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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關浩走出了NO.1酒吧,他的白色寶馬車沒有停在門口,而是停在了離酒吧五十米元的距離。睍蓴璩曉看這停車的位置,關浩他本來就不想讓瑩瑩看見他,是的,他今晚來NO.1酒吧就是想偷偷地來看瑩瑩。
關浩鬱悶地坐進駕駛座,心痛得象在流血。車子漫無目的地行駛在繁華的都市裡,行駛在霓虹燈閃亮的大街上。搓火!搓火!今晚怎麼點這麼背呢?關浩滿腦子都是今晚這件「要了人命」的事,滿腦子都是瑩瑩。
他把車停在了一家「金百麗洗浴中心」,這是一家五星級的洗浴中心,裝修的奢華大氣,金碧輝煌。拿了手牌,拿了毛巾,關浩一臉沮喪地走進了男士洗浴。
他像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樣,閃進了一間淋浴隔斷,仰著頭顱,閉著雙眸,嘩嘩地沖洗起來,把整個身子浸濕了,浸透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轉身走去,走進了一間龍鳳玉石裝修的桑拿房。
「......先生需要特殊服務嗎?」一個娘娘腔的聲音在關浩的身後響了起來輅。
關浩轉過頭望了眼,一個長相漂亮的男子正柔情萬種地望著他,一舉手一投足娘里娘氣,一身女性化的氣質。
「你看我象同性戀嗎?」關浩感覺受到了侮辱,而且,今晚已經感覺到了一次侮辱。
「嘿嘿,人家可不僅僅是同性戀,人家是雙性戀,男女通吃!嬋」
「呵呵,我男女通不吃。」
「嗯~我不信,」娘娘腔擺出一個自認為很嫵媚的姿勢,一隻手在關浩那赤身***的性感私密處劃著圈,摩挲起來:「我這麼漂亮,帥哥難道不動心?」
「滾!離我遠點兒!」關浩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煩躁不堪地瞪圓了一對眸子。
「窮鬼!」娘娘腔扔下兩個字逃也似的跑遠了。
窮鬼?原來是個「鴨子」,呵呵,呵呵,今晚出鬼了,什麼搓火的事都讓我給碰上了,「有人嗎?搓澡!」關浩叫。
「哦,來了,來了。」一個穿著平角內褲,矮胖的中年男人跑了出來。
「......你們這裡還有『鴨子』?」關浩問。
「有的,當然有,帥哥想找什麼特色的,我幫帥哥介紹一位。」矮胖中年男人滿臉堆笑。
「......不是,我不找,問問。」
「別不好意思嘛!」
「......」關浩仰躺在搓澡床上,煩躁地閉上了眼睛。
矮胖中年男人癟著大厚嘴唇,一副不懷好意地笑。大半夜的來洗澡,也不嫌累得慌,肯定是個同性戀,哎!好好一個人,可惜了。
洗完澡,關浩買了一套酒紅色帶暗花的睡衣睡褲穿到了身上,他走進了幽暗而熱鬧的休息大廳,借著磨砂壁燈的柔和光線,借著巨大液晶電視的光線,一排排舒適豪華的休息床上已經躺了很多人,有男的有女的,有的是單獨一個人來的,有的是成雙結對來的,有的是準備在這裡過夜,有的是占時休息一會兒、浪漫一會兒。關浩,他今晚就是準備在這裡過夜,剛剛躺定,一位坦胸露乳露大腿的妙齡女子走了過來:
「請問先生按摩嗎?」
「......按哪都行嗎?」關浩問。
「是的,按哪都行,不同的位置不同的價錢,先生要按哪?」
「給我做個足療。」關浩說,閉起了眼睛。
「好的,先生。」
關浩,他今晚已經在NO.1酒吧嫖chang了,他此時此刻再沒有那個花花心思,否則,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不檢點的事來。此時此刻,關浩他只想做個足療,好讓自己很快的睡去,不要再想瑩瑩,不要再受折磨。
這天午後。
一陣手機鈴音劃破了一屋子的沉寂和落寞,瑩瑩拿起了放在地毯上的手機。
「小斌……餵?餵?」瑩瑩剛剛接通電~話,電~話就斷線了。
哎!怎麼斷線了!?小斌那邊怎麼樣了?瑩瑩望著手機愣愣地坐在床邊。
蓮陽市人民醫院住院部的走廊里,姜小斌和父親面對面地站立著,象兩隻木雞,又象兩隻鬥雞。
兒子這又給誰打電~話?是不是又給那個「丟人現眼的」打電~話?父親木然地望著姜小斌,姜小斌也木然地望著父親。
「……爸,我又不是病人,你別老跟著我行嗎?你去跟著我媽好不好?」
「你媽的病已經好了,馬上就可以出院了,現在,你是個病人——剛才,是不是又給劉瑩瑩打電~話?」
「沒有……」
「走,跟我回病房。」
我現在豈止是個病人,我簡直就是個死刑犯。姜小斌在父親的押解下,走進了病房。
病房是個寬敞整潔的單人間,母親倚著床頭,閉著雙眸,正思考著姜小斌的事,聽見動靜,母親望了眼走進來的父子倆,待到父子倆在床前的椅子上坐定,母親心平氣和地開口了:「小斌啊,你如果想讓媽的身體好好的,你就看看你王姨給你介紹的女朋友,在銀行工作,比你小五歲,媽媽見過這姑娘,長得很漂亮,個頭也很高。」
姜小斌心底一緊,滿心抽痛起來,他皺著眉,望著腳下的白色地磚,低低地說:「……媽,我不想看,我不想找別人。」
怒氣充滿了母親的整個臉,她狠狠地盯著姜小斌:「……我告訴你,姜小斌,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想再和那個狐狸精結婚!」
姜小斌抬眼凝視著母親,母親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為了不讓母親再生氣,姜小斌沉默以對。
「……現在就給他王姨打電~話吧!」父親說。
母親看向父親:「你這個老頭子,比我還心急,等我出院了再打也來得及。我看,給他們介紹完,明年就把婚禮辦了!」
「行,」父親很贊同地點點頭:「明年五一就把婚禮辦了吧!」
不!不!不!不!不!幾千個,幾萬個「不」在姜小斌的心底喊了起來。
我不要!我不能!爸,媽,為什麼非要這樣!?就不能原諒她嗎?姜小斌欲言又止,抿住嘴唇,內心劇烈地疼痛。
十樓公寓。
「瑩瑩,我回來也。」張倩拖著拉杆箱走進了公寓。
「倩倩,」瑩瑩穿著一套紅粉色家居服,一雙紅粉色棉拖鞋,微微捲曲的波浪形長發披散著,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你終於回來了,在蓮陽待了一個星期了吧!」
「正好一個星期。」張倩笑眯眯地望著瑩瑩:「你好象又瘦了,真好,你看看我,瘦了沒有啊?」
「你那麼能減肥,能不瘦嗎?」瑩瑩微笑地說。
「嘿嘿!」
張倩把拉杆箱拖進了她的房間,一邊脫著身上的白色小棉襖,一邊說:「小斌呢?他沒跟你一起回北京嗎?」
「沒有,小斌媽住院了。」瑩瑩在電腦桌前的轉椅里坐了下來。
「啊?什麼病啊?」
「心臟病犯了,我覺得是因為我。」瑩瑩喃喃地說。
「怎麼是因為你呢?你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推!」
「他父母現在不同意我們復婚,聽到復婚之後,小斌媽才犯病的。」瑩瑩咬住了唇瓣。
「……怎麼會這樣啊?那姜小斌什麼意思啊?」張倩坐到了床邊。
「……他能有什麼意思,他告訴我別擔心,他會處理好,我知道,他夾在中間很難做,小斌他現在一定很累,很累,晚上又會睡不好覺了。」瑩瑩咬著唇瓣,淚霧升了起來:「……倩倩,我決定退出他的世界,讓他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很幸福,很幸福。」
「……可是,可是,姜小斌離開你不一定很幸福啊!也許更痛苦呢?」
「時間長了就好了,長痛不如短痛。」
「哎!我們倆的命運怎麼都這樣悲催!」張倩長嘆了口氣。
「已經這樣了,我們只有選擇堅強。」
劉瑩瑩,她思索著姜小斌離開自己以後,時間長了,時間久了,他就會把自己淡忘掉的,到那時,他會找個優秀的,純潔的女朋友,戀愛、結婚、生子,他會很幸福,很美滿。不象和自己在一起,有陰影,有枷鎖。尤其,他的父親母親不同意,一旦父親母親的身體因為他們的復婚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不僅姜小斌,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好受。
瑩瑩心痛地微笑了。
「……你怎麼還能笑的出來?」張倩撅著嘴,瞪視著她。
「小斌幸福,我就幸福。」瑩瑩幽幽然地說。
「老天啊!那你呢?你怎麼辦?你就不為自己想想嗎?」張倩叫。
「……想過了,他的父母不開心,小斌怎麼能開心,小斌不開心,我又怎麼能開心,與其在一起這樣痛苦,我還是放手的好。」
「天!讓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吧!」張倩的一隻手握著瑩瑩的肩頭:「……順其自然吧!我們都開心點兒,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不結婚了唄!」張倩的腦際又掠過了王德文,又掠過了自殺的那些日子,又掠過了父親和母親那擔心的眼神,她嘆了口長氣:「呵呵,日子還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