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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白:4.水牢淼深

    張佑之又朝外頭探了幾次頭,始終不見洛君翊的影子,又思及時候不早,便道:「王上,很晚了,您先去歇息吧。」

    洛靖心頭有著隱隱的不安,聲音暗沉:「還沒回來嗎?」

    張佑之唯一點頭,揪心道:「派出去的暗衛已經在全力搜查了,不久就會有消息了。」

    已是五更天了,洛君翊還未回來復命。

    暗衛查過,並未在水火宮及其周邊查到洛君翊的蹤跡,同樣也沒有發現他的屍體,只是不知為何,他遲遲沒有回來復命。

    暗衛首領暗羽再次來報,一身蓑衣還未來得及蛻下便匆匆入了殿內:「啟稟王上,屬下並未發現七皇子行蹤。」

    &發現?」洛靖將桌案上的奏摺筆墨茶杯掃落於地,莫名的煩躁,「一個大活人你們居然說沒發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孤要你們這群廢物何用?」

    他本應不在意洛君翊的死活,可為什麼心會隱隱作痛?

    &皇子!」

    張佑之驚呼,洛君翊一身是血地出現,早已辨不清身上衣物原有的顏色。他一手拄著劍,一手捂著胸口,走入殿中,顯得極其狼狽,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迅速地聚集下一攤血窪。

    &臣......」

    話未說完,洛君翊眼皮跳動,身子晃動著向後栽倒下去。

    洛靖身手敏捷,攬住他倒下的身體,攔腰抱起,衣擺不斷滴著血,似要將血流盡一般。心裡頭似乎有一股涼意闖入,這令他很不快。張佑之親自去了醫館,心頭油煎般難受,說不清的痛苦。

    &兒,翊兒!」

    洛靖徒勞地喚著,幾年來少有的六神無主居然如此的清晰。

    &咳咳......」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血順著嘴角溢出,蜿蜒而下,留下一道可怖的印記。

    洛靖怕再次嗆到洛君翊,便輕輕扶起他靠在懷中,接過小太監手中的絲帕,一點一點擦去暗色的血。血色如此暗淡,怕是所中之毒已經無法用內力壓制住了。洛靖運功,想逼出洛君翊體內劇毒,不料,內力剛剛進入他的體內便如同一滴水掉入一片沙漠,瞬間消失。

    顯然,內力已是虧空嚴重。

    &妃,母妃,咳咳咳.....」洛君翊無意識地夢語,聲音弱弱的,淺淺的,含著委屈,「見我.....」

    這麼想見那個女人嗎?莫非,兩人早已暗中聯合?

    回想起十七年前的種種,洛靖慌了神,頭疼欲烈,所有的理智都被衝垮。

    不,他絕對不允許父王交到自己手中的江山毀在他們母子的手中。

    失了理智的他有如毫無人性的惡魔,粗暴地推開懷中的兒子,倉皇地起身,對著門外吼道:「來人,送去水牢,告訴淼深,讓七皇子好好清醒清醒,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眼神犀利中,他眼睜睜地看著兩個黑衣人抬走昏迷的洛君翊,冷眼看著塌上那一片血色,竟扯出了一抹笑意。

    張佑之駕著太醫到來時,塌上只餘下那刺目的暗紅色,而那個奄奄一息的孩子已然不在。

    張佑之顫抖著聲線:「王上,這,七皇子呢?」

    洛靖背著手,只是呆呆的看著西北方向,整個宮殿裡除卻了外頭風雨肆虐的聲響,便再無其他。

    水牢

    在鹽水的浸泡下洛君翊虛弱地睜開雙眼,墨色的眼睛沒有一絲光彩,灰暗無比。全身上下,是數不清的刀傷,箭傷,鞭傷。依稀記得寒宮中遍地的血色,漫天的血腥,以及肆無忌憚湧向自己的明槍暗箭。

    那個魅惑人心的女子死前那句惡毒的詛咒迴蕩雙耳,聲聲不絕。她死前方才知道,七皇子便是天溟樓樓主,那個她愛了整整三年的天溟樓樓主尹翊,就是殺了自己的七皇子,就是那個病弱著稱的七皇子。

    她不甘心,平生第一次目睹那人絕代容顏的日子就是自己的死期,而那人,竟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感情,縱使,她的美貌傾國傾城,卻沒有吸引他分毫。用最後的力氣,她在他的身上種下了琉璃蠱:「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好過。」

    洛君翊顯然還不知道琉璃蠱的厲害之處,他只是狠心地殺了那個所謂的妖女。驚訝於那女子竟通過自己手背上的牙印認出自己的另一個身份,所以,她必須死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衣袂翩飛間,銀針划過空氣,沒入女子的胸口,不偏不倚,正中心臟。他的另一個身份,只有父王、炎氏兄弟和小路子知曉,不宜外泄。

    &皇子所犯何罪啊?」

    陰森的聲音伴隨著幾乎沒有聲響的腳步靠近。

    洛君翊費力抬頭,雙手被蛇繩吊著,雙腳碰不到裝有鹽水的容器底,因著高燒,那些傷痛似乎減輕了不少,輕咳了兩聲,道:「不知道。」

    &知道嗎?」來人的臉在燭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猙獰,長長的傷疤斜斜地橫在臉頰中間,嘴角夾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詭異得很,「屬下會有辦法讓七皇子想起來的。」

    &就多謝牢長了。」

    洛君翊唇角微揚,此人恨透了自己,下手向來是不留餘地的。只是此人為何恨透了自己,他還真不知道,偶爾還覺得怪委屈。

    火牢的焱赤與水牢的淼深都莫名其妙的討厭自己,似乎沒有理由就是單純的討厭一樣,還真是有些委屈。


    &來人,帶七皇子到水殿。」

    金淼深負手離開,今日,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洛君翊任由獄卒推拉著自己到水殿,這種情境太過於熟悉,他早就是這裡的常客了。

    水牢最厲害之處便是用水。這種看似沒有殺傷力的液體是水牢最大的武器。自水牢成立以來,不少口硬之人拜倒在這種液體下。

    淼深擺手,站在兩側的獄卒會意,將洛君翊捆綁在十字架上:「既然今日王上將七皇子交給我水牢,那麼,我淼深定然不負王令。」

    洛君翊苦笑出聲,淼深的法子向來都是不少的,折磨人的招數更是千變萬化,今日,不知又要玩什麼了,不知出於怎樣的想法,他怔怔晃神道:「牢長向來是忠心耿耿,父王心底是曉得的,只是,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為何如此厭惡我?」

    &淼深只是公事公辦罷了,絕無針對的意思。」淼深嗤之以鼻,坐到一旁,揭了揭杯蓋兒,啜了口熱茶,「只不過,七皇子讓我很有挑戰的興趣。」

    獄卒提著弓箭立於十米之外,彎弓搭箭。只是,那隻箭不同尋常——整支箭晶瑩剔透的,在枯黃的燭光下,閃著涼薄的光澤。

    淼深輕拍手掌,示意獄卒施刑。

    冰箭瞬時扎進洛君翊動彈不得的左肩,冰為了溶解而吸收著血液的溫度,毫不留情的凍結著傷口周遭的血液。

    尖銳的疼痛只是瞬間便轉化成裂骨的涼意,將溫暖漸漸驅散。

    淼深自然而然地將洛君翊的每一個表情銘刻下來,邪魅一笑:「怎麼樣?水牢的冰箭可還對得上七皇子的胃口啊?」

    冰箭,以冰柱制之,頭尖如針,配以足夠大的速度與力度,方可嵌入人體,慢慢凍結傷口然後緩緩融化。而化開的水則是十分濃烈的鹽水,足以讓人痛到發狂,保持著清醒。

    洛君翊咬緊牙關消化著疼痛並不答話,發出「咯咯」的聲響,痛得發顫,幾乎想要昏厥過去。

    &來,殿下對冰箭挺滿意。」

    淼深再次擊掌,獄卒搭上另一支冰箭,如法炮製發出第二箭,射進洛君翊的左臂上。

    第三箭,第四箭......

    洛君翊漸漸恍惚了意識,痛到了極致,昏過去也是一種解脫。突然一箭射中了胸口,在他殘餘的意識中,他感知到那一箭應該是刺進了胸肺。

    洛君翊努力維持清醒,若非父王授意,水牢之人必當不敢射出如此致命一擊。

    洛君翊心底黯然,原來,洛靖是這麼不喜歡自己,恨不得殺了他。

    即將昏迷之前,他卻也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膽,誰准你射中要害的?萬一出事了王上怪罪下來誰也活不了。」

    是淼深的聲音。

    &長,屬下,屬下......」

    &長不必苛責他,此人乃是我的手下。」

    傲慢的聲音自背後傳來,是大哥!

    &太子殿下>

    洛君賢的唇線抿成曼妙的弧度,溫潤的聲音伴隨絲絲冷笑:「如果是王后娘娘的意思呢?」

    淼深蹙眉,反問:「王后娘娘嗎?」

    &後要我轉告您一句話,若是父王一日不殺了那個女人,那麼,江山一日不會太平。」

    字字頓頓,充滿鄙夷。

    女人?母妃嗎?

    淼深頓了頓,吩咐下去:「屬下明白!來人,送進冰洞!」

    洛君翊猛然抬起頭正對上洛君賢錯愕的眸子,聲音微弱地幾乎無法聽到:「你就不怕我活著出去嗎?咳咳咳......」

    洛君賢著實驚了一下,沒料到洛君翊居然還沒昏死過去,聽到了對話,只能強作鎮定,道:「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淼深,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你乾的,對不對?」洛君翊抬頭與洛君賢對視,眼中是一貫的倔強,「狩獵遇刺,是你設計的,不是嗎?」

    洛君賢挪開視線,流露出些許慌張之色:「你在說什麼?本太子不懂。」

    &天,埋伏的人不是寒宮......」

    洛君賢更加慌亂,轉過身去:「淼深,帶走!」

    淼深見狀,立即擺手示意:「帶下去。」

    所謂冰洞,顧名思義,就是用冰鑿出的洞穴。將洛君翊丟進冰洞,不出三日必死無疑。原因很簡單,在大量失血的狀況下,很難有人可以有餘力去抵擋嗜骨的寒涼。若是洛靖問起來,便可推脫說是洛君翊根基太淺凍死在洞中,而其他人,沒有絲毫的過錯。

    趁著意識尚且清楚,洛君翊撕下一塊布料,咬破了手指,顫顫地落下幾個字,緊緊抓抓在手心中,直到完全失去意識。



4.水牢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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