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吳良腫著一張臉,頂著烏青的眼圈,趕緊道:「我這裡有能去匯仙莊的請柬!」
說著話,吳良從儲物道戒里取出來三張黃紙,上頭有一絲特殊的道紋印記,做不了假。道友閣 m.daoyouge.com江凡見了,吃驚道:「你怎麼會有這東西,不是說匯仙莊只給有頭有臉的宗門世家送了帖子嗎?」
一旁的葉凌瞭然笑道:「道爺,想必又是降妖除魔,幫著哪幾個福緣淺薄的人,將這帖子收了吧?」
吳良一臉正色道:「這是自然,貧道自踏入道途,立志造福天下蒼生,豈能眼睜睜看著幾個沒有福分的小輩被這帖子害了性命?貧道只好替他們收了,送他們早日趕往極樂世界享福,貧道一片誠心,只有葉小友能夠體會啊!」
江凡聽著吳良的話,嘴角一頓抽搐,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把殺人越貨說的如此道貌岸然,義正辭嚴。
小許諾也指著吳良道:「你這傢伙搶人家的東西,難怪人家要打你,先生說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視之有度,用之有節 。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吳良也不理會,轉頭看向葉凌,一臉媚笑:「葉小友,咱們如此有緣分,不如就一起去那匯仙莊如何?」
葉凌看著江凡手裡的請柬,似乎想到了什麼,問吳良道:「你這請柬是從何人手裡搶來的?」
吳良脫口道:「幾個大宗門的小輩,一個個趾高氣揚,看不起道爺,道爺豈能放過他們?」說著話,吳良從儲物道戒里拿出來些東西,都是那幾個倒霉鬼留下的。
葉凌見了裡邊有身份玉牌,上頭有無影宮三個字,便笑道:「原來如此,看來道爺剛才那頓打,也算是沒有白挨。」
「葉小友此話何意?」
葉凌舉著玉牌道:「道爺你殺的是無影宮弟子,這應北笙是無影宮少宮主,必然是不會善罷甘休。只是他不知道兇手,便猜測是散修為了強請柬所為,這才在城裡屠戮散修。說到底,這場禍也是因為道爺你引起來的!」
江凡聽了,恍然大悟道:「難怪這應北笙突然發瘋,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原來是這樣。你個無恥的胖道士,害了多少人啊!」
吳良卻嘴硬道:「那是他們福緣淺薄,道途該壞,與我何干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誰也無法強求!」
葉凌倒也不去深究這件事,伸手拿過一張請柬,笑道:「托道爺的福,我們這回可以進匯仙莊了!」
說著,他便拉著小許諾踏空而去,江凡瞪了吳良一眼,也急忙跟了上去。吳良在後頭大喊:「等等我啊!」
虛空之上,江凡警惕地看了眼跟在後頭的吳良,傳音給葉凌道:「葉大哥,這胖道士厚顏無恥又毫無信義,與他一起,無異於與虎謀皮,可能會害了咱們自己啊!」
葉凌卻笑著回道:「無妨,只要咱們小心些便是。吳道爺這樣的人,就算是離得遠了,也保不齊叫他陷害,只要他想害咱們,有的是辦法。倒不如在他旁邊看緊了,不叫他有下手的機會。」
江凡聽葉凌意思堅決,也就不再勸了,只是心中對吳良多了十二萬分的戒備。
其實葉凌對江凡說的不是他的真實想法。他認為吳良這個人身上有古怪,很多次都能輕易找到藏寶之地,身處險境又能化險為夷,實在叫人好奇他的來歷。所以,葉凌覺得這次去匯仙莊救人,說不定能用到吳良。
不多時,一行四人便來到了匯仙莊的山門處,有看守弟子上前施禮,道:「不知是哪個宗門的道友前來,還請拿請柬一看。」
葉凌等人也不搭話,便將請柬亮出來,那弟子檢查了並無虛假,便道:「請貴客莊內請,但不知貴客在何處世家宗門修行?」
吳良一甩拂塵,剛要上前裝作高人,卻被江凡一把按住,沒叫他得逞。
葉凌微微一笑,想起個人來,便道:「不知少莊主可在?我等正為尋他而來。」
那弟子見葉凌說起少莊主,神色微變,有些鄙夷之意,道:「少莊主就在莊內,客人請便。」說罷,便去招呼別人了。
葉凌提起的正是當初遇見的孫紹祖,不過沒想到這人的惡名,連自家莊上的弟子都十分不屑,倒叫葉凌發笑。
只不過正好無人理會他們,叫他們可以自己進去,四下尋覓一番。
入得莊來,就見好一派靈明福地,高樓玉闕,瓊花寶樹,正是仙景,不染凡塵。
那吳良在葉凌身旁言道:「這匯仙莊占地萬里,建在這群山之上,山勢自成星象之列,對應二十八宿。莊子成八卦合陰陽之勢,下屬九宮定地下靈脈。四方各應四時輪轉,左右顯露乾坤之象。仙光之間,籠罩風雲之氣,暗運五行輪轉。這莊子本身便是一座大陣,若是不識的人闖進來,不多幾步變會迷失方向,咱們可得小心了。」
聞聽吳良之言,江凡不由得看向葉凌,似乎明白了葉凌為何擔著風險也要與這胖道士一起進來。
葉凌倒是不在意,問吳良道:「道爺此番前來,當也是為了那神偷鬼盜的身法吧?」
吳良卻搖了搖頭,道:「非也,貧道豈是那貪心的凡夫俗子!貧道此番前來,是為了勸阻眾人不要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傷了修道之人的和氣。」
許諾看透了吳良的心思,撇著嘴道:「我看道爺是想叫他們爭奪的人打個死傷慘重,道爺這才好坐收漁翁之利吧?」
吳良正色道:「小兒無知,豈能如此揣測貧道,貧道之心,猶如……」
葉凌沒空聽吳良廢話,問吳良道:「道爺既然知道這匯仙莊的奧秘,想必是能在這莊裡行走,不如帶我們去找找神偷鬼盜如何?」
吳良搖頭道:「葉小友不要心急,我們初來乍到,還是要小心行事。這附近不是匯仙莊弟子,就是前來赴會的客人,依貧道看,有你這樣的心思的人不在少數,這匯仙莊豈會沒有防備?離大會召開還有三天時間,咱們得先摸清了這莊子的情況,然後再說。」
不得不說,吳良說的話很有道理,葉凌也沒有反駁,便隨著他去了匯仙莊安排的客房,此處早就聚集了不少宗門弟子,一個個湊在一起呼朋引伴,相互打量著彼此。
葉凌四個人邁步走過來,被匯仙莊弟子引向一處小院,裡頭幾間精舍,可供修煉打坐。不遠處便是一個廣場,那裡站著俱是些青年才俊,偶爾幾個老者,大概是宗門裡的長老。
方一住下來,許諾便進屋去打坐修煉了。葉凌教導他修行當勤奮以補拙,可能許諾覺得自己境界還太低,因此心急。
剛得了住處,吳良便不知所蹤。江凡道:「這胖道士溜地到快,不知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葉凌倒不介意,他們本不是一路人,像吳良那般行事,葉凌還做不來。
他剛和江凡出了小院,迎面便有一人白衣書生笑著拱手道:「莫不是葉道長?想不到太岳城一別,今日又得相見。」
葉凌定睛一瞧,見來人正是和好友徐弘的同門駱聞舟。當初兩人在太岳城外的小鎮子上見過,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和徐弘同出一門的關係,這駱聞舟對葉凌十分熱情,因此葉凌也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趕緊還禮道:「原來是駱師兄,不知我那兄弟徐弘可好?」
駱聞舟笑道:「徐師弟還在宗內受罰,不得下山。待這次大會結束了,葉道長不如隨我一起回書院去,說不定看在好友面上,徐師弟能早日脫離苦海。」
二人相視一笑,葉凌又將江凡介紹給駱聞舟認識,江凡道:「我聽聞這三教魁首宗門的弟子另有禮遇,駱兄不該在此處落腳啊?」
駱聞舟笑著擺擺手道:「確實如此。不過那負責接待的人是少莊主孫紹祖,此人聲名惡劣,實在不堪。與其同他虛偽應承,倒不如躲在這邊清靜。」
說著話,駱聞舟看向遠遠踏空而來的一人,道:「你們看,又一個躲清靜的來了。」
葉凌尋聲看去,只見半空中來了一位白衣青年,但見他:「
白衣飄飄如雪,寶藍抹額齊眉。俊容笑貌隱華暉,頻受佳人暗窺。
不論黑白善惡,少言對錯是非。生來不喜亦不悲,獨自逍遙我輩。」
葉凌眼看著此人道韻加身,修為精純,實力應當是不俗,至少比他問天宗見過的十五代弟子要強上太多。
駱聞舟給二人介紹道:「這是覓仙宗的弟子林此霄,一身修為據說已經到盈沖境巔峰,隨時可渡天劫成就不滅,乃是年輕一輩中少有的強者。」
接著,駱聞舟又指向遠處,被一眾女修弟子包圍的一個男子,道:「這是天音閣弟子喻秋庭,不光修為精深,更是長相妖孽,人稱東南十公子之首啊!」
葉凌看過去,只見那眾女當中簇擁著一位俊郎的男子,但見這男子:「亭亭玉樹臨風,朗朗皓月當空。四時凝霜初露,八珍翠玉玲瓏。好似青山白練浮動,又如碧海金浪長虹。只把這些都比盡,不如公子好貌容。」
只見這喻秋庭在眾女之間嘴角含笑,摺扇輕搖,一舉一動盡顯儒雅風流,使得周圍女子受不得,發了瘋般狂叫。
江凡在一旁笑道:「誰道世間男子好色,女子好色更勝男子十倍也!」
葉凌接口道:「何止十倍,百倍千倍也有的!」
三人說笑間,又一人騎著好大一隻風鳥而來,只見此人:「劍眉入鬢,鳳眼高挑。面上不溫不冷,嘴角不揚不笑。一身藍衣如浪,黑髮高挽如桃。不知誰家佳公子,富貴氣質掩不掉。」
駱聞舟道:「此人是雲家的少主,名叫雲澈,也是盈沖境修士,不過實力嘛,應該不如剛才的林此霄。」
那雲澈站在風鳥背上,對著林此霄道:「當年一戰,我敗給你一招,今日,我倒要再試試你的手段!」
此言一出,眾人盡都住了喧譁,紛紛將目光投過來,以為能看到一齣好戲。
哪知林此霄搖搖頭,道:「今日你我到此,只是來參會的,沒有要在匯仙莊動手的理由,你若是還想找我比斗,就等事情結束了以後,咱們找個清靜地方切磋如何?」
「也好,也讓我瞧瞧咱們兩個之間還有多少差距!」
見二人只是約定,沒有動手,眾人都有些失望,轉過身去繼續著自己跟身邊人的話題。
葉凌這時候問駱聞舟道:「我還對這次大會不夠了解,不知駱兄可否為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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