海,說起來是他理虧,請罪受罰都是應當。

    只是數著日子,發現還是來不及回去陪她祭拜先父。

    請罪奏章送出,還沒等到朝中來人,卻先等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十月二十五,有人夜渡洛水,直闖東岸軍營。

    人被帶到李儼面前時,衣發狼藉,面無血色,不等發問,便急聲啞道:「阿棠長樂坡遇劫,不知所蹤!」

    半刻鐘後,李儼大步衝出中軍營帳,厲聲高喝:「傳令!即刻拔營,渡洛水!」

    ……

    渡過洛水,急行軍京城東百里時,隨風捉了薛十二出來。

    「你、你、你、你渡洛水了?」薛箏見了李儼,驚得瞠目結舌,「你、你不是真要——」

    「她人呢?」

    「誰?」薛箏下意識反問一聲,旋即醒過神來,「你不會是為了——」

    「找到沒?」

    薛箏瑟縮了一下,忙道:「還在找!城郊都搜了個遍,還剩下幾處莊園正在想辦法——」

    「薛箏!」李儼厲聲打斷,狠盯著她,「果真沒消息?」

    薛箏瞳孔微微一縮:「真沒——有消息……」薛箏終於被盯得改了口。

    人在長樂坡遇劫,線索卻指向城內。

    藏在城內,才令顏松筠無處下手。


    但他離開前,將部分暗中人手交給了薛箏,薛箏不可能沒有頭緒!

    可是直到此刻,薛箏哪怕承認了,也還是不肯說:「是被帶進城了,就是衝著你來的,既然我們都知道了是陰謀,怎能——啊!」

    李儼猛地捉住她拖到眼前:「她在哪?」

    短短三字,到末尾時竟沒能控制住微微顫抖。

    薛十二知道她的下落,卻無能為力。

    這一認知讓他止不住恐懼。

    薛箏對上他的目光,打了個冷顫,磕磕巴巴道:「可能、可能……在、在宮裡……」

    ……

    人不在宮裡,在西內苑。

    西內苑的守衛將領是魏王的人。

    在取得程世文手裡的名單後,李儼就知道魏王李修並不如表面上那般無害。

    只是沒料到,李修會盯上她。

    他以為自己將那女孩兒藏得很好,原來早就被人看穿。

    十月二十三,是池長庭的忌日,也是他的請罪書送到御前的次日。

    魏王劫走她,也許是算到了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反應。

    兵臨城下,太子謀逆。

    魏王動手,皇帝默許,而齊國公、薛十二等極力瞞著他。

    原來他們都知道,她對他那麼重要……

    她那麼重要,可是他卻沒能護住她——

    疾行如飛,踏階前鮮血濺起,染袍角點點若紅梅。

    撲面而來的血腥氣讓李儼幾乎窒息。

    他也顧不上呼吸,踩著橫斜的侍衛屍體沖入門內。

    而後僵住。

    「太子啊……」坐在床邊的白衣青年抬頭看了看他,又低下頭溫柔輕撫懷中女孩兒的秀髮,眸光繾綣,說出的話卻鋒利至極,「這時候來,就是收屍也晚了。」

    李儼緊緊盯著那女孩兒。

    她的臉被埋在白衣青年懷裡,一動不動,乖巧又安靜。

    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李儼掐了掐手心,吩咐道:「傳御醫!」

    他以為自己是鎮定自若地說出這句話,可傳到自己耳中的聲音卻嘶啞可憐。

    白衣青年再次抬頭看他,笑了笑,目光有些憐憫:「她已經死了,」他說著,動作輕柔地將懷中人的臉翻轉出來,「死透了。」

    李儼一瞬不瞬地看著。

    小小的一張臉,比一年前見時又瘦了。

    是不是因為傷心陸七之死?

    他已經替她為陸七報仇了,她知道了會不會寬心一點?

    她哪裡像死透了?只是蒼白一些而已,一定是他不在的這些日子,池家人又虧待她了,現在他回來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將她養得紅潤起來。

    「池……」他想喚醒她,卻猛然發現自己從來沒當面喚過她。

    該喚她什麼呢?

    他突然想起,陸七和顏殊都喚她——

    「阿……阿棠……」喚第一遍的時候有點緊張,把這樣一個好聽的名字喚得別彆扭扭,他便又喚了一次,「阿棠,我……回來了……」

    她沒有反應。

    倒是那白衣青年笑了一聲,道:「殿下真的回來晚了,」青年抱著她站起身,輕聲一嘆:「原以為有太子殿下照顧她總是萬無一失,沒想到——」又是一嘆,搖了搖頭,「罷了,我自己也是來晚了。」

    說罷這一句,青年便抱著她,跨過地上魏王的屍體,朝門口走去。

    李儼木木地看著她的臉越來越近,他下意識伸手去接,卻被青年騰挪躲開。

    李儼突然暴怒,朝青年撲去,去奪他懷裡的人。

    青年卻意外地武藝卓絕,抱著一人也輕易躲開李儼的搶奪,直到暗衛湧入,封住他所有退路。

    「把她給我。」李儼道。

    青年笑了笑:「給你幹什麼?」

    「她是我的……」說了一半,卻說不下去。

    「是你的什麼?」青年笑道,「你的側妃?你的妾室?」

    是什麼?李儼突然想起那天在池宅牆下聽到的她同婢女的話。

    她說,她和他,不熟。

    「不過是看她還守著父孝,你又是太子,可以稍稍照顧她一些,」青年的神色和語氣中漸漸帶出異樣情緒,「也是沒想到,一國儲君,原來是這樣的廢物,連個小女子都護不住。」

    字字句句砸下來,刺進去。

    疼痛自心口迸發,倏忽之間,遍至四肢百骸。

    他沒有護住她……

    他這些年都做了什麼?竟沒有護住她……

    耳邊混混沌沌,仍聽見青年越發尖銳的話語:「你護不住她,卻強要她做你的側妃……」

    強要……她其實是不願的嗎?

    「她心裡是我……三年前,普明寺後山那株紫薇樹下,她坐在石上,聽我彈了一個時辰……」

    「她最愛的曲是……總是悄悄盯著我的袖口看……」

    「她力氣小剝不動菱角卻不叫侍女剝,躲起來用牙咬開——」青年溫柔一笑,看向李儼,「那顆菱角是我送她的。」

    「她心裡一直是我,原本也是打算等她孝滿就帶她離開,沒想到……」青年目光一顫,將懷裡冰涼的姑娘抱緊。

    緩和片刻,再次抬起頭看著李儼,扯了扯嘴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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