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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打四，這要擱在以前張一水眼皮子動都不會動一下，然而現在豆大的汗珠凝結在他的額頭上，脖頸後的傷口還在不住地傳遞著疼痛感。

    說實話，這場架張一水是不想打的，以前在肉體上沒有受過傷害的他發現了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畏懼疼痛，而且這小鬼的爪子還附帶著持續加重效果的BUFF，脖子後面的傷口越來越冷，越來越疼。

    另外四個緩緩向張一水逼近的小鬼各方面大致相當，在形態上大小略有差別，出奇一致的是它們的動作——四肢伏地，兩條腿略略彎曲，身子微弓，好似蓄著力作好隨時前撲的準備。

    豐富的打架經驗告訴張一水，眼前四個小鬼的站位可以在第一波攻擊中完全覆蓋他的脖子、胸、腹等致命部位，並且會有穿插迂迴攻擊背後的手段。

    「上一次掛的還算符合身份，這一次死在這麼低階的靈體手裡，關鍵還沒有反抗之力，真的是······」面對如此絕境，張一水倒沒有什麼害怕，只有淡淡的不舍和不甘：「婦聯三還沒看，可惜了了······」

    沒等張一水感慨完，四個小鬼同時發作，瞳片裡四團綠光一閃，在原地留下四團瀰漫的灰塵。

    打不過是打不過，試還是要試一試的，說不定運氣一好就打贏了呢？

    雖然張一水的腦袋裡裝著無數的劍法拳招，但是在如今這個等級根本沒辦法用得上。沒有真元，沒有神識，純靠力量和反應的戰鬥，夠狠和夠能挨打才是王道。

    領頭小鬼的拳頭直衝張一水的面門而來，凌厲的拳風把他滋出鼻孔的鼻毛都送了進去。面對攻勢，張一水早有計較，降妖除魔劍自下而上豎劍面前，同時擋住了領頭小鬼沖頭的明拳和落後半息暗襲胸腔的暗爪。

    強行用肌肉卸完力，降妖除魔劍反手一揮，分別擊打在兩個小鬼的頭上和腹部，一陣耀眼的光滑從木質劍柄上閃過，隨後化作微小但爆裂的電蛇，轟地一聲像打棒球一樣擊飛了兩個小鬼。

    左手強力一擊效果顯著，但是正所謂力出難回，兩個被打飛的小鬼或許根本就是誘餌，第三隻小鬼趁勢直搗張一水的腋窩而來，這地方要是被來上一拳，短時間內也是難以發力的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張一水打過的架不論從數量還是質量都比目前的層次要高很多，群架也是一樣，這麼簡單直白的配合怎麼會看不穿，早已準備好的右手迅速地向左上抬起，大拇指重重地按下，難以描述的味道再次出現，甚至有部分噴進了張一水的最裡面。

    還沒來得及等他品一品這太陽的氣息，比脖子後面的傷疼痛一萬倍的感覺從右手傳來，最後剩下的那隻小鬼尖利的牙齒狠狠地楔進了張一水右手中指的骨節縫裡，穿破了韌帶，直插骨髓！

    「啪嗒」，太陽的氣息掉落在厚厚的灰塵里，剛剛被擊飛的兩隻小鬼沒有多看一眼被擊殺同伴的「屍體」，扭動著身子向著張一水爬去。

    除了疼，就是冷，張一水的整個身子已經沒有辦法動彈，通過瞳片的夜視功能，張一水看到咬住自己的小鬼並沒有作出什麼吮吸人類精華的舉動，相反，代表能量的綠光正源源不斷地朝自己的體內輸出著，也正是這綿綿不斷的綠光讓自己的身子無法動彈，只能等著剛才被自己打傷的兩個小鬼前來收割！

    頭被錘歪的小鬼蹲在張一水的肩頭，細小的爪子已經戳進了頸部不厚的皮肉里，汩汩跳動的大動脈被緩緩地扎開，壓力的不均讓奔騰的血液換了一種方式運動起來。

    「婦聯三啊！」張一水眼前一白，失去了所有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不知穿越了多少的空間，張一水好像再次睜開了眼來，周圍白茫茫的一片，腳底踩著無邊的白色砂礫，舉目望去四處都是一模一樣的景象，空曠而又令人生畏。

    「我這是活著了還是死了，還是運氣好又重生了？」張一水越來越覺得自己不了解這個宇宙的規則了，自己沒日沒夜學習修煉了幾千年，結果發生的事越來越讓他看不懂。

    視線往下低了低，咦？怎麼沒有腳？也沒有手！

    還沒等張一水思考，身後滔天的壓迫感襲來，不知名的語言在大喊大叫，張一水不知道這是什麼語種，但就是自然而然地聽懂了——快跑！

    快要撲到天上的浪花奔騰而來，張一水一個念頭，就飛速地向前衝去，雖然沒有手也沒有腳，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速度很快，因為身後嘰嘰喳喳地沒有誰能超得過他！

    跑著跑著，面前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像是泡泡一樣的紅色屏障，下意識告訴張一水，這裡面很溫暖，很安全，很舒服，然而就在張一水一頭扎進紅泡泡里的時候，鑽心的疼痛撕碎了甜蜜的謊言。他想退回去，然而剛剛在他身後和他一起逃命的同伴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龐大的隊伍裹挾著每一個份子痛苦地突破著這紅色屏障。

    一個又一個同伴破裂，死亡，張一水看不到他們的慘狀，但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越來越少了，越來越少了。

    終於，張一水突破了這可怕的紅色屏障，他不知道有多少同伴和自己一樣，他只知道自己太累了，他需要一張床，一張溫暖的床。

    再次醒來，四周已經是一片漆黑。沒有砂礫，沒有滔天巨浪，沒有害怕的嘶吼，也沒有紅色的泡泡似的屏障，就是黑暗，溫暖並且讓人平靜的黑暗。但是和諧的一切沒有維持太久，張一水聽不到也看不到，但他感覺到了有輕輕的啜泣從上方傳來，慢慢的哭聲越來越大，張一水從黑暗中再次陷入了黑暗。

    再次睜眼，是直擊靈魂的危險感喚醒了張一水，一把大的嚇人的銀色神兵帶著萬鈞之力，狠狠地朝著張一水當頭劈下。張一水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一灘爛泥，順著某個通道漫無目的地滑著，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終於，極強的光線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張一水終於能看見了，看見了血紅一片。

    在又一次沉入黑暗之前，他看到了一個面色蒼白滿臉死寂的年輕女孩，直挺挺地躺在一個金屬板子上。

    張一水覺得和她很親切，只是無邊的黑暗吞噬了那聲發不出來的呼喊······

    (本章完)