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
桌上破舊的鬧鐘響了好幾下。
蔣月華伸手揉了揉眼睛,覺得頭痛欲裂。
不止是頭痛,身上也很痛,每一處地方都像是被人狠狠打過了一樣,火辣辣的,疼的厲害。
怎麼還會有痛覺?
她不是死了嗎?
蔣月華明明記得,她被婆家人逼成了精神病,被拉上精神病院救護車的時候跳車摔死了。
死了不就不疼了嗎,怎麼還會這麼疼?
難道沒死成?
蔣月華費力的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讓她嚇了一大跳,這不是,這不是她在市的娘家嗎?
這裡的一切她再熟悉不過了。
七十年代末期她媽用了全部的積蓄還借了點債務,跟單位買了這套五十多平米的小平房,他們一家六口就擠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家裡頭幾乎沒擺什麼家具,因為地方太根本擺不開。
臥室里用的不是床,而是木板堆成的大炕,他們姐弟四個就擠在這個大炕上,中間用一塊木板隔開
蔣月華愣住了,她怎麼會在娘家?
她不是應該在市的婆家嗎?
正當她發愣的時候,門帘子動了一下,從外頭走進來一個人,是個女人,四十歲左右,身上穿了件藍色格子襯衫,水洗的微微發白,黑色的褲子,短髮,在耳邊燙著一個小小的捲兒。
「媽?」
蔣月華脫口而出。
她實在太震驚了,她不單單回了娘家,居然還見到了年輕時候的媽媽,這
蔣月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以至於長大的嘴巴回不來。
蔣月華的媽媽叫劉桂芬,是個地地道道的鄉下人,劉桂芬當年機遇好,在親戚的幫助下進城給人家當保姆,碰巧認識了蔣月華的爸爸姜春生。
蔣月華的爸爸是布鞋廠的一個普通工人,為人老實溫和,不大愛說話,凡事能忍則忍,正是因為他這個性格,才造就了蔣月華後來的悲劇人生。
蔣月華一臉驚訝的望著劉桂芬。
劉桂芬手裡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走過來先伸手摸了摸蔣月華的額頭,「嗯,不燙了,看來退燒了。」
劉桂芬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順勢笑著把湯藥遞給了蔣月華,「華華,先把藥喝了。」
蔣月華滿臉的茫然。
她媽怎麼變年輕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快喝藥,怎麼不喝藥?」劉桂芬催促蔣月華,「喝完了我給你一塊冰糖。」又絮叨著,「你這丫頭可是嚇死我了,你說你,騎個自行車都能摔成這樣,幸虧沒傷到骨頭,哎就是把自行車給摔壞了,你爸送去修,花了一塊二呢。」
劉桂芬一臉心疼。
摔了自行車?不是摔了救護車嗎?
蔣月華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看可是嚇壞了,她那麼粗糙的手居然成了沒出嫁前的模樣,骨節小小的,皮膚不算很細膩,但也不粗糙。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蔣月華一雙眼睛在屋裡頭搜索了一圈,終於,眼睛定格在牆上半舊的日曆上,上面濃黑的字跡清清楚楚寫這,八五年五月七號
八五年?
八五年正好是她十八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