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帝君冷靜悠然的話語,軒軼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筆神閣 bishenge.com
事實上,在軒軼踏入這間大殿之前,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已經想好了奧斯帝君會將自己臭罵一頓,會讓自己將妖妖趕緊拱手給霓凰一族給送過去,否則他就親自動手這樣的話。
軒軼也已經想好要如何據理力爭,最後失敗甚至要闖出宮中,帶著妖妖浪跡天涯。
但是沒有,帝君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然後告訴他,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你背後有我撐著呢。
軒軼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從來不認為會有任何人為自己撐腰。
他就是在風雪中的孩子,自己替自己收拾一切的後事,如果收拾不起來,那就去死好了。
更何況帝君還送給他了一個故事。
少年呆立在那裡,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良久之後,他才開口,開口叫了一句父皇。
奧斯帝君哈哈大笑:「我當然虧欠你很多,但是我並不認為自己需要補償你,因為我只是做了一個奧斯帝君能做的事情,不能做的事情我不去做便是了。」
「眼下的這些依舊不是補償。」
「這只是你應該得到的東西。」
軒軼點了點頭:「謝謝。」
帝君沒有拒絕軒軼的謝意,他知道對於這個自幼便不曾生活在奧斯帝國的這位皇子而言,奧斯帝國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多的眷戀之處,他隨時可以拍拍手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但是帝君必須讓他明白,這是他的帝國,這裡是他的土地。
當然,這裡也是他的庇護之所,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家。
「關於妖妖。」帝君接著說道:「我對污穢之血了解不多,但是她現在的狀況應該不會太好。」
軒軼抬起頭來,逼視著眼前帷幕後的帝君:「帝君請講。」
「污穢之血是源自於霓凰一族的詛咒,而不是單純的血脈疾病,我知道你之前為了救治妖妖付出了很多的心血,也成功穩定了她的病情,但是這次落顏看到她之後,她的病情就會有一些不太可喜的變化。」帝君如是說道。
軒軼有點不敢相信:「明明落顏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到她。」
是的,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到,因為在碰到之前,軒軼就已經將皇天鏽劍抵在了她的背後。
「不需要碰一根手指。」帝君平靜說道:「我說過,污穢之血並不是來源於血脈的病,它本質上是一種詛咒,來自於霓凰一族高層的詛咒,只要妖妖被發現,她的詛咒就會加劇。」
「不需要有人碰到她,只需要她被看到。」
軒軼咬了咬嘴唇,下意識地就想回去看看妖妖的狀況。
他不認為帝君會說謊,因為帝君根本沒有說謊的必要。
但是軒軼知道帝君既然提到了這一點,那麼就肯定不會到此為止。
「我需要怎麼做?」軒軼問道。
「首先你要變強,變得比現在更強,雖然這是廢話,但是這個世界就是屬於強者的世界。」帝君平靜說道:「我知道你的醫術很好,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醫術能夠解決的,就好像你我身上的毒,就好像妖妖身上的詛咒。」
「是的,如果我出手的話,確實可以幫妖妖壓制一段時間,但是我沒有出手的理由,也沒有出手的必要。」
這樣說著,帝君抬手扔出一個黑紅色的鐵塊,越過帷幕,扔到了軒軼面前,軒軼伸手接住,看到是一個奇形怪狀就像鑰匙一樣的物體。
這是一個完全不規則的鐵塊,上面滿是鋼鐵融化又凝固的痕跡。
「這是?」軒軼不由問道。
「當初鑄造皇天古劍時候殘餘下來的材料,也是通往鑄劍池的唯一一把鑰匙,自從殊華大帝鑄造完畢皇天古劍之後,鑄劍池已經千年沒有再鑄過第二柄劍。」
「不過每一個奧斯家族的成員都會在成年之後去那裡一趟。」
帝君望著軒軼,慢悠悠說道。
他已經給了自己能給對方的一切東西,接下來只看這個少年能不能把握住了。
「你雖然還沒有成年,但我想已經是時候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鑄劍池應該可以壓制污穢之血的詛咒。」
「至於如何去,我想月兒應該會告訴你。」
「畢竟。」帝君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她是那麼喜歡你。」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帝君的話,軒軼忍不住就想否認三連了,不過既然是帝君,軒軼也只能默認,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只是壓制嗎?」
「只是壓制。」帝君平靜回答。
「污穢之血除非你能夠拔盡霓凰之血的殘留,那麼就無法徹底消除詛咒。」
「但是你體內就有霓凰之血,你應該明白這個拔除有都麼困難。」
「能夠壓制就已經是奧斯家族底蘊深厚的體現了。」
軒軼陷入沉默,良久之後才問道:「就真的沒有根除的辦法了嗎?」
帝君望著眼前的子嗣:「你真想知道?」
軒軼點了點頭。
「如果你能夠進入遺忘之城,並且面見到夕天族長,那麼你可以請求他解除這個詛咒。」
帝君意味深長地說道。
夕天族長是真正的聖人,並且很有可能是這個世界最強的聖人。
軒軼咬了咬嘴唇。
甚至有人認為,夕天族長的實力甚至不低於彼岸那些強大的黃金人類。
「還有辦法嗎?」軒軼問道。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那個聖人改變曾經的想法,畢竟即使是寧馨兒最強大的時候,也無法與那位聖人相提並論。
帝君笑了笑,吐出四個字:「鳳凰之血。」
「鳳凰之血?」軒軼重複這個字眼。
「是的,鳳凰之血。」帝君輕輕說道:「霓凰一族的地宮中有一具鳳凰的遺蛻,遺蛻中含有這種神獸的精血,其精血可以幫助他人洗髓伐毛,重獲新生,如果妖妖能夠得到鳳凰之血,她就能夠擁有霓凰一族最高的血脈,自然不會受到詛咒之血的干擾。」
軒軼點了點頭,沒有再問是不是還有第三種方法。
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跪下,向帝君叩首,以表示謝意。
然後少年轉身離開了宮殿,推開了殿門。
殿外依舊大雨滂沱。
椒月站在門外等待,身邊占了一位紅頭髮的女孩。
女孩的半邊臉已經被青灰色的鱗片爬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