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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坐好，準備出發了！」帶隊班長走過來看了一圈。「關車門，準備出發！」

    幾輛汽車浩浩蕩蕩開走，車上不時傳來哭聲，離別時的傷感在汽車開動的瞬間爆發出來。

    張源坐在角落。

    「我既然去了部隊，就要當最強的兵！」

    汽車開著，車上的哭聲也漸漸小了，張源坐在角落，看著幾個新兵聊著，說著說著又抱頭哭了起來。

    「哭什麼！還沒上戰場就哭成這樣，是不是男人！」坐在最外頭的一個男子，面色紅潤，長得有些清秀，他橫眉看著幾個哭作一團的傢伙，臉上閃過一絲不屑，「沒能耐就不要當兵，去丟人麼？一幫廢物！」

    被他一罵，幾個新兵又羞又躁，卻不敢反駁什麼，只覺得自己丟人了，一大老爺們，竟然還哭成這樣，他們也不想，可是他們也怕，也緊張，也捨不得。

    張源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抱著自己的膝蓋，繼續沉默著。

    他有讓楊欣跟來，他怕離別，怕分開，怕到時候自己又會後悔，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竟然就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了。

    「看什麼看？真沒想到，你也來了，走後門的吧？」王偉看了張源一眼，滿臉的不屑，他是局長的兒子，身份尊貴，和張源楊欣高中同校，三人學習成績更是學校的前幾名。

    見張源也上了車，頓時滿臉的不屑，在他看來，張源這種農村學生，雖然學習好，但是腦子是一根筋，倔的跟牛一樣，根本就不適合部隊，他根本就不懂左右逢源，在哪也混不出頭的。

    他能進成為新兵，肯定是塞了紅包，走後門來的，不然那些徵兵的人就是瞎了眼，也不會要張源這種人吧？

    「你信不信我一拳把你的屎都打出來。」張源盯著王偉，沒有絲毫客氣，王偉仗著自己是局長的兒子，曾經欺負楊欣，跟張源打架了幾次，哪一次都是喊了幫手，被張源打得鼻青臉腫。

    周圍的幾個人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個學校上的，誰不知道張源的暴脾氣，他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局長的兒子，惹了他照打不誤，哪怕王偉高傲，碰到張源也還要退避。

    王偉臉色一紅，哼了一聲，狠狠瞪了張源一眼，道：「這筆帳我記下了！」

    張源沒有理會，他靠著車廂，懶得再看王偉這個傢伙，眼神空洞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汽車開到了省城火車站，還有別的城市和市縣的新兵在這裡會合。他們被安排去北方軍區，要轉兩次火車，足足三十六個小時才能到，對於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人來說，坐火車已經是一種煎熬了。

    「快點快點，上車，找到空位置坐下來，我們到了徐州再轉車，大家克服一下，很快就能到了。」

    班長等幾人在車廂內來回走動，拍了拍手喊道：「都坐好，別攔跑，我點下名，在的人喊一聲到。」

    「王克勤！」

    「到！」

    「李陽！」

    「到！」

    班長點著名，看著一邊兩眼望向窗外的張源，瞥了他一眼：「張源。」

    「到。」張源輕描淡寫喊了一句，又轉過頭看向窗外。

    班長只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都要翻滾起來，那是氣的，這樣子算是兵？就張源這個鳥樣子，也能算兵？沒有一點紀律性！

    這種人，在部隊呆不過三個月，絕對呆不過三個月！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冷笑了一聲，到了部隊，還治不了張源了？別說是他，就是張源自己也肯定受不了，部隊……可不是天堂！

    「王偉！」

    「到！」王偉喊得特別大聲，底氣十足，他看了張源一眼，揚起了腦袋，偷偷從口袋裡掏出兩包中華煙，趁班長走到自己跟前，悄悄塞進他的口袋，一臉神秘兮兮的笑道，「班長，你辛苦了辛苦了，嘿嘿。」

    班長一怔，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伸進口袋把中華煙拿了出來，直接摔到王偉的臉上，直接罵了起來：「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啊！告訴老子，你他媽的什麼意思？中華煙，很了不起是不是？啊！」

    那張臉都要貼到王偉的臉上，尤其是瞪大眼睛的模樣，更是嚇人，仿佛要將他吃了一般，嚇得王偉的臉色瞬間白了下來，支支吾吾的一個字都不敢坑。

    班長大吼著，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王偉站在那，動也不敢動。

    他把中華煙丟在腳下，錚亮的皮鞋狠狠踩了下去，把煙殼都給磨爛了才停，他手指著王偉，又看張源一眼，冷笑連連，看起來好似一隻惡魔一般，嚇得周圍的新兵，沒有一個敢喘粗氣的。

    「能耐啊，能耐！盡他媽的的出人才！」班長大吼了一聲，「誰身上還有違禁物品？都給我拿出來！被我發現，老子就不客氣了！」

    他喊了幾聲，讓其他老兵去搜，又搜出了一些，一個胖子，褲腿里竟然還藏著兩包火腿腸，班長當場讓那個胖子一口氣全部吃了下去。

    「好吃嗎？還要不要，還要老子等會兒給你買，吃到你想吐為止。」班長惡狠狠盯著他，哼了一聲警告道，「你們現在已經不是老百姓了，你們是兵，是部隊裡的兵，要有紀律性，有組織性，有事要喊報告，不要自己擅自行動，聽到沒有！」

    他吼著，特地看了張源和王偉兩個人一眼。

    「報告！」

    「說！」班長轉頭。

    「我、我想尿尿……」一個新兵，唯唯諾諾，聲音都不敢太大。

    「憋著！」班長真是氣，怎麼會選了這麼些兵，這還算是兵？算哪門子兵啊，尤其是張源和王偉，更是把他氣得想打人。

    一個以自我為中心，暴躁又倔強，根本就服從管理，一個呢？還沒進部隊，就已經開始學會送禮巴結人，這他媽的都是什麼新兵！

    一路上，氣氛都有些壓抑，轉了一次車之後，才稍微好了一些，他們也知道班長和這些老兵，其實都不壞，見一些新兵還是會想家，都會去安慰，一路上對大家也十分照顧。

    「看，那是坦克！看啊！」突然，有人趴在窗上，大聲喊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