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如今可不知道這兩人乃是此方世界的主角,猶自以為此二人只是途經此地的小乞丐。
一旁舔著棒棒糖的寇仲聽到李牧的保證後,卻是轉身摟住了徐子陵的肩旁,俯耳低聲道∶
「陵少,我覺得這個店老闆為人挺不錯的,應該不會像算死草那樣剋扣咱們的銀錢,咱們日後要是再摸到什麼好東西大可以放心來此,賣給這家店老闆了!」
徐子陵嗚咽著吞下了棒棒糖碎沫,使勁點點頭,「我看行,那該死的算死草跟言老大有一腿,咱們去賣東西的時候,他還要去告訴言老大剝削咱們,比這家店老闆差了好多倍,要是沒有他們剝削咱們,說不定咱們早就可以去投奔義軍了!」
聽到徐子陵支持自己,寇仲也很是高興,「那就這麼定了!明天咱們就去摸一摸城裡的大財主,爭取一票掙到二兩半錢的銀子!然後咱們倆人就一起去投奔李子通,參加起義軍!」
「你們兩個小鬼要去參加起義軍?」坐在櫃檯上,拿出一盒哈根達斯吃著的李牧突然插了一句。
「啊?沒有沒有,老闆,你聽錯了,我們是想去參加隋軍,沒想去參加起義軍。」
寇仲聽到李牧的問話,臉色一變,趕緊轉頭解釋道。
這時候大隋雖然已經病入膏肓了,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爛船好歹還能剩下三根釘呢,這揚州城可是仍舊牢牢掌握在楊廣的驍果軍手上的。
寇仲可不敢公然承認,萬一被官府知道了,可是要捉去殺頭的。
徐子陵也是在一旁裝傻充愣,佯作不知。
「不用害怕,我又不會捉你們去見官。」李牧舔了一口哈根達斯,接著道∶「如今這天下烽煙四起,你們兩個小鬼有這個想法也不足為奇,但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投奔李子通。」
寇仲平日裡最喜歡去茶肆里偷聽他人談論義軍,此時聽到李牧似乎對天下大勢頗有見解,不由興奮問道∶「老闆,那你認為天下間那支義軍最有前途呢?」
「若說最有前途的嘛,當屬占據hb的竇建德,占據中原的瓦崗軍,還有占據江淮的杜伏威,這三支起義軍了。」李牧開口道。
「原來天底下最強大的起義軍是這三支啊?」寇仲感嘆了下,又追問道∶「那這三家裡誰的實力最強?最有可能奪取天下呢?」
「這三家都不可能,因為當今天下尚有四大門閥,他們才是如今天下的主導者,其餘的農民起義軍只不過是為王先驅罷了。」李牧說著,又將手中的空盒子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里。
「原來如此!」
寇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滿懷心事的低下頭,也不知在想什麼。
「老闆,如今天色已晚,我們也該走了,我們倆就住在廢棄莊園的石屋內,您要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的,您儘管去找我們!」
徐子陵看著在一旁發呆的寇仲,扯了扯他的衣袖,向李牧告辭道。
「嗯,老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辦的,儘管叫我們,只要我們能幫的,絕對會幫!」
寇仲此刻也停止了思考,對著李牧拍了拍胸口道。
「好,我如果真有什麼不能辦的事情再去找你們吧。」
看著兩人一臉鄭重的樣子,李牧笑著道。
「老闆,再見!」
「再見!」
寇仲和徐子陵齊聲告辭後,就肩並肩走出了屋子。
李牧目送著兩人走出屋子,抬頭望天,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心中思量一番,便伸手把門給關了,反身走回了屋內,取出一把軟椅,仰躺在上面,拿出靈紙秘術開始修習其中的摺紙之術。
......
另一邊,走向石屋的兩人竊竊私語著。
「仲少,你剛才在想什麼?」徐子陵問道。
「我在想到底是該去投奔起義軍,還是該去投奔門閥。」寇仲苦惱道。
「剛才老闆不是已經說了嗎,當今天下最有可能的奪取天下的就是門閥了,你還猶豫什麼?」
「我聽茶肆的人說,門閥的人大都心高氣傲,很是不好相處,我們就這樣冒然投奔過去,說不定人家都不會接待咱們。」寇仲嘆氣道。
「啊?那我們還要不要出揚州城了?」徐子陵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道。
「出是肯定要出的,不過如今咱們身上也沒銀子啊,明天先去城裡干票大的再說!」寇仲道。
「嗯。」徐子陵輕輕應了聲,小臉上卻是浮現出不知該往何方的憂愁。
......
夜色寧靜,秋蟬鳴笛。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躺在軟椅上的李牧早已起身,開始初步嘗試著製作靈紙。
靈紙之術,最重要的就是讓修者在紙上刻印靈紋,讓靈紙具備靈性。
李牧在此方面的天分還算不錯,經過一早晨的奮鬥,已經完全刻畫出了一張靈紙鶴,此時正手持著一匹由黑紙摺疊出來的小馬駒,在其身上刻畫靈紋。
就在李牧小心翼翼地將最後一筆靈紋點在黑色小馬駒的眼睛之上時,一陣喧囂的聲音頓時將其一驚,導致手上靈筆一歪,將眼睛給點到了鼻子上。
不用問,這張黑色紙馬顯然是報廢了!
看著手上好不容易快要弄好的紙馬,李牧不由雙目噴火,看向外邊。
在外邊,正有十來名腰間佩刀,身材壯碩的官兵,押著一名中年大漢朝著廢棄莊園走來。
「哎喲,大人,你們別打了,那兩小子肯定就在這裡!」
領著十來名官兵前來的言老大臉上掛彩,慘兮兮地哀嚎道。
「給我搜!」
當先走在前頭的馬臉男子看著四下廢棄的屋檐,陰惻惻地道。
「是!」
十來名大漢轟然應諾,跑向廢棄莊園。
「咦,老關,你看這屋子挺漂亮的啊!」走到李牧屋子近前,一名滿臉麻子的官兵驚訝道。
「走,咱們進去看看!」
老關看著精緻的大門,眼中帶有一絲貪婪之色,推開了房門。
「你們兩個來我這裡有什麼事嗎?」
站在大廳里的李牧,看著走進來的兩名官兵,冷冷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