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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鄴城城外。

    高歡一身戎裝騎在馬上，看著大軍不斷向西進發，高澄和司馬子如在其馬後侍立，被親兵團團圍繞起來。忽然間一隊身著皮甲的騎兵如一陣狂風般刮過，帶起了一陣風沙，染黃了高歡的鬚髮，增添了幾分老態。

    「我不在鄴城之時，還要麻煩先生多多輔助小兒治理國事。」高歡終於轉過頭，帶著笑容頗為和藹的對司馬子如囑咐道。

    「不敢有負丞相之託。」司馬子如雖然騎在馬上，仍一絲不苟的行了一禮。

    高歡微笑著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高澄，便扭頭催馬欲追趕大軍。

    「父親！」高澄忽然出聲。

    高歡停了下來，並沒有調轉馬頭，「何事？」

    「......北平來書，據說是從我大魏流竄出去一夥悍匪，遊走在邊境，不時偷襲散居的部落，每當契丹集合人馬想要剿滅之時，又躲入大魏境內，幾番騷擾令他們邊境的部落不堪其害，幾乎全部北遷。北平請示應如何處理。」高澄踢著馬肚向前踱了幾步，請示道。

    「你跟在我身邊看我如何做事這麼多年了，這種問題還要問嗎？」高歡略有些怒意，當他扭轉過頭來，看見高澄眼中的遲疑，又把語氣變得和緩，輕聲開導道：「『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手段沒有對錯，按著你的想法去做吧。」

    「是。」高澄在馬上躬身。

    「能教給你的我都已經教給你了，你且專心去做，我這邊有你二弟照料，你不用牽掛。」高歡扭過身子，在馬身上輕輕揮了一鞭，隨即騎著小步加速快跑起來的駿馬，在親兵的護衛下遠去，再未回頭。

    高澄望著被灰塵遮掩起來的馬隊，不知怎地，心中起了一絲蒼涼的感覺。

    ............

    「大公子，丞相走遠了，我們回城吧。」一旁的司馬子如策馬上前，走到出神的高澄身邊輕聲說道。

    高澄回過神來，發現時辰已是不早，意興闌珊的點了點頭，「回吧。」帶著一眾留守大臣和侍衛回到城中。

    ............

    高府。

    「誒呦我去！」一道身影被摔翻在地，在地上滾了幾圈後才停了下來。

    「小瓘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一道倩影從躺在地上裝死的蔣恪身邊毫不留情的繞過去，遞給站在一旁汗如雨下的少年一碗水。少年笑一笑，接過碗一飲而盡，本來略顯柔弱的臉龐現在看上去英氣勃勃。

    「......不帶這樣的啊，我也需要關懷啊！」蔣恪在地上滾來滾去，無賴似的就是不起來。

    少女輕輕啐了一口，輕移蓮步，走過去將蔣恪拉起來，輕輕拍了拍他沾滿塵土的衣服，從懷中取出手巾遞了過去讓他擦汗，「被小瓘打的這麼狼狽哦。」

    蔣恪用帶著少女幽香的手巾擦了幾下臉，稍稍平復了一下鬱悶的心情。高孝瓘在經過那次事件之後，想要提高自己實力的心情極為迫切，蔣恪按照前世記憶中的模板，建議他去學武。於是高孝瓘破天荒地私下找到高澄，提出想要習武的請求。大魏本就是胡族立國，自來有尚武之風。高澄看著這個面相柔弱自小內向的兒子提出這樣的請求老懷甚慰，大手一揮，給他找了幾個軍中將領教習武藝，又給了他幾本兵書讓他自己鑽研，叫他不懂的地方來問自己。倒是好好修復了一下生疏的父子關係，卻是蔣恪也沒有想到的。

    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幾個將領每日授完課便回去軍營里，讓高孝瓘自己鍛煉。一個人頗為沒意思，紅藥便建議把蔣恪叫過來當陪練。蔣恪一開始是頗為樂意的，不僅不用做廚房裡雜七雜八的活兒被高球拿大勺追著打，還能在紅藥面前展示自己「英武「的一面。

    一開始也和預料中一樣，蔣恪靠著前世看MMA的記憶和自己比高孝瓘強壯得多的身體各種花樣吊打天生瘦弱的高孝瓘。雖然總是被氣憤的紅藥一頓好打，卻沉浸在「我打了蘭陵王」這一想法的美妙感受中不能自拔，所以從不留手。可是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是真的存在天賦這一東西的，沒多長時間，高孝瓘竟然逐漸能和他分庭抗禮，讓他應對的越來越困難。而今天，算是標誌性的一天，他，估計再也打不過高孝瓘了。

    懷念著逝去的美好，蔣恪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