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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篇

    卻說齊主正聽侍郎黃韜說吳荊之戰，忽有任城樂進奏本至。齊主急覽。上曰：曹秦趁荊吳用兵之際，先取了南陽，又大破襄陽。荊漢之主劉備戰死。荊漢滅亡。

    原來秦自西涼被馬超占了，早晚尋機，欲奪回此地。荀彧進曰：「方今天下六國紛爭。秦、蜀征伐，齊、魏交兵，荊、吳混戰。我國雖錯失西涼，卻不傷國本。齊主御駕親征魏地，青徐空虛，陛下何不先取之。荊漢正全力與東吳相抗，亦無暇北顧，陛下何不先取荊北。量一西涼荒蕪之地，豈能與青徐、荊州相較。」曹操思忖反覆，曰：「北海武安國害了曹彭，朕本該先取此地，擒拿武安國報仇。奈東郡、濟陰、山陽三處皆屬齊，行軍之路早已封阻。荊漢劉備時常有北上復漢之念，不得不早除。」荀彧曰：「或取青徐，或取荊州，皆由陛下做主。」遂定下先取荊州，再取青徐。荀彧曰：「陛下若欲取荊州，當先聯絡南陽王許攸。」曹操曰：「當年逆賊許攸為報私仇，設計賺朕兵馬，又折了蔡陽、曹彭二將，時常痛心。今需過南陽，唯有併力擊之。」荀彧又勸曰：「陛下與那許攸雖有大仇，怎奈許攸占據南下地利，實是荊漢北方屏障。陛下若與其交戰，恐貽誤戰機。」曹操聞言，沉思良久，曰：「就聽先生之言。」遂令滿寵為使，往南陽見許攸。

    卻說滿寵領了聖旨，帶了隨從急往南陽去。奔走數日，終過了軒轅山，眼見宛城就在南方。忽見一彪兵馬馳騁。滿寵急叫左右避之。豈料那馳騁者，正是南陽王帳下大將軍楊鳳林間狩獵，追逐野兔至此。滿寵不知是楊鳳，只顧退走，背後又追趕不息。直被追至淯水邊上，滿寵下馬稍歇。忽見一隻野兔自身旁竄過，其後一支利箭射來，正中滿寵胸口。滿寵帶箭而倒，正落於淯水中。隨從見追兵把滿寵射死，紛紛逃命去。楊鳳一箭射出，令左右來尋。左右回報說：「有一人被將軍射入淯水中。」楊鳳急來救人，只見水流甚急，無人敢下水。楊鳳曰：「鬼祟之人，非敵即奸，無需救之。」遂與左右回宛城去了。可憐滿寵，未進宛城便枉死在淯水中。隨從逃回洛陽，將滿寵被射死一事報與朝廷。曹操大怒，起洛陽、許昌等處兵馬十萬，令夏侯惇領軍，曹洪為先鋒，南下荊州。

    南陽王許攸聞知秦兵殺來，乃與大將軍楊鳳、丞相陶升商議。曰：「吾等據守南陽以來，曹操久不敢用兵。何故今日驟至？」楊鳳曰：「曹賊早有南下之心。前日狩獵時，曾射殺一名探子。料必是曹賊所派。大王莫慌，末將與大王先打頭陣，未必便輸與秦兵。」陶升曰：「吾雖封相位，卻是戎馬出身。願為大王打二陣。」許攸大喜，便令二人統領南陽兵馬，楊鳳為頭隊，陶升為二隊，去退秦兵。

    卻說楊鳳領軍先至軒轅山下，用大石把去路封了。秦先鋒曹洪至山下時，見道路被封，連忙令軍士搬石開路。一連四日，終把軒轅山路開通。時夏侯惇大軍已至。楊鳳領軍迎戰。兩軍圓陣。夏侯惇指楊鳳大罵：「反賊！」楊鳳指夏侯惇罵曰：「曹秦走狗，齊魯棄兒。」惹得秦先鋒曹洪大怒，舞刀拍馬而出。楊鳳挺搶接戰。二將斗有三十回合。楊鳳敗下陣來。曹洪趁勢趕去，一心要拿楊鳳立功。夏侯惇見曹洪得勝，驅兵衝殺。曹洪直殺入敵陣中，斬首十餘騎。南陽兵潰不成軍。亂軍中，楊鳳被曹洪撞見，兜馬迴避。曹洪奮力追趕，忽被流矢射中前心，翻身落馬。楊鳳回馬，復一刀，結果了其性命。趁機收兵，退回山南，扼守要塞。夏侯惇勝了一陣，卻折了先鋒曹洪，悶悶不樂。於亂屍中尋得曹洪屍首，令送往洛陽。復令典韋之兄典傑為先鋒。典傑雙臂頗有力量，善使雙斧。

    次日，南陽丞相陶升領一半兵馬會合楊鳳，一齊來會秦兵。秦兵陣上，新任先鋒典傑提雙斧而出。陶升奮力接戰，斗有十合，陶升力氣不如典傑，敗下陣來。楊鳳舞刀來敵，未出十合亦敗去。秦兵趁勢掩殺，斬南陽軍一千餘人。陶升、楊鳳引敗兵退守山南。二人商議曰：「秦兵兵勢鋒芒，遠勝我軍。唯有守住要地，待其有變，自然退去。南陽之危可解。」遂令軍士砍伐樹木，多設寨欄，死死守住咽喉之路。夏侯惇攻打數日，不能衝破。反而折了好些人馬。如此僵持十餘日，忽有快馬自南陽來。報說：「夏侯惇分兵一路取了魯山，渡淯水徑襲南陽。城中兵少難敵，南陽王請將軍與丞相速回援。」楊鳳曰：「今守險要，豈可輕棄。南陽雖危，大王有鬼神之才，必回設計死守。待我等退了夏侯惇，再回軍救之。」陶升曰：「大王一介文人，安能久守城池。若有差池，我等拒夏侯惇又有何意？」楊鳳曰：「將軍之言有理。事不宜遲，不如今晚便退軍。」陶升然之。遂趁夜色拔營而走。方走三十餘里，忽見許攸領南陽敗兵至。許攸曰：「夏侯惇分曹休、曹信一軍襲了南陽。本王設計死守。不料彼竟扮作安樂糧兵。本王一時不查，放進城來。卻被彼奪了南陽。」楊鳳曰：「我等聞南陽有變，遂棄營來救。夏侯惇必然追趕，此地不宜久留。」許攸曰：「天下之大，竟無我許攸立足之處。」陶升曰：「向聞沙漠之眾久不服曹秦。不如同往北方，去投於夫羅。」許攸曰：「恐於夫羅懼曹賊之威，不肯接納。」陶升曰：「今時不同往日。況即便被於夫羅處死，亦強過死於秦兵之手。」許攸許之。遂領殘軍往北方去。

    卻說曹休、曹信得了南陽，飛書與夏侯惇。夏侯惇領軍先取山南營寨，亦進南陽來。一面安撫南陽各處百姓，一面上表朝廷。曹操得知夏侯惇得了南陽，親往南陽來。時荊漢襄陽城中，劉備正得報：「東吳都督程普會合吳景欲取荊南。」正欲令張飛與馬良前去救應。忽又得報：「秦兵破了南陽，正聚集宛城，不久將南下。」劉備大驚，急忙令徐庶往長沙助雷緒守地。卻令張飛、馬良往樊城駐守，以抵秦兵。豈料徐庶未至長沙，荊南四郡卻已易主。

    卻說張飛、馬良領兵至樊城。時有桂陽太守趙范部將陳應、鮑隆至軍中。陳應、鮑隆稟張飛曰：「末將二人自桂陽來助將軍，未有寸功，願請精兵五千，取曹操之頭，以獻將軍。」張飛大喜，與二人兵五千，前往宛城廝殺。探馬飛報曹操。曹操請眾謀士商議。荀攸曰：「既有敵兵，不可令其入境。可使曹休引一軍從左而出，以敵來軍中路曹信引一軍從右而出，以敵來軍後路夏侯將軍引先鋒典傑前路相迎。敵可破也。」曹操從其言，即差曹休、曹信去訖然後令夏侯惇、典傑共引二千人馬出關相迎。行不數里，只見山後塵頭大起，陳應、鮑隆引軍來到。兩邊各射住陣角。夏侯惇出馬於門旗下，大呼曰：「來者何人，敢阻王師？」陳應出馬曰：「吾乃大將陳應也。奉三將軍令，特來擒汝！」夏侯惇大怒，使典傑出馬。二將交戰，不數合，典傑一斧劈陳應於馬下。夏侯惇麾軍掩殺，鮑隆抵敵不住，引軍便走。正行間，路傍一軍突出，為首大將，乃曹休也衝殺一陣，鮑隆折兵大半，奪路走脫。行不到十里，又一軍攔住去路，為首大將，挺搶大叫：「曹信在此！」直取鮑隆。隆措手不及，被曹信一槍刺中，翻身落馬而死。餘眾四散奔走。夏侯惇合軍追趕，大半多被擒獲。收軍見曹操。

    卻說敗軍回見張飛，報說：「陳應、鮑隆被殺，軍士多被活捉。」張飛大怒，與馬良商議。馬良曰：「二將欺敵而亡，今只宜按兵不動，申報聖上定奪。」張飛曰：「不然。今二將陣亡，死折許多軍馬，此仇不可不報。量那夏侯惇不過是齊魯棄夫，何敢再令聖上分心。」馬良曰：「夏侯惇勇冠三軍，不可輕視。」張飛曰：「公何怯也！」馬良曰：「兵法雲知彼知己，百戰百勝。某非怯戰，但恐不能必勝耳。」張飛曰：「公懷二心耶？吾必生擒夏侯惇！」馬良曰：「將軍若去，某守樊城。」張飛曰：「汝若不同去，真懷二心矣！」馬良不得已，只得與張飛點起五萬五千軍馬，前來接戰。

    且說夏侯惇得勝回城，謂曹操曰：「張飛屯兵樊城，今知二將被誅，必起大軍來戰。」曹操曰：「當何以迎之？」荀攸曰：「彼若盡提兵而來，樊城空虛，可乘間奪之。」曹操問計。荀攸附耳低言如此如此。曹操大喜，預先準備已定。忽報馬報說：「張飛引大軍渡河來了。」曹操曰：「果不出荀攸之料。」遂請夏侯惇出軍迎敵。兩陣對圓，典傑出馬喚彼將答話。張飛遣劉泌外甥寇封出陣，與典傑交鋒。約戰十數合，寇封料敵不過，撥馬回陣。典傑縱馬追趕，兩翼軍射住，遂各罷兵歸寨。

    卻說張飛輸了一陣，方信馬良之言，復請其商議。馬良曰：「吾雖在此，甚憂樊城。」張飛曰：「今晚去劫寨。如得勝，再作計較如不勝，便退軍回樊城。」馬良曰：「不可。夏侯惇必有準備。」張飛曰：「若如此多疑，何以用兵！」遂不聽馬良之言。自引軍為前隊，使寇封為后應，當夜二更劫寨。

    卻說曹操與荀攸等在寨中議事，忽信風驟起。荀攸曰：「今夜張飛必來劫寨。」曹操曰：「何以敵之？」荀攸笑曰：「吾已預算定了。」遂密密分撥已畢。至二更，張飛兵將近寨，只見寨中四圍火起，燒著寨柵。張飛知有準備，急令退軍。典傑掩殺將來。張飛不及收兵回寨，急望北而走。又至淯水邊，才欲尋船渡河，岸上一彪軍殺到：為首大將，乃曹休也。張飛奮力死戰，一矛將曹休挑落馬下，奪路而走。至樊城，令人叫門。只見城上一聲鼓響，一將引軍而出，大喝：「吾已取樊城多時矣！」眾驚視之，乃曹信也。張飛大驚，撥馬便走。曹信追殺過來。張飛又折了好些軍馬，馬良、寇封等皆走失。欲渡河投襄陽，又被夏侯惇埋伏。軍士死傷殆盡，自午後困至半夜。秦兵均持長槍亂刺。張飛躲閃不住，先被刺中小腿，又被刺中前胸。血流不止而死。

    夏侯惇收住兵馬，回報曹操，言：「用軍師之計，破了荊兵，斬了張飛，奪了樊城。」曹操大喜，重賞夏侯惇。又有副將晏明、晏騰二人，押解馬良、寇封至，曰：「末將在亂軍之中生擒此二人。請陛下定奪。」時馬良才知是秦帝曹操親至，追悔莫及。曹操以好言，勸說二人。寇封伏地不語。馬良勸瞠目怒視，誓死不降。曹操乃令解寇封之縛，留於夏侯惇帳下聽用。又將馬良囚禁，待戰後發落。而後擺聖駕，與大軍同往樊城去。離襄陽只有一江之隔。復令夏侯惇去攻襄陽。

    有樊城敗兵逃回襄陽，報說荊主劉備：「夏侯惇用計襲樊城，大敗守軍。三將軍為國捐軀，光祿勛與寇將軍等盡皆失蹤。」荊主聞知張飛已死，痛哭於地，暈厥過去。百官急來就醒。失聲曰：「朕與匹夫不共天。」太尉蒯良曰：「陛下且節哀。自古人死不能復生。如今大敵當前，需整頓兵馬，先退強敵。」荊主曰：「雲長早亡，今又去翼德。朕縱有天下又有何用。」把雙股劍就要自盡。被身旁蒯越死死攔住。時又得報：「夏侯惇引大軍渡水而來，大軍離城不足十里。」荊主曰：「匹夫欺人太甚！」急叫調城中各處兵馬，又召魏延來迎敵。未出半日，秦兵至。魏延出城接戰，見夏侯惇立馬門旗下。魏延大呼：「匹夫夏侯惇，還我哥哥命來！」夏侯惇指魏延曰：「張飛害了曹休，以死抵命。」魏延大怒，揚刀來取。秦陣上，曹信縱馬相迎。未出十合，魏延斬曹信於馬下。驅兵衝殺，大勝一場。次日又交兵，夏侯惇卻用誘敵計，大勝魏延。所領荊兵，被擒去大半。魏延敗回城去，閉門不出。一連困守十餘日，有關羽義子關平自上庸來救，馬良之弟馬謖自景山來救，南郡諸葛亮分廖化一軍來救。不料，三路盡被夏侯惇殺敗。關平、馬謖、廖化三人均死於亂軍之中。夏侯惇取三人首級前來號令。襄陽城中軍心大亂，遂欲突圍。入夜魏延保著荊主出城。被秦兵團團圍住。殺至天明，魏延身中數箭，護著荊主往南郡突圍。至荊山腳下，魏延坐於地而亡。劉備望北長嘆一聲，拔劍自刎。

    諸葛亮南郡與周瑜對峙。忽深夜見一人立於床前，視之乃是荊主劉備。諸葛亮急忙起身下拜。荊主忽又不見。諸葛亮奇之。天明時忽大帳內外皆傳言，襄陽被秦兵攻破，主子身死。周瑜卻趁此間，兵分水陸兩路殺來。諸葛亮令張允去擋水路，自帶黃忠、文聘去擋陸路。然軍士全無戰心。張允又投吳而獻南郡，反自後路殺來。諸葛亮腹背受敵，回天乏術。被文聘、黃忠等護著，領殘兵逃往巴東一帶，大擺八陣圖，擋住東吳兵馬。後夏侯惇領兵來取巴東，亦被八陣圖所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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