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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逃不掉的青春:正文 第2章 憶往昔回

    華葉宏出生於1989年11月。是那一批89/90年的上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也是第一批90後。

    他屬於軍人幹部後代的家庭,爺爺是參加過解放戰爭三大戰役,抗美援朝的老團長。轉業後分配到南蘇市,當了某國企製藥廠的高管。家中第二代的長輩四個,排行最小的,就是華葉宏的父親華晨。

    華葉宏從記事起,就一直跟隨爺爺奶奶生活,父母不在身邊的陪伴,並沒有太讓他感到童年的孤單。爺爺奶奶一直對他非常關愛,照顧有加。就這樣幼兒時期朦朧的他,很快上完了幼兒園,在1996年上了小學。

    當時住在國企製藥廠大院的他,有著幾個最好的小夥伴。他們分別是和華葉宏住在同一棟樓里的李天洋,以及隔壁樓里的楊璐瑤,唐俊。

    他們四個人,可以說是從幼兒園時期玩到大的小夥伴。一點點大就經常串門,在一起玩泥巴、玩洋畫紙牌、玩溜溜球之類的小遊戲。

    在90年代初期,可不像21世紀的2010年,人民生活水平徹底步入電子科技,網絡訊息的年代。90年代的孩子,絕大部分小時候沒有這些東西,各種接近自然生活的小遊戲才是他們唯一的娛樂。

    回憶起這個年代,如今很多已經結婚為人父母的85後,90後們常常感嘆,雖然他們小時候沒有什麼玩的,沒有電腦和智慧型手機,沒有網際網路,但他們依然很快樂。

    他們望之嘆息時代變化的差距,孩子們的生活豐富多彩了,看似更快樂了,但是卻失去了太多生命最初的美好,和那份童真。

    華葉宏上小學校一年級的時候,和那時候大部分的孩子們一樣。在家裡唯一的娛樂就是看電視,偶爾能夠看看動畫片,得到一個小玩具或零食,就非常開心了。

    李天洋,就住在華葉宏家的樓上。李天洋的爺爺同樣原是軍隊的老幹部,級別比華葉宏的爺爺更高,只是後來原本豐裕的家境落魄了很多。

    李天洋的父親李賓比較特殊,成年後性格暴戾,特別好勇鬥狠。很快成為80年代南蘇市城東區出了名的大混子,稱霸一方。

    李賓在83年國家嚴打時期,被逮捕入獄。出獄幾年後結婚生下了李天洋,但是暴戾性子依然不改,從小對李天洋打罵教育。還在家裡開麻將檔,在家門口開大排檔,遊戲機室。

    依然整天和他當年的那些混子兄弟們在一起吃喝玩樂。而李天洋,就是從小受到父親李賓這種「暴力流氓文化」的影響,所以在職藥廠大院當起了孩子王,但是和鄰居華葉宏的關係最親密。

    華葉宏隔壁樓的鄰居,楊璐瑤是個女孩子,但是從小性格潑辣,古靈精怪,很喜歡和男孩在一起玩。她的爺爺和華葉宏的爺爺是出生入死的老戰友。關係本來就鐵,於是華葉宏和李天洋經常帶著楊璐瑤一起玩耍,並且整個大院的男孩沒人敢欺負她。

    唐俊,同樣是華葉宏隔壁樓的鄰居。他的父親唐然和華葉宏,李賓的父親同樣是髮小。因為這個男孩從小就特別聰明,玩泥巴,玩溜溜球,拍洋畫拍紙牌樣樣精通,加上經常擁有很多零食玩具,於是很快被李天洋「收攏」,與華葉宏,楊璐瑤等人形成了「孩子王四人組。」感情深厚。

    到了他們20歲以後總結過:他們已華葉宏、楊璐瑤、李天洋、唐俊四人為核心,加上後來的小學同學楊俞和夏婷。在後來成為了我市,在正面和負面都出了名的青少年團伙,主要來源於以下兩個原因。

    1: 他們都是鄰居,甚至是世交。華葉宏的父親華晨和李天洋的父親李賓當年都是我市80年代城東區出了名的大混子。華晨和唐俊也是一起成為我國市場經濟民營企業家的第一批商人。

    2:他們6人性格的特徵都有互輔互助的特點。

    回歸正題,華葉宏的回憶飄回了1996年夏天,他們上了小學。很巧的是,華葉宏,李天洋,楊璐瑤,唐俊成為了同班同學。印象最深刻的是,班主任選拔班長後的第一個星期,徹底改變和影響了這6個孩子未來的命運。

    當時的班長競選中,從小就是美人胚子,並且性格特別活躍的楊璐瑤競選成為了班長。那天是周五,全班的大掃除活動班主任不在。

    「同學們,今天是我們班第一次大掃除活動,每個人都得加把勁啊!不能讓老師失望!哎!我說你呢!劉婷!那個窗戶怎麼擦的啊!」 楊璐瑤年齡雖小,但是已經展示出了她的領導能力,和喜歡駕馭別人的習慣。

    「啪!」抹布被一個女生狠狠仍在了地上!

    「楊璐瑤!雖然你是班長!但不能總是光嘴上說吧!大家都在打掃衛生!憑什麼就你站在一邊使喚我們!」這個叫劉婷的女生不滿的說道。

    「就是啊!班長應該起帶頭作用!同學們說是不是!」又有一個女生帶頭起鬨了起來。就這樣,班上頓時騷亂了起來,小孩子年齡小,沒有心機,最容易被帶頭的人引導氣氛。

    「都給我閉嘴!我是班長!你們就得聽我的!我負責指揮!所以我不用幹活!」楊璐瑤毫不示弱的喊道。

    「潘曉雅!」劉婷對身旁的女生使了使眼色,另一個女生走了過來。

    「楊璐瑤,我告訴你,我不服你做班長。要麼今天這樣,咱們比一比誰的支持者多誰做班長怎麼樣?」

    華葉宏、楊璐瑤等人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叫潘曉雅的女生,在未來成為了他們的第一競爭對手!這個女生也和楊璐瑤一樣,在小小年紀就體現出了領導能力,和依靠女色的號召力。所謂從小看到大,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兩個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就在此時展開了場無聲的交鋒。就在楊璐瑤和潘曉雅對峙的時候,好勇鬥狠的李天洋已經拿起了拖地的拖把,華葉宏也握緊了手上的掃把,冷冷的觀望。而唐俊則悠閒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們。


    就在氣氛最僵硬的時候,忽然一個鉛筆盒朝潘曉雅砸了過來!所有人的目光望了過去,出乎人們的意料。竟然是班上看上去最柔和的女生,夏婷砸的。

    夏婷砸完了鉛筆盒,神情依然平靜。看都沒有看潘曉雅,低頭在寫作業,放佛剛才不是出於她手。她淡淡的說道:「打掃衛生就打掃衛生,不要吵到別人寫作業。」

    潘曉雅自幼嬌生慣養,父母從不打罵她,連對她大聲說話都沒有。此時忽然被一個鉛筆盒重重的砸到,委屈得竟然哭了。很快她紅著臉大聲的對幾個喜歡她的男生喊道:「夏婷欺負我!你們幫我打她!」

    潘曉雅的話剛說完,就有幾個男生油嘴滑舌的走到夏婷的身旁說道:「哎呦!咱們夏婷同學挺厲害啊,看不出來啊,要麼也來打我一下怎麼樣啊?」

    說完,這幾個男生就開始摸夏婷紮起來的辮子,還故意把她的書和作業本扔到了地上。夏婷毫無懼色,冷笑著撿起了自己的作業本,一眼都不看幾個欺負她的男同學。

    這時候,班上另一個男生楊俞跳了出來,上去推開了那幾個男生呵斥道:「你們幾個欺負一個女生有意思嗎!你們要不要臉啊!」

    「哎呦,小楊俞也開始多管閒事了?哈哈哈」為首的那個胖胖的叫張坤的同學肆意調笑著,這個張坤仗著自己從小體胖身壯,在學校附近的紅旗新村小區欺負人欺負慣了,於是上去就是開始廝打楊俞,並用體重的優勢把他放倒在地上,幾個男生一擁而上,共同起鬨。小孩子往往就是這樣,年齡小的時候打架往往不是好勇鬥狠,而純粹是興趣使然。

    就在張坤打得起勁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身後走來的華葉宏。受爺爺教育影響,喜歡「維護正義」的華葉宏已經靠近了張坤,上去就是一腳踹到了張坤胖胖的臉上,另外幾個男生還沒有反應過來,華葉宏的掃把已經打到了他們臉上!

    幾個孩子剛想反擊,李天洋已經大喊道:「葉宏!讓開!」說完掄起了當時殺傷力最大的拖把,360度無死角的掃了過來!

    李天洋到底遺傳繼承了他父親李賓好勇鬥狠的傳統,幾歲就常被父親打,並且經常目睹父親和其他混子們在麻將檔打架的他,從小就是個打架高手,而且每次出手必是狠手。當時那些只有7,8歲的孩子們何曾遇到過這種狠人?很快張坤等人被李天洋一個人打散,好幾個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李天洋此時爬到了班級上課的講台上,站在上面高聲的吼道:「告訴你們,誰,再不服楊璐瑤當班長的!我就打誰!」

    華葉宏也走了過來,對著全班高聲的說道:「同學們!今天是潘曉雅不講理,和張坤他們欺負人在先!誰也不准告訴老師,聽到了沒有!」

    這時候,更出乎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一直坐在椅上上冷眼旁觀的唐俊,打開了書包。從裡面掏出一大堆的零食對張坤等人說道:「大家都是同學,以後咱們班團結點怎麼樣?今天我請大家吃零食!」…

    就這樣,一場孩子們的風波,就在楊璐瑤的影響力,華葉宏和李天洋的暴力,以及唐俊用零食「收買人心」的方式下徹底平息。從此奠定了他們幾人以後在班上的地位。

    放學後,華葉宏等四人結伴回家,正好遇見了夏婷和楊俞。楊璐瑤說道:「哎!葉宏,天洋你們看,那不是夏婷和楊俞嘛!走,我們找他們聊聊去!」

    「夏婷,謝謝你,你當時為什麼要幫我?」楊璐瑤熱情的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潘曉婷太討厭了,而且她吵到我寫作業了。」夏婷淡淡的說道。

    「楊俞,你當時為什麼要幫夏婷啊?」楊璐瑤又開始問楊俞。

    「我也沒什麼,我就是看不慣他們欺負女生,而且夏婷是我家的鄰居。」楊俞道。

    「葉宏,我看楊俞挺講究的,咱們請他喝可樂去吧?」李天洋從小在「流氓」家庭長大,小小年紀的他雖然沒有什麼「兄弟義氣」的概念,但是潛意識裡,他欣賞楊俞的勇氣,喜歡和這樣的同學交朋友。

    這時候唐俊笑了,他走了過來說道:「走!我請大家吃肯德基怎麼樣!」

    「肯德基?」楊俞聞言楞了一下,夏婷也依然神情平靜,但是眼中卻閃過絲亮色。

    「可是,我沒錢,我只有1塊錢,還是明天用來吃早飯的。」楊俞為難的說道。

    「我也沒錢。」夏婷同樣答道。

    「沒事!我說了我請客!走吧!」唐俊豪爽的說道。

    「哈哈!那太好了!你可不能反悔啊!」李天洋開心的說道。

    1996年,那時候肯德基剛進中國市場沒多久,而且只在大城市開。毫不誇張的說,那時候的小孩真沒什麼零用錢。一般幾塊錢,甚至幾毛錢就能買幾包零食,幾個玩具。

    到了2009年,已經20歲的華葉宏清楚的記得,在他小學的時候,1塊錢可是可以買10包梅子吃的。1毛錢一包,那時候對孩子們來說,能夠吃上一頓肯德基,絕對算奢侈的大餐。

    對於家境普通或者貧困的孩子來說,一年都不見得能夠吃上一頓。對於5到12歲的小孩來說,對他們最有吸引力的事,無非就是玩和吃。所以對於當時零用錢最多的唐俊的提議,楊俞和夏婷欣喜接受了。

    據華葉宏回憶,那一頓飯,是楊俞和夏婷第一次吃肯德基,用了近100塊錢。對於21世紀2010年以後的南蘇市來說,100塊簡直不算錢,不夠吃一頓豐盛點的飯,去趟超市稍微買點東西就沒了。可是在1996年,對於小學生來說,100塊錢,絕對是真正的「百元大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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