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戶吳緒已經失去了生命,無力地垂吊在祈的玉臂上。大動脈被破了個大口,真戶吳緒的血液還未來得及凝結,就自發地、如泉水湧現般流落到地面,累積出一個紅得發紫的血窪。
仿佛失去了力氣,祈無力地跪坐在地上,無神地看著被真戶吳緒染紅了的手掌。
胸好悶,感覺呼吸不了了,心一顫一顫的,好痛。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祈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發問。
如果說,祈殺死真戶吳緒是芳村艾特故意而為之的話,那麼,生吃人肉的事情,祈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自己。
好噁心,嘔——
祈本就隱隱作嘔了,再回想起生吃人肉的畫面,祈立即出現乾嘔的反應。想要把幾天前的人肉吐出來?簡直是天荒夜譚!
祈剛想用手指來扣自己的喉嚨,就被旁邊的芳村艾特捉住了手。
「你在排斥這個東西?」芳村艾特空著的手中,抓住一把血肉,而且,這把血肉是從真戶吳緒身上硬生扯下來的。
「嘔——」
看著芳村艾特手上的那團血肉,劇烈的噁心感瀰漫在心頭。
「你一個喰種竟然在排斥它?」
「才不是,我才不是喰種!!!」祈失控地嘶吼著,「這根本就不是我!變回來啊,快點變回來啊!!!」
仿佛是回應祈的心聲,祈變回了原樣。可是,祈殺死真戶吳緒、生吃人肉這兩件事,是不可能當沒事發生的。
儘管祈的雙眼是赤紅色,但是,芳村艾特可以辨認出,那不是赫子眼,而且,芳村艾特可以感受到,祈從一個喰種變成了一個正常人類。
放在平常,芳村艾特肯定會對祈的變化產生無窮的興趣,不過,芳村艾特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祈為什麼會從喰種變成人類。現在,芳村艾特內心生出一股無邊的怒火,「去哪裡了!她去哪裡了!!!」(標明:這裡的她是指祈變身成芳村艾特的樣子)
芳村艾特握住祈的脖子,整個人陷入了瘋魔狀態。
在祈變回原樣的時候,芳村艾特心裏面突然一空,就好像丟失了某樣極其重要的東西一樣。直到現在,芳村艾特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離不開她了,離不開那雙瑟瑟發抖的驚恐眼神。
「變回去,給我變回去!」芳村艾特粗暴地搖動祈的身體,逼迫祈變回去。
「不要,我絕對不要變成那種怪物!!!」祈倔強地與芳村艾特對視,盡顯寧死也不肯退讓一步的意思。
「變回去!」芳村艾特臉色冷峻。
「我討厭她!!」任芳村艾特如何威脅,祈也不肯變身。
聞言,芳村艾特用力地把祈的衣衫撕扯掉一塊,可愛的粉色內衣也露了出來。
「羞恥心?讓我把你那可笑的羞恥心粉碎的一乾二淨!」
不管祈如何阻攔,祈身上的衣衫都在慢慢減少,很快,兩具光潔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中。
「還記得,我是怎樣餵你的嗎?」芳村艾特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倏的,祈立刻明白了芳村艾特接下來的打算。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什麼,祈拼了命地開始掙扎,「不,不要,放開我!!!」
祈雙腿用力蹬打,想把身上的芳村艾特趕下來。可是,這些反抗實在是太無力了,根本不能動搖祈自己身上的禁錮。
「這個是從剛才那個搜查官身上取下來的喔!」芳村艾特利用赫子,將真戶吳緒的屍體分成無數碎塊,隨意挑選了一塊較好看的,取給了祈看。
「不要、不要、不要…」
祈恐懼的眼神落在芳村艾特眼裡,讓芳村艾特很開心,心裡的怒火稍稍減輕些許,當然,這僅限於那麼一丁點。
「吃吧。」芳村艾特把碎肉塊放到祈嘴邊,碰到的卻是祈緊閉的嘴巴。
「真是無趣的反抗,難道你忘了,你這無聊抵抗是怎樣被我一點一點地,打,破,嗎?」芳村艾特將這塊碎肉丟進自己的嘴裡,緊接著,左手把祈唯一的呼吸通道——鼻子掐死。
人是不可能通過自己不呼吸的方式,從而窒息而死的!
到達了某個臨界點後,長久不能呼吸的難受感讓祈的防線出現了破綻。
沿著這個破綻,芳村艾特對著祈吻了上去,以嘴對嘴的方式餵祈進食人肉。剛開始祈還能緊閉銀牙,可是,在嚴重缺氧的情況下,祈緊咬的牙齒會不由自主地張開。這就是到達臨界點所暴露的破綻!
嗯——
在芳村艾特熟練的餵食技巧下,祈被迫吞咽下了真戶吳緒的碎肉塊。
我…吃了…真戶前輩…的…肉
天空,不,是整個世界,祈感知中的世界在崩塌,如同多諾米骨牌一樣,一塊接一塊地崩塌。祈無力地放下懸空的手臂,放棄了註定不成功的掙扎。
餵了一塊後,芳村艾特還不滿足,繼續為祈餵了第二塊。
翹舌挑開祈的貝齒,芳村艾特將又一塊肉片送入祈的口中。
在第一塊入口的那剎那,祈整個心情沉入了無底洞的深海,黑暗、沒有任何光亮,如同死寂般的心。每多食一塊,祈沉入漆黑深海的速度又加快了一點。
不知道吃了多少塊了,祈感覺,包圍住自己的,唯有黑的不見光的黑暗。
好冷、好黑,救救我,有誰能救救我…
芳村艾特很滿意祈現在的表情,遂特意伏下頭,在祈耳邊說道:「變回去,你不再是個人類了,你只是個吃人的怪物罷了,一個吃人的喰種!」
「喰,種,喰種,喰種…」祈不斷重複著喰種二字。
在芳村艾特引誘祈的時候,丸手齋抽調了些許人手趕往了爆炸現場,也就是芳村艾特與祈二人所在之地。
「是喰種!射擊!」趕來的搜查官發現這裡有喰種,而且還在吃人(角度問題),這些搜查官立刻使用槍支,對芳村艾特進行射擊。
「去死。」被打擾了好事,芳村艾特惱怒地將這些不知死活的搜查官盡數滅殺。
這時,一把搜查官佩戴的手槍掉落到祈觸手可及的地方。
祈愣愣地看著這把近在眼前的手槍,伸手把它拿到手上,微顫顫地平舉到祈自己的太陽穴前,「抱歉了。」
「不要啊!!!」芳村艾特想要去阻止祈,但是,太遲了。
砰——
槍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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