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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雪歸春

第一百九十一章 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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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雪歸春:第一百九十一章 異常

    春去秋來,眨眼間就到了黃葉漫天的季節。燃武閣 m.ranwuge.com書院裡的丫環婆子打掃得再勤快,青石小徑上偶爾也會落下兩三片金黃色的葉子。

    阿蘅許久沒有和溫芙、溫蓉獨處過,自從當初她們因為席柔的事情惱了彼此之後,在私下裡,似乎就再無來往。便是在溫老太爺的面前,彼此間也都是淡淡的,如同陌生人一般。

    卻沒想到這兩人忽然就丟下了席柔,只找了她。

    阿蘅心中不僅沒有感到高興,反而升起了重重的防備之心。

    她記得自己曾捧著一顆真心到兩位姐姐的面前,滿心以為她們會與外人不一樣,到最後一顆真心被傷的透透的,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好起來。

    假山里隱藏著的暗門,是阿蘅從前同溫芙與溫菀說過的,尋常人一般是找不到這個地方來的。

    溫芙與溫蓉將阿蘅夾在她們兩人之間,一前一後的擁著阿蘅打開暗門,進了假山裡的小書房。書房中的書架是貼牆擺放著的,剩餘的空間擺著幾張四四方方的書桌,書桌上是整整齊齊的文房四寶。

    她們讓阿蘅坐在了其中一張書桌前,然後拖著木椅,坐在了阿蘅的對面。

    「三叔母來書院教導棋藝,阿蘅都不準備阻止她的嗎?」溫芙急切的問著話。

    那態度就好像溫三夫人來了白馬書院,就跟進了火坑是一個樣的。

    不止是她,就連她身旁的溫蓉也是相似的想法。

    阿蘅還以為她們找她又是為了席柔的事情,卻沒想到這次居然是為了她娘親。

    她娘會到白馬書院當先生,應當只是一時興起,娘親先前想要勸她回家,然而她始終沒有答應下來。偏偏娘親大概是比較相信那句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她不肯回京都的族學,娘親便陪著她一起到了白馬書院。

    至於為什麼非要在白馬書院任職,也許是因為娘親想要和她有更多的相處時間吧!

    畢竟她在書院中逗留的時間,總比在別院中要多得多。

    「為什麼要阻止?既然是娘親想要做的事情,我當然只有支持的份,又怎麼會去阻止她呢?」

    阿蘅覺得溫芙姐妹倆的態度很是奇怪。

    白馬書院是溫老太爺一手開辦的,自開始至今,在數年的時間裡漸漸變得名聲在外,是外面的讀書人最想要進來讀書的一個書院。怎麼在溫芙與溫蓉的眼中就跟刀山火海似的!

    溫蓉眨了眨眼睛,試圖讓眼中的水光淡去,卻沒個成效。

    她對阿蘅說「阿蘅你相信我們,從前的白馬書院對三叔母或許並未其他影響,可現在的書院是不一樣的。我們只是不想再讓你傷心難過,才特地來提醒你的。你還是勸說三叔母快些從書院離開吧!」

    「離白馬書院遠一些,三叔母就還是從前那個最疼愛阿蘅的三叔母,倘若……」溫芙跟著後面補充道。

    阿蘅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與其說是離白馬書院遠一些,倒不如說是離席柔遠一些吧!」

    「在你們眼裡,我就真的那樣差勁,沒有一處地方能比得上席柔,才會讓你們臨陣倒戈,而且你們心中還認為我娘親也會站到她那邊去,是這樣嗎?」

    她是真的傷心了。

    溫蓉面上露出著急的神色,看著阿蘅心情低落的模樣,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不是的,阿蘅一直,一直都很好,可席柔她,她同旁人不一樣。」

    阿蘅站起身,不願意再和溫芙、溫蓉說下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從來都是最恰當不多的形容。

    她看上去冷冰冰的,仿佛面對的是陌生人,方才的情緒低落只是她們一時間的錯覺似的。

    溫蓉也跟著站起了身,擋在了阿蘅離開的路線上,曲起食指在阿蘅的眼角輕輕的蹭了一下,指節觸碰到了一滴淚,再度伸手時,就將阿蘅抱進了懷裡。

    她把阿蘅按在自己的懷裡,就像從前每一次安慰傷心難過的小姑娘時一樣。

    阿蘅抬起手臂就要去推開她。

    溫蓉緊抿著嘴角,順從了阿蘅的力道,讓小姑娘得以從她身旁離開,小姑娘警惕的倒退了好幾步,正滿面防備的看著她。

    在沒有遇到席柔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與阿蘅這麼生疏,生疏到只是一個擁抱,就已經讓阿蘅警惕萬分。

    就好像她再也不是阿蘅喜歡的姐姐,而是一個會傷害阿蘅的陌生人。

    那麼多時間裡積攢下來的陰霾,在這一瞬間忽然全都湧上了心頭。

    她頓了頓,心知與阿蘅或許再也回不到從前的親密無間,說不定連姐妹情誼都已經快要消耗殆盡,這才聲音帶著幾分晦澀的說「席柔她很特殊,任何不喜歡她的人,與她相處久了,也能從她身上找到自己喜歡的地方,而且相處時間越久,喜歡便會壓過其他的情緒。」

    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那席柔肯定是其中最能蠱惑人心的那一種。

    阿蘅仍舊未曾放下防備之心。

    她一邊盯著對面的溫芙與溫蓉,一邊在心裡回想著溫如故的那些記憶,溫如故真正注意到席柔,是在段瑜之下定決心要娶對方做平妻的時候。

    那時的席柔在京都的名聲非常好,明明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段府之中具體發生了些什麼。然而席柔身邊的侍女往外放出了風聲,說溫如故因為妒忌席柔,就故意對她暗下黑手,結果段瑜之雖然前來救下了席柔,但也因此與席柔發生了肌膚之親。

    分明是沒有絲毫證據的一件事,偏她們往外傳了,外人也就那樣的信了。

    就好像他們已經沒有腦子似的。

    後來席柔嫁進了段府,而溫如故身邊的侍女死的死,跑的跑,最後一個人也沒有剩下。

    日常的吃穿用度都是守門的婆子心情好時,才會送到她身邊,否則她就會連飯也吃不上。

    那段缺衣少食的日子給溫如故留下的最深印象卻還跟溫檸有關。

    她已經記不清那是什麼時候,也許是秋天,也許是冬天,只知道溫檸來找她時,守門的婆子已經好幾天沒有給她送飯,她實在餓得受不了,便在院子裡扒拉著野草,勉強果脯。


    溫檸進門時,她正趴在院子裡的小池塘邊,伸手捧水喝。

    雖然她當時餓的有些迷糊了,但也還記得溫檸進門前是在說著質問的她的話。

    似乎是同外人一般,問她為什麼要那般心狠手辣,連席柔那樣溫柔善良的一個姑娘,也能狠下心去陷害。

    阿蘅眨了眨眼睛,顧不上眼睛裡的酸澀,她忽然就想到了那時的溫檸,也曾被席柔的假象欺騙過,只不過他上趕著替人來質問溫如故時,恰好遇上溫如故險些被餓死的模樣,便滿心都是餓到迷糊的溫如故,又哪裡還記得席柔的假模假樣。

    只不過他質問溫如故的那些話,到底還是在她心裡留下了傷痕。

    否則,溫如故最後也不會將信留給他以後,就選擇了自裁。

    明明那時她再等上些時日,就會有人接她離開的,然而她還是放棄了那樣的機會。

    溫芙看著阿蘅神情恍惚的模樣,又補充道「我們和席柔相處時,總會不自覺的更加偏向她。」

    「就如同上次阿蘅你與席柔發生爭執時,雖然我和蓉蓉心裡是更加偏向你的,可話說出口的時候,心裡的想法卻又變了。滿心想著的都是席柔一人在京都孤苦伶仃,倘若我與蓉蓉都不幫著她的話,那她就再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又想著阿蘅除了我和蓉蓉以外,身邊還有其他關心你的人,所以最後就偏向與了她。」

    她沒有說那天回去之後,她與溫蓉躲在房間裡哭了許久的事情。

    許下誓言說要保護小姑娘,然而最後先傷害到阿蘅的,卻也是她們。

    即便她們最後是後悔了,做下的事情還有那些傷害,也是不能就此當做不存在的。

    阿蘅沉默著。

    她自己能夠得天之幸,僥倖窺探到未來的機緣,別的人同樣也能得到上天的優待。

    席柔的特殊之處大概也是源自於此。

    「我相信你們說的話,但是我也還有其他的問題。」阿蘅說話時分外冷靜,與溫芙姐妹倆依舊保持著固定的距離,並沒有因為她們的話對她們就親近多少。

    她問「為什麼你們從前都不說這些,偏偏是在我娘到白馬書院當先生之後,才同我說起這件事情?倘若你們想要提醒我的話,早前有那麼多次的機會,可你們從來都是隻字不提。」

    信任這種東西一旦失去之後,想要再度獲得,是很難的。

    溫芙忽然就一言不發了。

    還是溫蓉在停頓片刻之後,開口道「如果我說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阿蘅你會相信嗎?」

    阿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溫芙與溫蓉,沒有回答。

    溫蓉苦笑一聲,道「每當在人前說話時,無論我們心中的想法是怎樣,最終都只會是偏向與席柔,這仿佛已經成了我們的本能,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只有我和阿芙獨處的時候,才能說出真心話。」

    「就連這一次將你從學堂中帶出來,想要試著說出真相,也是我們忽然間的心血來潮,在此之前,我們根本不敢奢想會成功。」

    她們在暗地裡嘗試過許多次,每一次都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以失敗告終。

    就只能看著阿蘅在書院中獨來獨往,與她們漸行漸遠。

    假山裡的談話最終只停在了這裡。

    阿蘅努力不讓自己去想溫蓉在說出那樣的一段話,又是怎樣眼含淚光的勸她與席柔友好往來。

    那些她從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這會兒通通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然而傷害已經造成,錯過的事情雖然不至於成為過錯,但也只能是錯過了。

    從假山中的書房離開後,阿蘅順著書院內的青石小徑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只知道她不想見到任何人,只想獨自一人好好的冷靜一段時間。

    索性這會兒恰好是書院上課的時間,大多數人都在學堂里待著,沒有課的人也不會像現在的阿蘅這般到處閒逛,她一路走來也只看到了一些書院裡的下人。

    裴音恰好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阿蘅面前的。

    與之同行的,還有謝淮安與一個阿蘅並不認識的人。

    裴音今天恰好不需要上課,他又因為阿蘅的緣故,與謝淮安之間算是有了一些交情。這份交情被蘇明哲發現後,他就死纏爛打的非要三人聚在一起吃頓飯,說什麼酒桌上見真情。

    他原本是不想要理會蘇明哲的這種無理要求的,但對方鬧騰的太厲害,以至於他連拒絕都做不到。

    「你們看那邊的小姑娘是不是很眼熟啊!」蘇明哲走路時,習慣了眼觀八方,這不,一眼就看見了旁邊兩個還沒有看到的人。

    他搖著手中的摺扇,笑眯眯的看著身旁的兩個人,很好奇待會兒這兩人同時出現在溫家姑娘面前,那姑娘會先和誰打招呼。

    雖然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問題,但裡面能挑出來說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裴音無奈的看著從小一起長大,卻總喜歡糾結一些奇奇怪怪問題的蘇明哲。

    「明哲……」

    「哎呀呀!她居然連看都沒看我們,就直接走掉了耶!」

    蘇明哲看著阿蘅目不斜視的從他們身旁穿過,小姑娘的餘光壓根就沒落在他們身上,這可就奇了怪了。

    「她這樣看上去好像是在發呆,雖說書院裡不大可能會有危險,但該有的防備之心還是不能落下的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去示意身旁的裴音,催促著對方快些追上去做個好人。

    小姑娘家家的,最不好拒絕別人這樣純粹的好意了。

    如此一來二往之下,裴音自然會成為對方眼裡最特別的那個人。

    然而事實的情況卻是,裴音伸手在謝淮安肩膀上拍了兩下,說「你上前去看看阿蘅怎麼樣了,倘若她心情不好的話,就好好開導她一下,然後儘快將她送回溫三夫人身邊。」

    裴音與謝淮安是知道溫三夫人在書院當先生的事情的。

    蘇明哲就眼睜睜的看著裴音將謝淮安推了出去,不由得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摺扇,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裴音的腦子出了問題。

    。



第一百九十一章 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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