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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像是一幕幕無縫銜接、連續放映的舞台劇，日日上演，精彩紛呈，卻又時有意外發生。

    誠然，生活與舞台劇有本質區別。

    前者每天都是直播，發生的事情全都刻在時間的輪盤上，無可更改，後者，則能不斷重排。

    兩者之所以有相似處，是因為身在其中的都是人。

    曾經固定的一切，總會在不經意間悄然發生變化，好比舞台上不起眼的擺設，上一齣戲謝幕後，但凡用處已盡的，就必遭搬移，不論後台人員先前為了戲劇效果臻至完美而在它們身上花費了多少功夫，都會被迅速撤換下來，等待再次派上用場。

    意外和變化，是我最近時時玩味琢磨且感慨良多的兩個詞，起因皆由一人引起，一個我鍾情喜愛的女子。

    她氣質嫵媚，容貌絕美，品格上乘，最是唯美動人。

    以上對她的溢美之詞，或許有「情人眼裡出西施」式的加分，不過她姓名很普通，這一點不受額外因素影響，名叫趙春華。

    我喜歡叫她趙姑娘，也時常喊她妖女，她呢，酷愛說我是登徒子。

    說來好笑，我和趙姑娘同事一年有餘，原本相處很不融洽，常常言語不和，彼此擠兌，雖說針鋒相對的方式僅限於言語之間，關係並沒有惡劣到水火不容的程度，但感覺也相當糟心。

    不過意外總是突如其來，我們的關係終究是發生了變化，起因源於一次我前往飲酒作樂酒吧，赴同事楊青爵的喝酒邀約。

    當時她也在，那天因緣際會之下，我們之間僵硬的關係有所改善，而後不知為何，可能是命中注定，我倆一改此前的互相看不慣，私下聯繫愈發密切，關係突飛猛進，進展的速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正是這段時間裡始料未及的關係進展，讓我對「意外」和「變化」兩個詞多了一層體悟，竟情不自禁的時時玩味琢磨，常常意猶未盡。

    趙姑娘並非十全十美，她性格里有種令我又喜又腦的成分，就是向來善變。

    以往她善變的言語舉動我就不一一列舉了，單說現在這一刻吧。

    今晚她首次來我家做客，我們吃了燭光晚餐，飯畢，又同去三樓陽台欣賞小區夜景。

    在三樓沙發上，我難抑情思，深情擁吻了她，她也熱烈回應。在三樓待了近一小時，我依依不捨準備送她回家，下樓時突發「奇想」，請她進我臥室參觀。

    她當即答應，進門時，我趁她不注意，一個公主抱把她抱到床上，纏綿膩歪著要她幫我暖床半小時，並主動請纓要給她脫鞋子。

    起初，妖女面露羞澀，嬌嗔著答應了。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她善變的性子發作，本來說好的事，結果我才摘下她左腳的黑色高跟鞋，她就反悔不干，將雙腳從我懷裡抽走，隨後縴手一晃，快速脫掉了右腳尚未脫下的鞋子。

    「這，你怎麼能突然反悔呢？」我干瞪兩眼表達不滿。

    「本姑娘早就識不破你的齷蹉心思了，滿腦子下流陰謀詭計，登徒子。」她得意的昂著腦袋，順帶貶了我一句。

    不就是脫鞋時沒忍住順手摸了你左腳兩把嗎，死妖女也太小氣了！

    「豬，你出去！」趙姑娘忽而手指房門，霸氣的命令道。

    「這是誰的臥室，你趕我走？！」我表面不樂意，實則不是真牴觸。

    「你不出去我怎麼換衣服，總不能穿著工作裝窩你床上吧。」

    「額，是哈，我這就出去。」我一拍後腦勺，出了房間。

    關好房門，下樓進廚房泡了杯牛奶，等待奶粉攪拌均勻後，端著杯子回到臥室前，伸手敲門，出聲向里詢問：「趙姑娘，你好了沒有？」

    門後傳來打趣的聲音：「剛才哪位大男子跟我宣示房間主權來著，這會兒怎麼畏畏縮縮不敢推門啦？」

    聽了這話，我馬上推門進去，然後，呆呆愣住了...

    房內，妖女半倚在床頭靠墊上，意態慵懶，似笑非笑，這些倒沒什麼，她嫵媚的神態我見過不止一次，關鍵是她竟穿著我的睡衣，讓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傻了？」床上的心上人小聲取笑，眼中隱隱泛起欣喜的光芒。

    我頓覺尷尬，咳了咳，抬腳過去，將牛奶遞到她手上，眼光掃向床頭，只見趙姑娘右手邊堆放著整齊疊好的衣物，工作制服在下，白色襯衣在上。

    我在她左手邊慢慢坐下，心跳加速，熱量仿佛正從骨髓里往外湧出，以致渾身發熱，連心都是燙乎乎的。

    「趙姑娘，你真好看。」我張開手將她攔腰環住，貼著她耳朵柔聲說道。

    「現在發現本姑娘的美還不算晚哦。」妖女面頰微暈，語氣歡愉，腦袋側動，緩緩枕在我肩膀上。

    說完，她小口啜飲杯中牛奶，眼睫毛顫顫，舉止優雅，看起來賞心悅目。

    「幹嘛泡牛奶給我喝？」喝了兩口，她側目看我，笑盈盈問道。

    我下意識吞了口口水，略作調整後，思緒飛轉，計上心來，當下壞笑道：「因為奶香十足啊。」

    「咳」她小嗆一口，表情恨恨的抬手捶我，邊打邊罵：「登徒子，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思。」

    「誒，別浪費呀，都喝掉。」我暗覺愜意，接過杯子餵她。

    一杯牛奶下肚，她臉紅似火，顧盼之間愈顯嫵媚，軟綿綿依偎在我懷中，女人味十足。

    「木頭，我們國慶節去深圳旅遊好不好？」

    之前我們相約十月一外出遊玩，我讓她選地方。

    「咦，你想去深圳嗎？」

    「嗯。」妖女輕輕應了聲，仰頭看我，臉上流露著淡淡的柔情，道，「就去那裡好不好？」

    我心化了一半，自是滿口答應，歪頭挨緊她，耳鬢廝磨。

    濃情蜜意間，我依稀瞧見妖女眼神中有淡淡的迷離之色時隱時現，為她平添了幾許神秘氣韻。

    親昵溫存半小時後，她說要回家，我雖仍然不舍，但不得不下樓等她。

    別墅前院。

    「我坐公交車回去。」

    我剛抬腳跨上電瓶車，背著包包的她就出言阻止。

    「別啊，我送你，保准比公交車快。」我不想這麼快跟她分開，再作努力。

    「誰知道你去我家還會不會使壞，才不要你送。」

    我哭笑不得，自己不過是想跟她多待一會兒，卻遭猜疑嫌棄。

    眼見她撅著嘴，毫無服軟的苗頭，我心下無奈，只得牽住她的手，道：「那送你上公交車總行了吧？」

    妖女得逞似的嬉笑一聲，跟我出門。

    我住在武漢江夏最遠的郊區里，小區外就是公交車的站，出行相當方便。

    我們漫步走到公交站台前，一部公交車恰好啟動，我拉住妖女的手，嘴唇湊近她臉蛋，想要親一口，卻被她輕巧避開。

    我張嘴愕然，費解的看著她，妖女紅唇翹起，美眸四下瞟動，低聲說：「本姑娘又不是你什麼人。」聲若蚊吟，語氣古怪，似有所指。

    我暗中思忖，忽而腦中靈光一閃，瞬間開竅，於是急忙忙像她表白：「趙姑娘，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傾城一笑，顯然非常開心，嘴上卻說自己要好好想想才能給我答覆。

    「喂，你們走不走，不走別擋著路啊。」公交車司機從車內探出頭來催促。

    妖女掙脫我的手，腳步輕快，走向車門。

    我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呆呆的杵在原地沒動。

    忽然，左腳已踏上車門的趙姑娘反身朝我跑來，雙手摟住我脖子，在我唇間印了一吻，戲謔著說：「豬，我不答應哦。」

    說完，她像是開屏的孔雀，傲嬌十足，臉上帶著作怪的甜笑，沖我拋出風情萬種的媚眼，隨即轉身，急踩著步子，登上公交車的前門。

    我愣在當場，好半響才回過神來，咂咂嘴巴，雙唇處仿佛還留有妖女唇間的餘溫，回想剛才溫潤的觸感，一時唇乾舌燥，餘味無窮。

    「叮叮」手機收到簡訊，打開來看，是妖女發的。

    「隨木頭，你口水橫流的樣子真是醜死了。」

    看完簡訊，我這才想起妖女說的話，有心找她算賬，可惜公交車早已跑沒影了。

    「豬，我不答應哦。」

    死妖女這就拒絕我了？

    我史無前例的首次表白就這麼可恥的以失敗而告終？

    我去，真是天道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