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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行

第二百二十四章 血債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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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行:第二百二十四章 血債 (下)

    第二百二十四章血債(下)

    「發大財,發什麼大財,紅巾賊可是馬上就能打過來。」朱亮祖一聽,立刻來的精神,興致勃勃的追問。

    他麾下的義兵被紅巾軍給幹掉了三成,在撤退途中又逃亡過半,因此急需一大筆錢財來招募新血,恢復實力,如果張明鑑真有發財的路子,他無論如何都願意參上一股。

    另一個「義兵」萬戶廖大亨卻迅速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先用力拉了一把朱亮祖,然後向張明鑑鄭重施禮,「張總管厚愛,廖某跟朱兄弟感激不盡,但大敵當前,咱們還是先說說如何布防,才能確保揚州不被朱屠戶輕易攻破才好,否則萬一揚州城像高郵那樣,被朱屠戶不戰而克,咱們三個無論想做什麼,恐怕都是白日做夢。」

    「對,對對,廖兄弟說得極是,張某剛才孟浪了。」張明鑑碰了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皺了下眉頭,強笑著回應。

    「也不能說孟浪,張總管所謀甚大,我二人見識淺,無力參與其中而已。」廖大亨卻得寸進尺,繼續大聲強調。

    「不,不,廖兄弟說得極是,守不住揚州什麼都是白瞎,如此,就請二位帶著人馬入城,咱們去府衙從長計議如何。」張明鑑眉頭又皺了一下,笑得愈發春光燦爛。

    「入城就不必了。」廖大亨笑了笑,輕輕擺手,「我兄弟二人麾下兵馬全加起來,也湊不齊三個千人隊,即便入了城去,恐怕也幫不上太多的忙,反而會因為旗號不統一,給張總管添亂,不如這樣,揚州城東南有一片大澤,我兄弟二人就帶著麾下兵馬到那裡靠水另結一寨,與張總管互為犄角,如此,萬一朱屠戶來攻,彼此之間也能有個照應,多拖住他幾天!」

    「呃。」張明鑑眉頭擰成一團疙瘩,臉上陰雲密布,右手緊緊按在刀柄上,半晌,才緩緩鬆開,「也好,就依照廖兄弟之言,今天勞煩二位先將就一晚,最遲明天一早,張某就會派人送些錢糧過去。」

    「如此,我兄弟二人就多謝張總管高義了。」廖大亨又向張明鑑施了個禮,然後用力拉了一把朱亮祖的袖子,轉身離開。

    後者卻兀自迷迷糊糊,一邊走,一邊戀戀不捨地回頭,「老廖,我說你今天吃錯藥了,好好的城裡不進,非要跑到城東的雁棲澤去挨凍,還非得拉上我」

    「閉嘴,如果你不想跟廖某走,儘管帶著你們的兵馬入城。」向來性情敦厚的廖大亨卻忽然冷了臉,以極低卻極其嚴厲的聲音喝罵。

    「嘿,你還長脾氣了。」朱亮祖也氣往上撞,甩開廖大亨的手,低聲數落,然而,念在彼此間多年的交情上,他卻不好真的將廖大亨一個人丟在城外,一邊走向自己的隊伍,一邊不高興地嘟嘟囔囔,「真是的,邪門透了,明明三家全都進到城裡,都未必能將揚州守住,你還非要分兵,還不肯接受送上門的發財機會」

    「我是再救你的命,你知道不,不知道,就給我閉上嘴,等咱們倆把營地紮下來再說。」廖大亨在後邊踢了他一腳,低聲打斷。

    「救我的命,憑你那三腳貓武藝。」朱亮祖回過頭,不屑地撇嘴,然而看到廖大亨那陰沉的臉色,又把剩下的嘲笑話全都憋回了肚子裡去。

    若論武藝和兵略,廖大亨照著他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然而若論揣摩世道人心,三個他綁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廖大亨,這已經都是以往經過實踐證明了的事情,不需要任何質疑,所以,光是為了謹慎起見,他也要遵從廖大亨的選擇。

    帶著一肚子的狐疑和不滿,朱亮祖氣哼哼地領著麾下的殘兵與廖大亨一道,在揚州城東五里的雁棲盪北岸扎了營,隨後,又帶領親兵去打了幾頭野鹿,一邊架在火上烤,一邊等著廖大亨過來解開謎團。

    那廖大亨卻一點兒不體諒他的心情,先領著一幫親信將寨牆巡視了個遍,封堵了所有疏漏,然後又派人在附近挖了大量的陷阱,以防營地遭到偷襲,最後又遍灑斥候,探聽紅巾軍的位置和動向,待一切都忙碌完了,才拎著半壺濁酒,步履蹣跚的走到了火堆旁。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姓張的怎麼得罪你了,你像防賊一樣防著他。」朱亮祖早就等得火燒火燎,不待廖大亨坐穩,就啞著嗓子追問。


    「他要發財,我不想跟著發,也沒本事擋著他,如是而已。」廖大亨如同老了十幾歲般,頹然蹲到了火堆旁,嘆息著回應。

    「發財,那還不是好事兒麼,咱們兩個正缺錢糧來招兵。」朱亮祖聽得滿頭霧水,瞪著一雙茫然的眼睛繼續追問。

    「他想用刀子發財。」廖大亨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籠罩在暮色的揚州城,繼續低聲長嘆,「他根本就沒打算替帖木兒不花拖住朱屠戶,他只想趁著朱屠戶趕過來之前,撈最後一票。」

    「用刀子發財,你是說,他要搶那些揚州城的豪商,。」朱亮祖先是一驚,隨即後悔得連拍大腿,「那你跟他客氣什麼啊,那些揚州城的豪商,有幾個不是家財百萬的,隨便找兩家抄了,就夠咱們哥倆東山再起的了,唉,你這人真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

    「你如果想發財,現在去還來得及。」廖大亨白了朱亮祖一眼,扯開酒壺上的塞子,嘴對嘴大口大口往肚子裡灌了幾口,然後繼續喟然長嘆,「廖某不想攔你,但廖某既然做的是義兵萬戶,卻多少還記得一個「義」字,廖某身為官兵,打不過紅巾賊也就罷了,卻不能所作所為,連個賊都不如。」

    「嘿,廖胖子,你還喘上了。」朱亮祖氣得長身而起,一邊罵罵咧咧地數落著,一邊拔腿往遠處走,「你不去我去,老子正愁沒錢養兵呢,這下好了,張明鑑把麻煩全替老子解決了。」

    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去看廖大亨根本沒有起身攔阻,只顧繼續往他自己嘴裡就像倒酒,不由得火往上撞,大步走回去,劈手搶過酒葫蘆,「老子打的鹿,你別光想著吃獨食,你到底在怕什麼,你廖胖子,又不是第一次殺人。」

    「怕這兒。」廖大亨苦笑著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胸口,「良心,廖某怕過了今兒晚上,這輩子都良心難安,殺人簡單,廖某當兵這麼多年了,不可能刀下沒有屈死鬼,可把全城八十萬百姓全殺光,朱亮祖,你下得去手麼,你就不怕今後一閉上眼睛,滿城的惡鬼都來找你。」

    「滿城的惡鬼,你喝多了吧,廖胖子。」朱亮祖又被嚇了一跳,隨即不屑地大笑,「搶幾個富戶罷了,怎麼可能牽扯上全城的人,那張明鑑又不是傻子,他也得想想身後名聲。」

    「當官的都想著去做賊了,當兵的呢,他們能不趁火打劫麼。」廖大亨看了他一眼,繼續搖著苦笑,「眼下揚州城內,可不止是咱們和青軍,還有那麼多編制被打散了的,找不著地方安置的散兵游勇,那麼多遊手好閒的地痞流氓,張明鑑只要開了這個頭,他能控制住局勢麼,恐怕到時候,搶誰,不搶誰,搶到什麼時候為止,殺到什麼時候結束,就由不得他了,你我二人如果在城中,手下的兄弟見有大財可發,能不眼紅麼,到時候這滔天殺孽,是算在你我頭上,還是算在那名字都讓人記不住的張三、李四頭上,,一旦做下了此等惡事,無論是官府還是紅巾賊,哪邊還容得下你我兄弟,就是你們朱家,和我們廖家,恐怕也得趕緊將你我開革出族,以免遭受那千夫所指。」

    「這」朱亮祖這輩子,都沒考慮得如此長遠過,禁不住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情況真的會變得像廖大亨說得那樣一發不可收拾麼,他不願意相信,然而,心中卻有一個聲音清晰地告訴他,事實就是如此,財帛最動人心,一旦當官的帶頭做起的強盜,底下當兵的就徹底變成了一群禽獸,隨時都會跳起來擇人而噬。

    十一月底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一陣風從湖面上吹過,吹得他不斷地打哆嗦,抬起頭,再度望向已經漸漸模糊的揚州,卻覺得整座城市顯得那樣靜謐而華貴,這是運河上第一富庶之地,也是全天下最富庶所在,古語云,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說得便是此處,而今晚,它卻可能毀於亂兵之手,自己就站在城外,偏偏對此無能為力。

    忽然間,朱亮祖心裡居然湧起一股期待,希望朱屠戶的兵馬,能立刻殺到城下來,哪怕是區區數百騎兵,就像傅友德當日突然出現於高郵城外那樣,也能威懾一下張明鑑,讓他無暇再禍害揚州,然而,這個期待卻終歸太不現實,朱屠戶指揮的是一支聯軍,政令很難統一,又行行走於陌生的地域,不可能輕敵冒進,讓已經鎖定的勝局出現反覆

    「起火了。」忽然間,有人指著城內,低聲叫嚷。

    「呀,起火了,是城東,城東成賢街方向」有人跳起來,大聲補充。

    「大火,老天,哪個造孽的在放火。」

    「老天爺啊,這大冬天風乾物燥的」

    朱亮祖順著大夥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一團團猩紅色的火苗,從揚州城內冒了起來,黑暗中,就像無數隻妖魔鬼怪,吐出了猩紅色的舌頭。

    這一夜,揚州變成了鬼域,有無數妖魔,在半空中放聲大笑。

    註:本想正面寫一下青軍禍害揚州的場景,後來自己受不了,改側面描述了,正史中,張明鑑驅逐了脫歡不花,獨霸揚州,然後,將揚州城內的百姓屠殺殆盡,所做所為,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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