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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壯丁

    那兵丁甲說完轉身就走了。王父緊緊摟住兒子不撒手，王達民只好先說話：「爹，沒那麼糟，我會照顧自個兒。」

    老傢伙一聽這話再也憋不住淚水，哇哇的就嚎上了。

    趁著聲音大，王達民把小弟位置說了，還告訴他坑裡的糧食會招災，趕緊賣掉最好把家搬去南方，這兒馬上要打仗了。

    王父明顯是聽到了，嚎聲停了，正楞在那裡，王達民也不管他信不信。還想說些什麼，過來個兵丁乙把王父拉走了。

    征丁隊走了，每戶必須拉走一丁，人多的農戶還有2個3個的。這次是額外征丁，本來大唐就是府兵制，家中有指定人丁是兵員，可是軍隊還嫌人數不夠。這不有幾戶甚至是家中唯一男丁，也給拉走了，留下的婦孺哭得稀里嘩啦。估計很難撐到男丁回來了，到時只能變賣家產，最後可能把自己一家打包賣了。

    這次徵兵一共要在瀛州強征一個營的人，每個屯加征2什，就是20人。（五什是一夥，三伙是一隊，五個隊是一個營，一個營是750人。一個折衝府按大小設置3-10個營）十八里屯由於里長的配合，超額完成任務——多徵到了5個人。徵兵的隊長下轄50人，而且看起來地位不低，清一色的騎兵，這次全來了。

    壯丁可沒馬騎，是被綁在繩子上，長繩一端系在馬鞍上拖著跑。這樣一來可以借點馬力，二著防止逃跑，主要是後者。

    十八里屯的壯丁們大約被拖著跑了一個時辰，到達了一處兵營。營門外的柵欄上路上爬滿了看熱鬧的老油子兵，對著新丁們毫無形象的評頭論足。

    其中有個一臉麻子的老兵看到徵兵的隊伍進了門，衝著王達民一幫人就罵道：「狗子，你這是抓的啥麻麻，看看這個還沒到馬肚子，再看看這嘛蛋子腿跟個娘們似的，再看看。。。」

    「行了，趙麻子滾粗，你個麻子，有本事你去抓來，在這裡咧咧啥，還有偶大名叫大順。再叫狗子，下次別想我幫你的破事。」狗子顯然對趙麻子不感冒。

    「好咧，好咧，不叫就不叫嘍。大順，趙大順，狗了巴子。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嘛蛋子叫花子額，哈哈哈」趙麻子服了個軟，但還是狗性不改。

    「哈哈哈」一大幫看熱鬧的兵痞跟著瞎起鬨

    十八里屯的鄉親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己覺著也不好意思起來，實在是著裝不整啊。不過沒多久大家就樂觀起來了，連趙大順也興奮了。因為又回來了一支征丁的隊伍，趙大順站到趙大麻子旁邊上，並且指揮手下們讓開道，夾道歡迎下一波隊伍。

    王達民心裡豎起中指鄙視他們，廉價的優越感。

    來的也是一隊騎兵，隊伍更是不堪，頗不整齊，被征的新兵大部分都鼻青臉腫，有的還有大小傷口，個個敢怒不敢言。小部分騎兵還有被扯破衣服，抓花了臉的。看來這隊是真正強征了。

    自然趙大麻子又開始奚落了，趙大順在旁邊幫腔指桑罵槐，落井下石。這隊人的隊率是個胖大黑漢，搖著頭一個勁的喊晦氣。

    聽出來了，這隊遇上了抗征的了結果只好來硬的了，把那一家給毒打一頓，還失手打死了一個老頭。

    死了人，大家玩笑開不起來了，畢竟還不是真正的亂世人命不值錢地步。況且都是本地兵，鄉里鄉親啊。

    「看什麼看，快回駐地去。」趙大順沖手下吼道

    騎兵們押著新丁向東頭駐地營帳走去。

    到了營帳外，趙大順大聲訓示：「十人一個帳，自己和人商量，別想逃跑，這裡是軍營，沒有通行令牌，擅自出營，射殺！夜宿後無故跑出帳外1步，射殺！夜間不准發出任何聲響，放屁也給我掰開放。聲音傳出帳外5步全體射殺！明天開始訓練，都打起精神來，知道沒」

    新丁們被如此嚴厲的規矩嚇到了。幾個歲數相近的，找到王達民一起宿營，應該是「王大民」的玩伴，可惜王達民一個也不認識。

    半夜驚嚇，又走了一路，不知道小夥伴們怎樣，王達民倒頭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王達民被人推醒了「大民，快起來，吃早飯了」

    王達民昨天一天實際上就吃了一頓飯——就是一個燒餅，肚子是真的餓的不行，儘管還在半夢半醒間，聽到吃的馬上竄了起來。在哪兒？

    「走，跟著走就行」

    一群人逐漸匯聚到營口空地上，那裡架著兩口鍋，冒著熱騰騰水汽。這一幫人開始自動排起了隊，可惜有老兵油子不時插隊，破壞規矩，但沒人敢說一個不字。很快輪到他了，兩個大饃，一碗稀粥，還行基本能吃飽。

    在前世書上聽說過很多老兵痞們搶食新兵伙食的情況。拿到食物，王達民三下五除二就把食物塞進嘴裡。不過看四周也沒見到這種事情發生，王達民有點想不通了，難道寫書的當真是瞎掰的。

    當然王達民再不明白也不會真箇去找人解惑，那就真是白痴了。

    沒多久趙大順帶了個威武的將軍過來，之所以說是將軍，概因那人裝備就跟電視上看到大肚子將軍的鎧甲一樣，亮閃閃的直晃眼。

    威武將軍露了個臉，不知所謂的喊了兩聲就溜了。王達民不無惡意猜測，估計就是讓大家認識下他，到時候逃跑好帶上他。

    營地老兵出出進進很忙碌，連續三天不斷有灰頭土臉的壯丁加入進來，直到湊成三個新兵營。顯然瀛州所在折衝府只是個中府，人力有限。

    接下來就開始訓練，這些農夫兵可不全是作為騎兵的。須經過一段時間的基本訓練之後拔尖的才會挑出訓練騎術。而目前這新丁，因為之前沒有經過系統訓練，這批人上戰場只會害死自己和友軍。所以正常情況下，在基礎完成後，不會立即上戰場而是被派去押糧、維持占領區治安、守炮樓等後勤任務，呵呵。

    先是練刺殺，很枯燥一遍又一遍，重複刺，撩，劈。邊練邊聽各種號令和賞罰制度，背不下來，就抽鞭子。

    王達民一路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他可不打算在這裡建功立業，要知道這晉王可是馬上要反了，然後投靠韃子出賣國家。只是應付著和大家一起訓練，既不落後，也不拔尖。

    別看這刺殺簡單，單兵確實很好對付，但數量一上去之後就會變得恐怖，數十成千上萬枝搶頭如狂風驟進。讓人感覺面對的是一堵帶刺的牆，無處下手。難怪武功再高強的遊俠，刺客面對訓練有術的軍隊也要退避三分。

    轉眼過了二月，劈，刺，挑也像模像樣了，校場上漫天的口號震耳欲聾。當然那只是紙糊的老虎。一旦面對騎兵衝鋒，只消2個什的悍騎就能衝垮一個營的這種菜鳥。

    軍中伙食比起家裡還真心不賴，至少王達民這麼想。雖然他到現在只是在那個一天的家庭里僅僅吃了一個胡餅。但是管中窺豹，可以想像那一日兩餐是如何摸樣。至少到了這軍中一日三餐還沒餓過肚子。（唐時百姓與兵俱是兩餐，但是軍隊訓練是一日三餐。）

    過了一段頗為安靜的日子，但沒多久，一股詭異不安的氣息逐漸在訓練營中瀰漫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