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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女未長成:第67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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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頭坐在地上,一邊數螞蟻,一邊打呵欠。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廊上走來一個年紀稍大點的,顰眉低低喝道:「還玩呢?夫人讓你過些時候去廚房拿粥,你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後者不在意地懶懶起身,「晚些再拿也不遲嘛。」

    大丫頭用手指戳了戳她腦門兒:「你啊你,夫人吩咐的事情你也敢怠慢?當心回頭揭了你的皮。」

    「怠慢她又怎麼了,原本也不是多光彩的出身。」她壓低聲音,「你瞧瞧,將軍都不待見她,咱們幹什麼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不明擺著想靠我們讓她知難而退麼?」

    陸陽在院門外高高挑起眉。

    他沒料到自己的態度落在下人眼中居然是這樣的意思。

    兩個丫頭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冷不丁頭頂罩下一抹黑影。

    陸陽走路慣來悄無聲息,一抬眼,兩人便對上他那張陰沉的面容,各自咽了口唾沫。

    「將、將……」

    將了半天沒將出來,只聽他甩了一個字。

    「滾。」

    他從不打女人,丫頭們卻嚇了半死,唯唯諾諾地應了聲,趕緊溜了。

    陸陽望著那兩個背影走遠,這才伸手推開門。

    屋裡有股淡淡的酒香。

    他不自覺皺了眉頭,側過臉,孤燈微明,燈下的美人正慵懶地撐著下巴,酒杯在手,不住的往嘴裡灌。

    竟不知這個女人還嗜酒。

    陸陽走了過去,聞著那味道,不似尋常閨閣女子喝的果酒,更像是烈酒。

    微醺中,容螢的反應慢了半瞬,一雙眸子迷離朦朧,臉頰泛著可愛的紅色。

    「陸陽……你今天回來得真早。」

    不知為何,當聽到這句話時,他心裡有種莫名的觸動,不咸不淡地嗯了聲,視線落在她的酒杯上。

    「姑娘家,少喝點這些東西。」

    「不喝完浪費呀。」

    陸陽低低一哼,把那壺酒提起來,二話不說,三兩口就灌完。

    「我睡了。」

    「喲。」容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怕我給你下藥哦?」

    他衣服正脫到一半,聞言轉過頭,不在意地彎起嘴角:「你不敢。」將外袍扔到一邊,陸陽突然坐了下來,收斂笑意:「容螢。」

    「嗯?」

    「為什麼想嫁給我?」

    她目光裡帶著調侃,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我喜歡你呀。」

    他聽著笑了:「你當真?」

    「我很像是說著玩的嗎?」

    「我可不是什麼好人。」陸陽聲音平緩。

    容螢也漸漸沉下語調:「知道。我也沒說我是個好人。」

    聞言,他不再多話,上床睡在了里側。

    屋內熄了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容螢毫無困意,睜眼望著天花板數星星,等數到幾百顆的時候,本以為早就睡死的陸陽突然開口:

    「若是府上有誰嚼舌根,你直接把人攆出去就是了,必要時,打一頓也無妨。」

    她在黑夜裡眨眨眼:「心疼我?」

    旁邊傳來一聲不屑的輕哼,「照你這麼管家,我怕府里會亂套。」

    從那之後,容螢敏感的發現,陸陽似乎變了些。

    他看她的眼神和以往不一樣了。

    至於究竟是朝哪個方向變化,她暫時還說不清。不過天儒曾經告訴過她,一個男人若是瞧她瞧到出神,那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喜歡。

    儘管陸陽還是不曾碰她,不過好歹更進一步了。

    這個結論讓容螢更加有了鬥志。

    *

    自打陸陽手段狠辣地處理了幾個好事多嘴的下人之後,府上明顯清淨了很多,不知他們將軍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大傢伙兒便心有靈犀地不再作妖,一時天下太平,相安無事。

    但奈何,管得住家裡人,卻管不住局外人。

    難得陸陽賞臉,帶她出門去赴個宴,結果不到傍晚人就氣哼哼地回來了,她往桌前一坐,抬手道:「我要練琴。」

    陸陽抱著胳膊在旁看好戲:「行啊。」他招呼丫鬟,「去給夫人挑把好琴來。」

    末了,又問她:「你不是秦樓楚館的清倌出身麼?怎的不會彈琴?」

    容螢咬牙切齒地瞪回去:「我是學琵琶的。」

    「那你還要和她比琴技?」

    「我現學現賣不行嗎?」她將袖擺一掃,噘著嘴賭氣,「偏要讓她說不出話來。」

    原來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陸陽聳了聳肩,不打擾她,「隨你。」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裡,整個將軍府就沉浸在這魔音繚繞之中。

    容螢幾乎是天不亮就起來,乒桌球乓的彈,一彈彈到深夜。初學者的技術不敢恭維,陸陽實在是被她搞得沒脾氣,早起頂著兩個烏黑的眼圈去上朝,晚上又不能回家,溜達到子時困得不行才慢吞吞回房。

    門扉虛掩,她一向會給他留門。陸陽便透過半掩著的縫隙,看見容螢在燈下一遍一遍專研琴譜,火光照著她專注的眉目,似乎是一刻難得的安靜,便不由在門外多站了一會兒。

    她有底子,學琴也不算太難,可這丫頭挖坑自己跳,非得說七日之後比試,哪怕伯牙在世估計也沒這本事。

    一連練了好幾日,收效甚微,倒是一雙手被折騰得面目全非。

    借著床頭的燈光,容螢緊抿唇看陸陽給她上藥。好好的纖纖玉指搞成十根蘿蔔,也是會糟蹋東西。

    見她表情要糾結不糾結的,陸陽淡淡道:「疼就叫。」

    「……不疼。」


    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也懶得管。把手裡的藥膏合上,丟到一邊兒。

    容螢正心疼地吹了吹足足粗了一圈兒的十指,視線瞄到前面,忽然靜靜地盯著他的背脊,「陸陽,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他動作一頓,並沒回應這句話,只用他一貫的招數,利索的爬上床準備安息。

    容螢跟在他後面,言語卻漸漸清冷:「你也瞧不起我,覺得我不知廉恥,不乾不淨,是麼?」

    陸陽輕笑了一聲,背對著她沒有轉過來。

    「聖上那日,有私下問我肯不肯……」

    「嗯?」容螢大約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說你太醜。」

    「……」

    不等她衝上去打人,迎頭一床被子從天而降蓋住腦袋,容螢掙扎了半天才從被衾里出來。

    「陸陽!」

    「睡你的。」他大手一伸,把她摁到了枕頭上。

    琴沒有練多好,還是入門階段。

    但容螢運氣不錯,尚書夫人換了兩把琴,都是彈著彈著直接崩掉,還不如她一首小童謠歡歡喜喜奏至曲終。

    雖然勝之不武,但對方的黑臉實在是讓人心情大好。

    容螢在感嘆天助我也時隱約也猜到了些什麼,回府的途中,他二人同坐一架馬車,她偷偷瞧了陸陽好幾眼,後者仍舊一副寡淡的表情,支著肘看窗外的風景。

    會是她想的那樣麼?

    容螢沒有去細猜,可她精神頭不錯,唇角一彎,想起許久沒逗弄他了,還怪懷念的,於是猛地撲到他懷裡,抱起一條胳膊。

    一門心思走神的陸陽顯然被她這餓虎撲食的舉動嚇得不輕:「作甚麼?!」

    「抱一下嘛。」

    「放手!」

    「那不然親一下?」

    柔軟唇瓣毫無徵兆的含住了耳垂,他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容螢!」

    四平八穩地黑漆平頭車愣是被他倆攪得「嘚嘚嘚」抖個不停,車夫悄悄往後瞥了一眼,嘆口氣默念著「非禮勿視」。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

    容螢也沒有之前那麼著急了,甚至偶爾感覺,就這麼消磨時光也沒什麼不好。

    安逸總是容易將人的意志磨平。

    就在她安安分分過日子的時候,夏天的一場雷雨將她整個人拖回了現實。

    雨來的很突然,轟鳴聲乍然而起,一道白光劈過,滿屋子亮堂。

    容螢喘息著驚醒,眼前的景象讓人恐懼不已,她禁不住抱著頭,捂住耳朵,企圖將那些聲音隔絕在外,但老天仿佛是在提醒她過往的每一件事,雷聲不依不饒地穿透進來。

    這裡面夾雜了呼喊,夾雜了哀嚎,還夾雜了血腥。

    電划過的剎那,她看清自己身邊躺著的這個人,像是看到七年前,他提劍刺過母親的胸膛,冷冰冰的臉,不帶任何情感,宛如鬼魅無常,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此時此刻,竟恨不能有把刀在手,捅死他一了百了。

    容螢顫抖地坐起身,雙手環抱膝蓋,嗚咽著將頭埋在臂彎里。

    這場雨幾時過去?

    雷聲幾時能停……

    她不想再聽了。

    天儒呢……天儒在什麼地方……

    「別丟下我一個人……」

    在她惶惶不安之際,身上忽傳來一股暖意,寬大的掌心溫和而厚實,輕輕握住她雙肩。

    容螢不可抑制地輕顫了一下。

    「怎麼了?」

    耳邊的嗓音出乎意料的溫柔,春風一樣掃過心田。

    她訥訥的抬起頭來。

    那雙眼睛裡沒有殺意,也沒有兇狠,清澈得像一汪泉水,和當初的神情,完全不同……

    想不到她會怕打雷,陸陽正打算取笑兩句,待看得容螢韻著濕氣的眸子時,身子卻瞬間僵住,話到嘴邊只變成了:「沒事吧?」

    「嗯……」

    他沉默了片刻,小心攬住她,「睡吧,有我在。」

    容螢:「……」

    這是陸陽頭一次主動抱她,動作還有些生硬,結實的身軀幾乎把她全部罩在其中。她靠在他胸膛,怔怔地注視著心口的位置。

    如果她現在有把匕首,就這麼刺進去,他應該毫無防備。

    不知怎麼的,容螢又覺得這個想法離她很遠。

    籠了一層霧似的,不甚清晰。

    「陸陽……」

    「嗯。」

    「你會唱歌麼?」

    「……不會。」

    「那我唱給你聽,你以後學會了,再唱給我聽,怎麼樣?」

    他如實道:「不怎麼樣。」

    但對方明顯沒準備聽他的意思,纖細的聲音婉轉多情,在瓢潑的大雨里格外的輕柔。

    歌里有累累花樹,有故鄉的桃花與晚霞,行在天涯的旅人,四海為家。

    陸陽在歌聲中沉下了思緒,他回想起許多不甚美好的回憶,回想起年少時的輕狂與不羈,還有那一路上斑斑的血跡,忍不住便將懷裡的人又摟緊了幾分。

    容螢唱得很蒼涼,她頭一次萌生出愧疚之感。

    因為在方才那一瞬,她不可抑制的,對曾經的仇人有了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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