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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世畫錄:第八章【春天】

    後來半個月,齊菲沒有出現過,於一城更是找不到他。期間,齊菲偷偷給於一城撥了個電話,半途被打斷,就剩了一串忙音。在那之後,於一城分分秒秒都在膽戰心驚中度過,這一天,他終於熬不住,硬是騎了六個小時自行車一家一戶找到了齊菲的家。

    可是,於一城仍然沒有見到齊菲,第二天他又去,第三天他又去。這樣去了一個星期,在周末,於一城見到她的父親。齊菲的父親像暴怒的獅子,就好像對待一隻來偷他幼崽的野狗,用一根高爾夫球桿把於一城狠打出門。

    第八天,於一城守在齊菲家附近,第九天,第十天。。。。。。他沒有離開。

    第十一天,一輛救護車終於讓於一城見到了齊菲。

    呼嘯的救護車聲音中,齊菲被從家裡抬出來,她的爸爸媽媽著急地手足無措。於一城追著救護車一路跑到醫院。一路上,他終於變成了那頭狼,不斷地奔跑,不停地咆哮。他的眼睛充血,全身就要燃燒,他的恐懼和熱血一起,一切好像回到了他父親車禍的那一天。

    然而不同的是,那個曾經不敢去觸碰真相,只能呆愣在一旁的少年,如今自己狠狠地撕破了屏幕衝進這場殘忍的電影。

    「我要見到她,我一定要見到她!」 於一城的腦子裡只有這一句話。

    重症監護室里,於一城看見了到齊菲。齊菲的爸爸媽媽沒顧上這個緊咬不放的尾隨者,這才放任他扒在玻璃窗上喘著粗氣。過度的奔跑讓他幾乎暈厥,但就在見到齊菲的那一刻,於一城的心裡竟然是一片波瀾不驚的汪海和寧靜。

    齊菲得的是肺氣腫引起的呼吸衰竭,醫生再三問她爸爸媽媽是什麼事情導致這麼嚴重的休克,他們卻再三緘口。於一城幾次想留在病房裡,都被她爸爸趕出來,於是只能繼續守在門外的熱水間等著。

    這場電影沒有結束,期間還有很多的配角在於一城眼前來往,都那些是來看望齊家千金的人。

    有一批人出來的時候,三三兩兩聚在電梯門口邊等邊說話。

    一個打扮入時的婦女壓低聲音,形容似乎神秘地對身旁一個青年說:

    「他家的女兒以後就是個病秧子了,肺氣腫是慢性病,一輩子就只能這麼養著,稍不留神就容易出事。我本來覺得這娶回家當兒媳婦最適合,況且你之前不也說喜歡她嗎,可是病秧子你以後哪裡吃得消伺候,我看還是算了吧。」

    那青年西裝筆挺,來醫院時手裡還有一捧鮮花,如今褪了外套掛在胳膊肘上,他接過話說:「之前還不是你們著急說娶她對兩家都有好處嘛,就見過幾次面,她年紀又這么小。哪裡真能喜歡上,就是在齊叔叔和阿姨面前說說,而且齊菲對我一直不理不睬,這樣的大小姐脾氣我本來也就看不慣,現在定了不攀這個關係我也省心,不然以後要遭罪……」

    電梯開門的時候,一個身影就站在他們後面。於一城一手逮住那位二十五六青年的領子衝進電梯就打起來。

    終於等到這兩個人都鼻青臉腫地被眾人分開,齊菲爸媽正站在外圍面色鐵青地看著蹲在地上守著兒子罵街的婦女。

    「你還不走?等著報警被抓?」  齊菲爸爸齊升禹冰著語氣,轉頭看向站起來在整理上衣的於一城。

    「我不走。要抓就來抓,反正我現在揍他揍得爽了。」  於一城抬眼,毫不畏懼的看向齊升禹。

    話音剛停,蹲在地上的婦女便往於一城身上抓去,一邊撕扯於一城的衣服一邊尖叫:「 你敢打我兒子!你是哪家的流氓崽子,我饒不了你!」

    那婦人在空中的手硬生生被齊升禹隔開。齊升禹冷哼一身,不去看她。

    婦人吃了虧,拖著兒子站起來,指著齊升禹鼻子就罵:「齊升禹,你什麼意思,我方語汶的兒子被這個野種打了你還幫著他!不就是說了你女兒一句嗎,你女兒病秧子我們這個圈子裡誰不知道!」

    突見齊升禹兩眼通紅,偏胖碩些的身體劇烈抖動起來,抬手就要往婦人身上招呼,卻生生止住,半響也只從口中爆出一個字:滾!

    這一場鬧劇最終在及時或者不大及時趕來的醫護和保安人員的強烈阻止下落幕了。

    喧鬧結束的夜晚, 於一城玻璃被允許進到病房,齊菲醒的時候他陪她說話給她唱歌,睡著的時候他也能在邊上守著。齊菲知道於一城被允許守在病房裡,特別高興。 她因為一直沒法大聲說話,總要於一城附耳聽她念叨,說不清的字就要在他手臂上畫畫。齊菲的媽媽雖然面色不悅,但是也沒有制止,而她爸爸就很少來病房了。

    這樣的日子,在白色的病房裡度過了十五天。 這一間白色無聊的病房,卻總充滿歡聲笑語,總有停不下的音樂和打鬧,也有時常要來打攪呵斥要求安靜的護士。 窗戶外,開著一束認錯時節的紅色迎春花,每當風起,它便顫動著花枝,迎來蝶峰,迎來它的春天…。。

    ……

    齊菲出院之後,於一城以待業青年的身份和齊升禹正式的在莫齊建築的辦公樓里見了一面。

    「你爸爸知道你在我這裡嗎?」 齊升禹在大班桌後問。

    於一城沒想到第一句話就是問道自己的爸爸,然而面對作為長輩的齊升禹,只能老實回答:「他已經不管我很久了。」


    齊升禹的眼神略略緩和了一些。 「如果你真心喜歡齊菲,我給你一個機會,在我這裡上班。齊菲上大學的四年裡,如果你做的好,我也許會考慮的。 怎麼樣?」 齊升禹的語氣清冷,如同只是提出一場簡單的交易。

    此時,如果於一城是一隻在鍋里被煮了許久的青蛙,那麼此時,似乎鍋蓋終於敞開了一條縫,為奄奄一息的他打開了一條生路。

    於一城站起來, 認真地鞠下了一躬,許久才說道:

    「謝謝您。」

    從此之後,於一城離開了他父親的原來的公司,進入到了莫齊,並且以此為機會,重新在原本的老對手公司里開始學習建築行業有關的事務。

    暑假結束後,齊菲回到北方上大學,第二年出國去了澳大利亞。而於一城則留在莫齊建築的營銷部里跑業務。起初的半年最是困難,但是熟悉了之後他漸漸上手,加上腦子聰明,竟然也很快做出了不少成績。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不知道究竟是齊菲的一場病讓他醍醐灌頂,還是這四年的歷練讓他成長。但在這二十初始的年紀,原本當在大學校園內的少年花了四年的時間,卻在鮮有人注意的角落裡褪去了自家難之後的戾氣和衝動。本說少年的性子比女生要晚熟許多,但正當要他成熟起來的時候,竟然也不過是幾個晝夜的光景。

    然而,在這個故事似乎就要順利進入公主和王子皆大歡喜的結局時,卻又突生大變。

    在四年的國內外的調養下,齊菲的病好了。

    ……

    這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似乎又是另一場風波的開端。

    齊菲在大四的體檢中終於各項檢測標準合格,畢業後就趕忙奔著回國。齊家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齊升禹夫妻早就預備著操辦宴會,來慶祝她順利完成學業和身體恢復。但本科畢業也要大操大辦難免給人落下閒話,齊家二老算計一番,只好在家裡辦了個不是過於氣派的家宴,請的也都是親戚和近友。  於一城雖然在齊家手下做了四年,但算不上是親戚也算不上是近友,所以沒有被邀請。

    酒過三巡,幾家夫人退出飯桌場子就在庭院裡圍著聊八卦,齊菲媽媽也拉著齊菲坐在一旁。齊菲閒著無聊,手裡摸著手機正跟於一城打字聊天,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句話。

    「何燕啊,許曼芳家的兒子你認不認識?」 何燕是齊菲媽媽的大名。「許曼芳前兩天看了我手機里你家寶貝女兒的照片,很中意。托我來問問你呢。」 一位打扮精緻的夫人擎著茶杯笑笑道。

    何燕想了想,說道:「你是說上個月大兒子結婚的那個許曼家的小兒子嗎?我記得,那小伙子真討喜,嘴巴那個甜,把我們那桌的我這年紀的女的全都喊成姐姐,逗死了。」

    齊菲豎起了耳朵。

    「對啊對啊,就是那天那個男孩子,就比菲菲大兩歲。許曼的大兒子結婚了,現在就盯著給小兒子找對象。那天我和她聊著,就想起了齊菲,我倒是覺得湊到一對倒是挺好的。」 說完,那位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低頭默不作聲的齊菲一眼。

    齊菲皺起了眉頭。

    這時,突然一旁另一位稍胖的夫人接話了:「不對啊,我怎麼記著菲菲已經有老公了啊。」

    話畢,席間驚然。

    何燕急了眼,忙撇眼看著那位胖些的夫人,說道:「你別胡說,什麼有老公了,可別給我家清清白白的閨女造謠啊。」

    那夫人一臉無辜地說:「可是我都聽說你們都招好了倒插門的女婿在公司里培養著呢,那天我去你們樓里結賬的時候還看見過,那個高高大大的小伙子,在營銷部里的那個,不是嗎?」

    話音一落,其他幾位沒插嘴的夫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沒有的事,那都是誰造的謠。菲菲可沒有男朋友啊,你別亂說。」  何燕豎眉辯白道。

    這時齊菲抬頭,憤憤看著母親,正要說話,卻被何燕一個冷眼瞪了回去。

    那胖婦人喝了口茶,見縫插針繼續道:「何燕你還藏著掖著你的寶貝女婿呢,我看菲菲現在回國了,過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奉子成婚了,你都要當姥姥了,我們都等著喝喜酒,還要何曼家那個做什麼……」 那胖婦人還要說,突然眼光看向何燕身後,連忙住了嘴。

    何燕和齊菲一同抬頭往後看,果然是齊升禹正鐵青臉站在不遠處。

    這一場宴席開的隆重,臨了臨了,大家散地卻是各懷心思。

    臨睡,齊菲憋著一肚子火氣洗漱完正要往床上躺,突然隔壁父母房間傳來幾聲爭吵聲。一刻鐘後,何燕赤著臉摸黑進到齊菲窗邊,借著撒入窗內的月光,只問了齊菲一個問題:

    「你究竟和於一城,到底……有沒有發生過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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